第1章

我蹲在桌邊包餃子時，婆婆叉著腰罵我。

「我兒都多久沒回來了，你還有心思包餃子？有你這種媳婦真是我上輩子造的孽！」

我沒有頂嘴，繼續認真地包餃子。

婆婆罵累了，一腳踹上我的背，指著包好的餃子命令道：

「趕緊滾去下餃子，一會兒你公公跟小叔子還要回來吃呢。」

我站在灶邊，看著鍋裏上下起伏的白餃子，笑了起來。

傻婆婆，你兒子不就在你眼前嗎，換了個形狀就不認識了？

夜晚，吃過餃子的小叔子直接擰開我浴室的門。

「嫂子，你這個餃子不對味兒？有點酸。」

我手指劃過他胸口：

「這下，味兒對了嗎？」

1

餐桌上，公公剛吃了一口餃子就吐了出來。

「你這餃子怎麼這麼酸？」

我臉色發白，「和餃子餡的時候，不小心把醋當成醬油了。」

婆婆嘗了一口，對我破口大罵道：「你這個敗家娘們，醬油和醋都分不清。」

小叔子睨了我一眼，別有深意地道。

「我到底是覺得這個餃子還不錯，跟我多年前吃的那個貓肉火鍋一個味兒。」

婆婆一拍大腿，「壞了，這敗家娘們該不是買到貓肉了吧？我去冰箱看看。」

眼見婆婆要去開冰箱，我著急了。

「沒有，肉我是樓下劉胖子家買的，不可能是貓肉。」

劉胖子肉鋪就在我小區門口，平時婆婆都是在那裏買肉，因為他們是老鄉。

婆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這是我兒子的家，輪不到你這個喪門星來指手畫腳的。」

婆婆不顧我的阻攔，執意要打開冰箱，瞬間她驚呼道。

「這些是什麼？」

冰箱的冷藏室裏是一堆還沒被處理的脂肪肥油，還有幾根被剁碎的骨頭。

我唇顫得厲害，正當不知如何解釋時。

小叔子一摔筷子，「媽，一天到晚你能消停會兒嗎？我覺得這個餃子還挺好吃的，肉質Q彈。」

他目光緊緊地看著我，「嫂子，這是怎麼做的？趕明兒也教教我唄。」

我關上冰箱門，強顏歡笑道：「好呀。」

正說著，女兒妍妍從房間跑出來，「媽媽，好香的味道，我們是有肉吃嗎？」

婆婆瞬間拉胯著臉，「賠錢貨，吃什麼吃？過幾個月你就有弟弟了，到時候，就把你趕出去家門。」

女兒被嗬斥，眼淚在眼眶打轉。

小叔子夾起碗裏的餃子，「妍妍，你說一聲新年好，我就給你吃。」

我拉過女兒，「她腸胃炎還沒好，不能吃油膩的食物。」

女兒委屈地說道：「媽媽騙人，我根本沒得腸胃炎。」

我一巴掌拍到她後腦勺，「過年就這麼幾個餃子，你一個女孩子吃什麼吃？咱們省一點，以後給你弟弟。」

女兒哭了，公婆都滿意地笑了。

小叔子將碗裏的餃子都扔進自己嘴裏。

三個人吃飽喝足又出門去了，臨走前婆婆還叮囑我，讓我安排好晚飯，多給老公打幾個電話，喊他回家。

房間空了起來，看著女兒哭紅的眼。

我又重新給女兒包了餃子，「快吃吧。」

女兒抽噎的吃了一口，「媽媽，這餃子不酸。」

她喂了我一口，期待地說道：「以後要是每天都能吃肉多好呀？」

我笑著摸摸她的頭，「會的，那一天離我們不遠了。」

將女兒哄去臥室畫畫，我開始著手準備晚餐。

也許是心情不錯，我放了音樂開始處理冰箱的那幾塊肉。

「羞答答的玫瑰，靜悄悄地開，慢慢地燃燒她不承認的情懷......」

一刀，兩刀，三刀......

2

我越剁越興奮，不由得想到張明海跪在我麵前求饒的時候。

「萬萊，求你原諒我，我保證跟那個女人斷絕來往，一心一意地對你，求你不要殺我。」

張明海出軌是一年前的事情，全家都知道，都瞞著我。

要不是妍妍生病要用錢，我都還不知道這個家已經被張明海搬空了。

我去找張明海要錢，他正摟著那個女的趾高氣昂。

「那你跪下來求我呀，萬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他得意地道：「這不怪我，要怪就怪你家沒個兒子，那兩個老東西一死，你的東西都是我的。」

我憤怒到了極點，「我要跟你離婚，你這個渣男，你別想拿我家一毛錢。」

畢竟，現在張明海擁有的東西都是我父母留給我的。

隻是生了妍妍之後，妍妍和我的身體都不好，就被留在家裏。

張明海嘲諷地大笑，「那你去找律師查查，看看你家的東西還有哪些？」

我找人查過了，我家的財產都被張明海不動聲色地轉移到我公公還有小叔子名下了。

他不但沒有一毛錢的財產，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想離婚，這條路走不通。

但，條條大路通羅馬，我甚至還找到了一條捷徑——遺產。

本來我沒想那麼快動手的，但張明海外麵的那個女人懷孕了，據說還是個兒子。

想到這裏，我勾起唇，低頭一看。

喔豁，肉又剁過頭了。

哎，晚上隻能讓他們再吃餃子了。

濃白的大骨湯，還有鮮紅的生肉片，皮薄餡大的餃子，爆炒腰花，烤羊蛋。

做了這一桌子菜，我連上桌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向婆婆提議：「寶瑤現在懷著張家的金孫，要不要喊下來一起吃？」

馮寶瑤就住在樓上，方便張明海隨時上去跟她睡。

我婆婆難得給我一個好臉色，立馬去請人來了。

馮寶瑤朝我挑釁地笑了笑，「哎呀，你要是有個兒子，至於像個保姆嗎？」

我抿抿唇，熟練地去了廚房坐在小凳上吃飯。

他們在飯桌上熱熱鬧鬧的，公公說那羊蛋好吃，跟他平時在外麵吃的不是一個味兒，嫩。

婆婆說那骨湯熬得好，聞著就香。

馮寶瑤卻偏愛那生魚片，隻是說味兒有點酸，但是不影響Q彈的口感，她肚子裏兒子愛吃。

小叔子卻鐘愛那餃子，說吃著香，就像前幾年病的快死吃的那貓肉似的。

馮寶瑤卻感興趣了，「什麼貓肉？我聽你哥哥說過，你吃了那肉，病就好了，身體也比之前強壯，能不能給我弄點來？」

提到貓肉，婆婆跟公公臉色一變，打著哈哈道。

「那是山貓肉，現在都滅絕了。」

我捏緊手裏的筷子，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

晚飯後，他們像大爺似的散了，我將衛生都收拾好，洗澡準備睡覺，浴室的門猝不及防地打開了。

小叔子站在門口將我從上到下打量。

「嫂子穿著衣服洗澡啊？」

我薄薄的睡衣被水打濕，貼在我身上。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我笑吟吟地朝他過去，離他隻有五厘米停住了。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脫嗎？小叔找我有什麼事兒？」

站在我這個角度，清晰地看著他鼓動的喉結。

他眼裏都冒火了，「嫂子，晚上那餃子不對味兒啊。」

我莞爾一笑，指尖抵著他胸口，朝下輕劃。

「這下，餃子味兒對了嗎？」

3

小叔子一把握住我的手，熱氣噴在我臉上。

「對了，對了，嫂子你比餃子好吃。」

我絲毫不知羞地回道：「那當然，餃子的滋味兒他們都知道，但是嫂子的滋味，隻能你一個人知道。」

小叔子拍了一下我屁股，「那我現在就要......」

我推開他那猴急的嘴臉嬌嗔道：「瞧把你急的，今天是大年臘八，你哥肯定會回來的，不如我們換個地方？」

「好。」小叔子答應我。

我披上衣服，「你等著，我一會兒假裝帶妍妍出去玩，你也出去，我們在梧桐路那邊彙合，這樣就算你哥回來問，我也有說辭。」

「好。」

小叔子等不及地先出了門。

我去叫醒了妍妍，「寶寶，媽媽帶你出去放煙花。」

女兒乖巧地點頭，「謝謝媽媽。」

我跪下來，輕聲問道：「你會說謊嗎？」

女兒眨巴眼睛，「不會。」

我沒說話給女兒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帶她出了門。

跟小叔子彙合後，他迫不及待地問我。

「酒店我都開好了。」

「去酒店多沒意思，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給小叔子指路，到了地方他嘿嘿一笑，「這不是我哥那套大別墅嗎？」

這的確是張明海為他沒出生兒子買大別墅，不過這片暫時還沒怎麼開發。

「這個地方不好嗎？」我笑盈盈地問道。

小叔子大笑，「好，刺激。」

他一貫喜歡刺激的事情，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臨下車我猶豫了：「可這一片都是監控早就沒了嗎？」

我望著身邊乖巧的女兒輕聲道：「你就乖乖在車裏等我，我一會兒來陪你玩。」

女兒小聲道：「媽媽，你能給我買點煙花嗎？」

女兒很少給我提要求，我心軟答應了。

「好。」

我帶她去不遠的超市門口買了煙花還有糖果，安排她乖乖在車裏，這才跟小叔子去了樓上。

大別墅裏光照在大理石上一塵不染，宛若皇宮。

小叔子：「太刺激了，還是嫂子你會玩。」

我微笑著，「你哥哥在地下室建造了一個樂園，我們去那裏玩？」

地下室建造樂園的事情，小叔子是知道的，畢竟這個當初就是他提議的。

頓時，他眼睛更亮了，「走。」

剛把小叔子帶到門口，頓住腳步皺眉道：「裏麵血腥味兒怎麼這麼濃？」

我心裏一驚，提起手裏的刀。

沒想到，小叔子卻道：「嘖嘖，我哥也太粗魯了，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冷笑著，蠢貨。

這樣的蠢貨，張家竟然又有兩個。

他前腳進去，我後腳就鎖了門。

小叔子反應過來不對時，已經晚了。

「你這個賤人，把我騙到這裏來幹什麼？」

我微笑著看著他，下一秒一把菜刀砍在他脖子上，噴了我一臉的血。

溫熱，黏糊糊的，像是化開的巧克力。

我沒有食言，隻進去了一會兒，我就出來帶女兒去放了煙花，最後打車回家的。

這一夜公婆也沒回來，我摟著女兒睡得無比安心。

隔天婆婆領著公公回了自己娘家，我跟女兒兩個人在家，我從冰箱深處拿了一塊排骨，一葷兩素。

這時我們母女最豐盛的一頓年夜飯。

叮咚，手機響了。

我勾唇笑了起來，正愁冰箱的那些肥油爛肉怎麼處理，這不，婆婆說晚上有客人來吃飯。

晚上的飯菜異常豐盛，還熬了一鍋奶白的骨頭湯。

馮寶瑤熱情的招呼著她父母吃著飯菜，看了我一眼得意的說。

「你們不知道，他們家的保姆廚藝特別好，我都想好了，等寶寶生下來，就讓她給我伺候月子。」

婆婆連忙答應：「自己人用得放心。」

飯桌上，馮寶瑤的父母再次提起張明海。

被我公公借口公司忙的理由搪塞了，並且向馮寶瑤父母許諾，彩禮給八十八萬還給買一台車之類的。

哄得馮家父母眉開眼笑。

忽然，餐廳傳來一道尖叫聲。

「湯裏怎麼有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