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踏進總部的瞬間,整個大堂驟然死寂。
"蕭總!"此起彼伏的問候聲裏,我掠過那群彎腰 90 度的脊背。
他們都知道誰才是蕭氏集團的締造者!
平時頤指氣使的傅總,不過是個沒有太多話語權的贅婿。
萬億商業帝國真正的掌舵人,是我才對!
傅臨舟慌亂地扯了扯歪斜的領帶。
"老、老婆...你怎麼回來了?"
"領帶歪了。"我慢條斯理地替他整理,目光掃過他脖子上那抹曖昧的痕跡,笑意更深,"看來我不在的時候,你挺忙?"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躲閃著不敢與我對視。
"你不在家,我又當爹又當媽,公司裏還有一攤子事,忙得我腳不沾地!"
"那小子越大越調皮,真是讓我愁的頭發都白了。"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與寵溺,看起來像是一個真心疼愛兒子的老父親。
"是嗎?"我看他滿口胡沁,冷哼一聲。
隻要錢到位,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很容易。
我指尖輕劃,屏幕上赫然是"蕭少爺"的社交動態。
他手腕上的限量款手表、腳上的聯名球鞋,甚至書包上的掛飾,全是我親手挑選給兒子的禮物。
"傅臨舟,"我冷笑一聲,將手機轉向他,"你腳不沾地地忙著把我的東西往別人家搬?"
剛才私家偵探已經查清了這個男孩的身份。
傅臨舟遠房表妹的兒子,蕭若遠。
我諷刺一笑,他也配姓蕭?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怪不得所有人都把他認成蕭氏集團大少爺。
傅臨舟眼神亂飄,手指無意識地搓著西裝袖口。
嘴上還在強作鎮定,眼神帶著不滿。
"兒子用舊了的東西,放著也是浪費。"
"若遠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和伯鴻投緣得很,我就是......就是看孩子可憐,隨手幫襯一下......"
"哦?幫襯到把我給兒子定製的球鞋都穿他腳上了?"我冷笑,"這鞋全球就三雙,你倒是挺會'隨手'啊。"
果不其然,傅臨舟還沒來得及狡辯,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的臉色鐵青,看向我的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滿。
"老婆,為什麼要賣掉江邊的那棟別墅?"
我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暗芒。
"凍結你的卡?傅臨舟,為什麼停掉兒子的飛行私教課?"
他臉色一僵,隨即扯出惱怒的表情:"他自己不肯去!嫌累嫌苦,還調戲教練!不信你去問若遠!"
"我自會調查清楚",我緩緩站起身,眼底寒意刺骨。
我的兒子,是我一點一滴帶大的孩子,他的倔強、他的堅韌,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小時候,為了喜歡的鋼琴,他練到手指磨出血泡也不肯停;為了學遊泳,嗆了無數次水卻還是咬著牙說"再來"。
他總說:"媽媽,苦一點沒關係,我要做最好的那個。"
現在,有人告訴我他怕苦怕累?
嗬,真是天大的笑話。
前幾年,傅臨舟突然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生母親。
盡管心裏隱約不安,但礙於情麵,我還是點頭讓她住了進來,想著多個人照顧兒子也好。
後來公司科研項目突發危機,我不得不將事務暫交傅臨舟打理。
幾年裏,他每次彙報都說"兒子很好""媽照顧得很周到"。
更是和他的表妹的兒子蕭若遠,處得相當投緣。
推開家門,兒子正用後背抵著牆根。
見到我的瞬間,他條件反射般鞠躬:"媽、媽媽好..."
我一把將他摟進懷裏,卻聽見他倒抽冷氣的聲音。
撩起袖口,那些淤青像毒蛇般盤踞在他細瘦的手臂上。
"誰幹的?"我聲音很輕。
他拚命搖頭,眼淚砸在我手背上:"是、是我自己摔的...媽媽別生氣..."
"說實話!"我扣住他單薄的肩膀,指尖都在發顫。
他嚇得一哆嗦,突然跪下抱住我的腿:"對不起媽媽!是我笨!我下次會小心的!"
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發出"咚"的悶響。
我僵在原地,我的兒子,我驕傲的小太陽,此刻正像條被虐待的狗般向我求饒。
胸腔裏有什麼東西"哢嚓"一聲碎了。
"別怕,媽媽在,媽媽會保護你的......"
我正顫抖著給兒子塗藥,房門突然被踹開。
蕭若遠叼著煙踹開門,指著兒子的鼻子破口大罵。
"喲,小野種又裝可憐呢?"
"你怎麼還不死,小爺多看你一眼都惡心!"
他踹開門時還滿臉戾氣,可當我對上他眼睛的一刻。
這小子突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蕭著嘴僵在原地,連煙灰掉在鞋上都忘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