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軒順勢把劉佳妮摟得更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雅靜,現實點,你出局了。別再糾纏了,怪丟人的。”
“你忘了,是誰的畫,讓你坐上這個位置的麼?”我死死盯著他,嗓子幹澀發啞。
劉佳妮笑得花枝亂顫:
“真拿自己當寶了?宇軒肯用你,是看的起你!離了他,你算什麼玩意兒?!”
這句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我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幻想。
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一個卑鄙無恥,一個刻薄虛偽。
他們偷走了我的夢想,踐踏了我的心血,還用最惡毒的話將我踩進泥裏。
那一瞬間,我疼得連呼吸都凝滯了。
痛,徹骨的痛。
但在這劇痛之下,有什麼東西在燃燒。
下雨了,墓園的風也帶著濕氣。
離開趙氏設計,我沒有回家,
而是來到了這裏。
母親的墓碑立在濛濛細雨中,照片上的笑容溫柔又遙遠。
伸出手,指尖觸碰冰冷的石麵。
“媽。”我輕聲開口,嗓音因為壓抑而微微沙啞,生怕驚擾了這裏的寧靜。
這裏埋葬著我藝術之路的啟蒙者,
一個小鎮上普普通通的畫師。
她用單薄的肩膀扛起了我的夢想。
她總說:“雅靜,用心畫,你的畫裏,有光。”
“一定要記得,守護好自己的東西”
母親省吃儉用,送我去了最好的美術學院。
也在那時,在那人最落魄的時候,資助了他。
還記得當年母親對我說:
“這孩子有衝勁,是個能做事的”
母親太善良,不懂商業傾軋,不懂人心叵測。
她隻看到一個努力的年輕人,一個女兒喜歡的人。
指尖撫上冰冷的石碑,雨水順著滑落。
心口的位置,一陣陣抽緊。
永遠忘不了那天,母親突發急症。
那時我正在外地采風,信號斷斷續續。
母親打給趙宇軒:
“宇軒,我胸口疼得厲害,你…能不能送我去趟醫院?”母親的聲音,一定充滿了無助。
趙宇軒怎麼回答的?
“媽,我在陪一個重要客戶,走不開。”
“要不就讓鄰居王嬸幫幫忙?我這邊實在脫不了身。先掛了......”
重要客戶?嗬嗬......
剛才臨走時,劉佳妮才告訴我,
那天他根本沒有什麼重要客戶。
他和劉佳妮,還有一群人,在會所裏嗨皮~
母親,就在他所謂的“走不開”裏,
錯過了最佳搶救時間。
等我接到王嬸電話,瘋一樣趕回來時,
醫生說,太晚了。
如果早一點,哪怕半小時~
半小時~~~
他用母親資助的錢,
用她畫出的設計,
換來了他的“事業”,
卻吝嗇於抽出半小時,去救那個資助他、信任他的人。
他甚至沒有參加母親的葬禮。
隻托助理送來一個花圈,
理由還是——工作忙。
現在,
他拿著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
摟著那間接害死母親的“繆斯”,風光無限。
把自己的心血,母親的期盼,踩在腳下......
淚水終於湧了上來,混合著雨水,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