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樵沒有捕捉到周靜珂這瞬時的反常,他正在琢磨周靜珂方才跟他說話的口吻,感覺就像在囑咐小孩兒。
但好像他也沒有能反駁的理由,因為從小到大,她都一直這樣對他。哪怕他現在已經長成比她高出一頭多,力量大約是她三到四倍的真正男人。
謝小樵想讓她也回家,畢竟她穿的不算多。可一想到她的情況,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回家給你拿件外套過來吧,你穿這麼少在這兒吹風也會感冒。要不你上我家待會兒也成,我家裏人都不在。”謝小樵想了想說。
“不用了。”周靜珂擺手,目光遲疑些許又在他臉上定住,開口道:“小樵,你回來的早,知道這附近哪兒有修車的地方不?”
在拒絕謝小樵的同時,周靜珂已經打定主意,決定還是得走。隻是在走前,她還得把一件事兒給辦了。
“知道,你打算修車?”謝小樵毫不意外。
“對。”周靜珂點點頭。方才她從家裏跑出來的時候,她爸衝她嚷嚷的那句就是讓她想滾也要先把車給他補好。這老家夥,眼力也是夠好,一回來就發現了。
“我知道一個地方,認識的人開的。”謝小樵說,輕抿了下唇,又提議,“有點兒遠,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也去敘敘舊。”
“好啊。”周靜珂滿口答應,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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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下決定,兩人各自回家換了衣服。一刻鐘後,重新在停車場碰頭。
周靜珂來得晚一些,隔著不近的距離就看見了站在車前低頭看手機的謝小樵。他今天穿了一身黑,但因為走的運動休閑風,所以不光不沉悶,還顯得很利落英氣。全身上下唯一一點不同大概就是他手腕上戴的表,棕色的表帶,是過生日時收到的一塊兒積家。
周靜珂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走近車頭後把車鑰匙遞給了他,說:“還是你開吧,我看北門還沒修好,得走東邊。”
“行。”謝小樵笑笑,接過鑰匙。
兩人迅速上了車,然後謝小樵啟動車子,迅速向著東門駛去。
全程,周靜珂都沒有說話,等到車子順利彙入主路後,她才扭頭看謝小樵一眼,打趣他道:“你就穿著一件衛衣不冷嗎?果然還是年輕,火力旺。”
出乎意料的,謝小樵沒笑。看似有些牽強地勾了一下嘴唇,然後他看了周靜珂一眼,認真地強調:“我馬上要二十六了,還年輕啊?”
“才二十六誒。”周靜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他,“如果這個年紀都不算年輕,那我是不是得入土了?”
“你也沒多大啊,不才比我大三歲十個月麼?”謝小樵又如是反駁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話中的矛盾之處。
“那這麼說的話,比我小三歲十個月的你到底是年輕還是老啊?”周靜珂笑眯眯地看著他。
“......”謝小樵用手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短發,避開周靜珂的視線,說,“算年輕吧,但也不小了。”一頓,“最起碼不是小孩兒了。”
“你這塊頭,也沒人敢把你當小孩兒了!”
作為職業運動員,謝小樵雖然不像某些項目要求的那樣必須練就一身誇張的肌肉,但長年累月的高強度訓練下來,還是讓他的身材十分可觀。早晨跑步穿短袖短褲時無意間露出的小腿和手臂,可以看到清晰的肌肉線條。而現在他穿一件衛衣,盡管看上去還算寬鬆,一眼掃過去還是能看見若隱若現的胸肌和肱二頭肌。更別提他還是個一米八四的大高個!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實力的象征,誰還敢小瞧他呢。
謝小樵不知道周靜珂理解的跟自己所表達的是不是一個意思,但能聽到她這麼說,還是挺開心的,一掃方才被她當做舊日弟弟那般叮囑時的陰霾。
“你能這麼想,那真是最好不過了。”他牽了下唇,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