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夫這番反應倒是有些嚇到了素兒，連忙湊上前，關切詢問，“大夫，我家夫人的身體......沒有大礙吧？”

大夫沒應，隻是又把脈了一會兒，這才將手給抽回。

蘇清若本人倒像是不在意那般，連眼皮都沒有多抬一下。

畢竟，如果剛才不是有霍庭瀾出聲製止，或許她現在早就已經到地府和閻王爺報道了。

大夫從藥箱裏掏出紙筆，一邊在上麵寫著，一邊說著：“夫人最近身體有些虧空，需要多休息幾天，不好再過多勞心勞神。”

“這是藥方，吃上幾日，能讓身體的元氣恢複的更快一些。”

說著，大夫便把寫好的藥方遞到了素兒的麵前。

素兒謝過後，小心翼翼的接過。

這可是關乎到能讓蘇清若身體變得更健康的藥方，萬萬不可給弄丟了！

“多謝。”

素兒交過診金，將大夫給送走後，才又回到屋內。

她正想開口詢問是否今天開始吃藥，但她湊近蘇清若時，發現人已經睡著。

蘇清若的呼吸沉穩的起伏著，眼底下的烏青看著讓人著實有些心疼。

這段時間蘇清若都沒能睡上一個好覺，不是霍庭瀾總是半夜來訪，要不就是李氏次次都要找她的麻煩，讓她不能省心。

這次倒是借了受傷的光，能夠睡上一個好覺。

素兒也知現在不是把人叫醒的時候，把蘇清若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生怕自家主子會著涼，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這一覺，讓蘇清若睡的極為舒服，直到天亮起，才醒了過來。

蘇清若從床上坐起，脖子上的傷口已經被素兒上過藥了，一夜過後，脖子上也沒有太多的痛感。

她朝門口看去，就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站在門外。

“素兒。”蘇清若輕喚一聲。

“夫人，您醒了。”素兒一聽是蘇清若的聲音，語調變得激動了幾分。

“進來吧。”

嘎吱一聲，門被素兒從外麵推開，她的雙手正捧著剛剛打好的洗臉盆，端到了蘇清若的麵前，給她洗漱。

蘇清若還記得昨日素兒為她做的那些事，待換好衣服後，輕聲道：“昨日辛苦你了。”

“夫人這是哪裏的話，您待奴婢不差，奴婢自然也是要真心待您的。”素兒一邊為蘇清若整理著發簪，一邊說著，“夫人您先坐著等會，奴婢這就去把飯菜給您端來。”

不過一會兒，素兒便從外麵端來一碗清粥和兩小碗鹹菜。

蘇清若看著眼前清淡到不能再清淡的早飯，眉頭一皺。

侯府雖說不怎麼景氣，可也沒差到讓她這個侯府的夫人吃這麼差的地步。

之前可還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蘇清若拿起筷子，要夾起一根鹹菜，卻遲遲沒能碰到，最後還是把筷子放回到了桌子上：“你去問問廚房，今日夥食是怎麼回事。”

素兒輕應了一聲。

本來隻是問個情況，沒成想，還沒等蘇清若見到素兒的人影，倒是先聽到了她的哭聲。

下一秒，素兒捂著自己右邊紅腫的臉頰，眼淚汪汪的跑了進來。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道：“夫、夫人。”

蘇清若眉頭皺的更深，“這是誰打的？”

她蘇清若在這侯府可是操持著大小事務，誰當家做主，這幫下人心裏應該清楚的很。

更何況，上次她早就已經在李氏鬧事時，借著由子樹立著自己的威嚴。

竟然還有人敢打她的丫鬟？

“是，是廚娘打的，奴婢本是想問問今日早飯為何如此清淡，可沒等奴婢把話說完，就被廚娘連扇了兩巴掌，還，還說夫人您隻配的上吃這種早飯。”

廚娘？

誰給她們的膽子？

“奴婢今早外出倒泔水的時候，聽聞侯爺帶回來的那女子，老夫人似乎給了她在侯府的一些權利。”

素兒的話讓蘇清若頓時了然。

這些年，李氏從她這可沒能占的了半天便宜，也沒讓她抓到自己的半點把柄，自是心中有不少的怨氣。

現如今沈年把楚秋棠帶回來，就等同於是給李氏增添了一個得力的幫手。

一個既看的順眼，又很聽話，還會討她歡心的妾室，李氏怎會不給楚秋棠一點甜頭。

這個甜頭，足以讓楚秋棠在府中耀武揚威。

更何況，昨日沈年在時，他可是一直在偏袒護著楚秋棠，甚至還要除掉自己。

在這府上，到底需要抱誰的大腿，這些下人也還是清楚的很。

蘇清若眼眸閃過一抹厲色。

想就這樣讓她讓出侯府夫人的正室位置，她楚秋棠想的未免也太簡單了些。

蘇清若看著眼前連下人都不如的早飯，根本就沒有半點胃口，隨即起身，打算去廚房那邊再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

她人還沒等到廚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廚房內的那幾個廚娘們，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著蘇清若的壞話。

“你們說那蘇清若還真是臉皮夠厚，侯爺都那麼嫌棄她了，還不知下位，把正室的位置讓給別人。”

“就是，這要是我啊，早就沒臉繼續待在這裏了，一個不受寵的女子，和守寡又有什麼區別？”

“你們看沒看見平時她就是一副臭臉，好像誰都欠她似的，要不是她身份比咱們高貴，還能有機會嫁進這侯府？”

“......”

恥笑聲，不屑的討論聲，一字一句的傳入到了蘇清若的耳中。

蘇清若垂在兩側的手握緊又鬆開。

她知道這幫下人和李氏一樣，打心眼裏是瞧不上她的。

哪怕之前樹立起了威嚴，但沈年一回來，就將她的一切努力都給擊潰。

蘇清若用力的咬了下下唇，讓自己冷靜下來。

哪裏能因為這下人的一些三言兩語，就讓自己失去當家人該有的禮儀威嚴。

“原來在你們心裏，我是這樣的人啊。”

蘇清若恢複平靜，似笑非笑的站到門口，映入廚娘們的視線當中。

廚娘們一個個呆若木雞，根本沒想到蘇清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她們的臉上一個個比吃了泔水還要難看。

“夫，夫人......”

其中一個廚娘被嚇的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