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回來!”
王薔猛地從美容床上坐起來。
“我不在家,你父親也不在,還是改天再......”
“沒關係。”
寧雲心裝作聽不懂王薔的婉拒:“我可以等你們,好了,我手機沒電了馬上關機了,見麵再說。”
她電話掛的很快,快到王薔想讓她別去的借口都沒機會說出來。
看到王薔又回撥過來,她直接將電話關機。
“家裏交給你了王叔,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帶走任何東西,垃圾也不行。”
為了給王薔留足時間,寧雲心不緊不慢的洗了個澡。
出來時,傭人已經把陸母和陸子耀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
“雲心小姐,您和陸子耀的婚禮錄像帶是不是也要丟掉?”
“婚禮錄像?”寧雲心挑了挑眉,“放給我看看。”
錄像裏的婚禮和她預想的一樣,很土氣的奢華。
陸家人像是在極力向外人證實著什麼,尤其是陸母和陸子耀的姐姐,分明不是婚禮的主角,卻恨不得將所有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全部戴在身上。
高調的對來賀喜的親朋吹捧陸子耀的‘能力’,讓她這個送財童子倒貼的能力。
即便是加快到三倍速,寧雲心仍舊沒有耐心等到錄像放完。
她不願看到陸家人得意忘形的嘴臉,更不願意看到錄像裏愚蠢的自己。
“關了吧。”她倒回沙發裏,端起茶杯的同時,在錄像裏瞥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身影。
“等等。”
她看著錄像裏鶴立雞群的靳寒川,看他的眼裏隻有台上身著婚紗的她。
那樣理智的他,眸光竟有片刻流露出藏不住的失神。
寧雲心耐著性子將整盤錄像帶看完,直到結束,她都沒能看到想要的畫麵。
“還說會搶婚,膽小鬼。”
她扔下遙控器,起身上樓換了衣服,回‘家’。
看院子裏那輛停的有些歪七扭八的車,想來車的主人一定是回來的很匆忙。
急成這副樣子,是有什麼害怕被她發現的?
寧雲心看了眼手表,交代司機在二十分鐘後把後備箱的箱子送進去才進門。
“雲心來了。”
寧雲心應聲的同時,順手把包遞給了等在門口的王薔。
不知王薔是不是還沒忘了從前當保姆的職責,竟真的小心接過放到一旁的架子上。
等王薔反應過來,寧雲心已經去到客廳坐下喊她上茶。
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回頭看到王薔氣到漲紅的臉,寧雲心才恍若後知後覺般嗔怪了自己一句。
“我在醫院昏迷了一個星期,今早出院時頭腦還沒完全清醒,忘了王姨已經不是保姆了。
王姨你該不會怪我吧。”
王薔當然怪。
她是從保姆上位到女主人的,富太太圈裏總有人在背後嘲笑她的身份,看不起背著女主人勾搭男主人的她,哪怕她現在已經是正銘集團的董事長夫人。
‘保姆’兩個字就是她的逆鱗,她做夢都想要撇清這個卑劣不堪的身份。
偏偏又被寧雲心提起。
她竟也真的配合著做了保姆的工作。
王薔恨得幾乎咬牙,卻又不能發作,隻得漲紅著臉強顏歡笑:“當然不怪你。”
“我就說王姨不是這麼容易生氣的人,方便的話幫我泡杯茶吧,我最喜歡王姨你泡的茶了。
當初我媽媽決定在一眾保姆人選裏留下你,也有王姨你泡的一手好茶的緣故呢。”
王薔覺得她是故意的,可寧雲心臉上始終掛著毫無惡意的笑,一副真心誇讚她的樣子。
“既然雲心想喝,你就去泡一壺好了。”
沙發主位上久未出聲的寧紹遠也表了態,這下王薔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寧雲心看著王薔不情不願離開的背影:“王姨該不會誤會我是在欺負她吧?”
她這麼直接說出來,即便寧紹遠是這麼想的,也隻得否認。
“說說你的事,和子耀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吵架了。”
“就隻是吵架?”
寧雲心揚眉:“您覺得吵架還不夠?”
“當然不是。”寧紹遠板了板臉,“我的意思是好端端的吵什麼架,有問題就解決,別拖下去鬧成離婚。”
“離就離唄,以我的條件,再找一個不成問題,你說是吧爸爸。”
寧紹遠沒搭茬,一門心思的想要問出她和陸子耀吵架的原因。
“他讓我給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捐肝。”
寧雲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寧紹遠,即便看的這麼仔細,仍沒能在他臉上捕捉到任何生陸子耀氣的微表情。
甚至還在替陸子耀說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要是捐了,說不定你和子耀的關係也能更上一層樓。”
看寧紹遠分明不在乎,卻假裝是在為她考慮的樣子,寧雲心心裏一陣冷笑。
“肝移植可是個不小的手術,你覺得我該去為那種人承擔風險?”
“肝臟是可以再生的,不會有什麼風險。
再說我可都聽說了,你們到現在還是分房睡,結婚快兩年了還這樣,什麼時候能有孩子。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推進這件事。”
連管家王叔都在為寧雲心的身體著想,不想她答應,寧紹遠這個親生父親,竟毫不在意。
倒一門心思的催她生孩子。
是覺得用孩子綁住她,正銘能被他一直捏在手裏?
做夢。
“答應也不是不行,但要看他的態度了。”
“什麼意思?”
她沒解釋,隻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指針剛剛好轉到十的位置,穩健的腳步聲就在此時從身後傳來。
“小姐,你的行李。”
“放到二樓的臥室去。”
泡茶回來的王薔就看到保鏢提著箱子上樓的背影,想攔都沒來得及。
心有怨氣的王薔放茶時絲毫沒收斂力氣,茶具和茶幾發出了不小的碰撞聲。
“王姨這是不想我留下來,生氣了?”
王薔表情僵硬的想要解釋沒有,轉頭看到寧雲心自在的倚靠在沙發上,儼然一副主人關心傭人的姿態,臉色愈發難看。
還是寧紹遠替她回答的沒有。
“你搬回來的太突然,你王姨沒有準備,怕你住不習慣。”
“需要王姨準備什麼,這種事保姆去做就好了。
當然,我這可不是否認王姨你工作能力的意思,你在這個家當保姆的時候,工作完成的還是很出色的。
特別是照顧我爸,簡直是事無巨細,即便這不屬於你的分內工作。”
寧雲心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就往樓上走。
看都沒看王薔已經倒好的茶。
“先生,靳少爺來了。”
寧雲心邁進臥室的腳停住,回頭正對上寧紹遠閃爍著異樣的眸光。
寧紹遠不自在的別開臉:“不見不見。”
端起茶杯遮掩情緒的同時還不滿的低聲念叨句:從公司追到家裏,有完沒完,一個麻煩還不夠又來一個。
“就說我累了,要休息了不見客。”
“那看來我來的很是時候,趕在您休息之前見到了您。”
寧雲心循著聲音看向‘不請自進’的靳寒川,許是有所感應,靳寒川竟也抬頭看向了樓梯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