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氣仿佛凝固了。陸梟放下電話，臉色鐵青。

“怎麼了？”陸遠心頭一緊，預感不妙。

陸梟的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眼底壓抑著怒火，聲音像冰碴子一樣往外蹦：“王經理，他要攪黃我們的事。”

陸遠噌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他想幹什麼？”

“他到處散播消息，說我是過氣明星，不值錢，說你......，” 陸梟頓了一下，像是難以啟齒，“說你主持風格低俗，上不了台麵。”

陸遠胸口堵了一團棉花，悶得慌，“他憑什麼這麼說？”

“憑他是經理，憑他手底下有人。” 陸梟冷笑一聲，笑容裏帶著一絲苦澀，“他還聯係了婚慶公司，壓低我的出場費，說是給我麵子才勉強同意合作。”

陸遠怒火中燒，血液直往腦門上湧，“太過分了！他這是惡意競爭！”

“惡意？” 陸梟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絲港片裏獨有的江湖氣，“他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釜底抽薪！他以為吃定我們了！”

陸遠走到陸梟身邊，語氣堅定，“陸先生，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退縮！大不了魚死網破！”

陸梟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陸遠，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魚死網破？陸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我們可能一敗塗地，永無翻身之日！”

“好！” 陸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跳了一下，“就衝你這句話，我就陪你賭一把！魚死網破！誰怕誰！”

兩人商量對策，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陸遠頂著兩個黑眼圈，接到了客戶劉先生的電話。

電話那頭，劉先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陸先生，是這樣的，婚禮的事情，我想再跟您確認一下。”

陸遠的心猛地沉了一下，語氣盡量保持平靜，“劉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是這樣的，我聽朋友說，最近婚慶行業競爭挺激烈的，有些公司為了搶生意，會用一些不太好的手段......”劉先生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一絲試探。

陸遠瞬間明白了，王經理的謠言已經開始發酵，影響到客戶了。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聲音，“劉先生，您是擔心我們的專業能力嗎？還是擔心婚禮效果？”

“那倒不是，我看過你們的視頻，覺得挺有創意的，尤其是陸先生，我太太很喜歡他的電影。”劉先生連忙解釋，語氣有些尷尬，“就是......就是覺得，價格方麵，是不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陸遠的心徹底涼了，王經理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厲害，不僅散布謠言，還用價格戰來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

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盡量用誠懇的語氣說：“劉先生，價格方麵，我們之前已經談好了，這個價格是綜合考慮了婚禮的各個環節和我們的服務質量，如果您覺得有困難，我們可以再溝通，但如果您是擔心我們的專業性，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把婚禮辦好，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這個......我再考慮考慮吧。”劉先生含糊地應付了一句，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陸先生，”陸遠走過去，聲音有些沙啞，“客戶那邊，好像有點動搖了。”

陸梟轉過頭，臉上並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動搖是正常的，畢竟我們現在勢單力薄，王經理那邊肯定會加大力度打壓我們。”

“那我們怎麼辦？”陸遠有些焦急，“要不要再跟客戶解釋一下？或者......或者降價？”

“降價？” 陸梟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降價就等於承認我們不行！就等於向王經理低頭！陸遠，我們不能降價！不但不能降價，還要把我們的優勢亮出來，讓他們知道，選擇我們，是物超所值！”

“優勢？”陸遠有些茫然，“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好像就是陸先生您這張老臉了。”

陸梟被陸遠的話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齒，“你小子，說話倒是挺實在的。沒錯，我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這張老臉，還有......，” 陸梟頓了一下，目光變得銳利起來，“還有我陸梟這兩個字的分量！”

“分量？”陸遠有些疑惑。

“當然有分量！” 陸梟站起身，走到貼在牆上的電影海報前，指著海報上英姿颯爽的自己，語氣鏗鏘有力，“我陸梟，雖然現在是過氣明星，但當年也是風靡一時！我的電影，影響了一代人！我的名字，就是一塊金字招牌！隻要我陸梟還在，就有人買賬！”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狹隘了，隻看到了陸梟的落魄，卻忽略了他曾經的輝煌和底蘊。

兩人再次陷入忙碌的籌備工作中。陸梟親自給客戶劉先生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裏，他用充滿磁性的嗓音，講述了自己對港片黃金年代的懷念，講述了自己對婚禮主題的理解，還邀請劉先生和新娘來工作室參觀，親自感受港星懷舊主題婚禮的獨特魅力。

陸梟的真誠和熱情打動了劉先生，掛斷電話後不久，劉先生就帶著新娘來到了工作室。

工作室很簡陋，隻有幾張老舊的海報和一些簡單的道具，但陸梟卻把這裏布置得充滿了懷舊氣息。他親自為新人講解港片的經典橋段，示範電影裏的經典動作，還唱了幾首粵語老歌，把新娘逗得合不攏嘴。

陸遠則在一旁配合，用他幽默風趣的主持風格，把現場氣氛烘托得熱烈而溫馨。

新娘當場拍板，確定了婚禮方案，並且表示願意支付更高的價格，因為她覺得，這場婚禮不僅僅是一場婚禮，更是一場充滿回憶和情懷的文化體驗。

簽完合同，送走客戶，陸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怎麼樣？我就說吧，我陸梟還沒過氣！” 陸梟拍拍陸遠的肩膀，得意地說。

婚禮的日子一天天臨近，陸遠和程龍的準備工作也越來越細致。他們一遍遍地排練婚禮流程，修改節目細節，力求做到精益求精。

然而，就在婚禮前一周，意外還是發生了。

婚慶公司突然打電話通知陸遠，說婚禮當天的音響設備出了問題，無法按時送到。

陸遠頓時慌了手腳，音響設備是婚禮的重中之重，沒有音響，婚禮根本無法進行！

他急忙聯係其他音響租賃公司，但得到的答複都是一樣的，最近檔期太滿，無法提供設備。

陸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陸梟沉思片刻，咬咬牙說：“我去想辦法！就算砸鍋賣鐵，也要把音響設備搞到手！”

婚禮前一天，陸遠和陸梟終於湊齊了音響設備，雖然不是全新的，有些老舊，但總算能用。

兩人連夜調試設備，確保婚禮當天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