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得了敗血症,我為她每天打四份工,兼職去酒吧推銷酒水。
包廂裏的富少把我灌到胃出血,拿錢拍著我的臉,
“跪著爬過來,把我鞋上的酒舔幹淨!”
為了女友的救命錢,我咬牙照做。
結束後,我攥著錢跪在廁所裏無聲痛哭,舔舐我可憐的尊嚴。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隔壁傳來女友和閨蜜的聲音。
“苒苒,你那小男友也是真心為你啊。”
“嗬嗬,真心值幾個錢?”
“要我說還是江川哥哥會玩,這裝病的戲碼,真好玩!”
我低頭看著手上被涕淚塗抹的皺巴紙幣,隻覺得自己像個傻狗。
我把這些錢都扔坐便衝走,毫不在乎。
嗬嗬,好玩是吧?
那就好好玩玩吧!
1
狹小的衛生間裏還彌漫著酒和嘔吐物的味道。
看著被水流衝走的那抹紅色,連帶著被衝走的還有我對她的感情。
沒用了,一切都是假的。
隔壁嗓音甜膩的女聲還在嬉笑著,但我的大腦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酒精勁上來我甚至都懷疑是我喝傻了產生的幻聽。
我把著門把手猛的推開門。
身體踉蹌著走了出來,胃已經難受到了極點。
我一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好看的臉,還化著精致的妝。
麵前的女人就是夏苒,我的女朋友,隻是不一樣的是她在我麵前從來都不施粉黛。
夏苒手上拿著煙,懶散的靠在牆上和對麵的女人說話。
我的突然出現給她嚇了一跳,她剛想開口罵人。
但在看清我的臉的時候,她一下子噓聲了。
瞪大雙眼的看著我,完全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
我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她,擦了擦臉上的酒水盡力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裝作不認識她一般低聲說道。
“抱歉,借過一下。”
夏苒夾著煙的手頓住了。
她想了很多我得知真相時的模樣,會撲上來大聲質問她。
亦或者崩潰痛哭。
但我都沒有,隻是平靜的裝作不認識她一樣。
夏苒沒看到她想看到的場景心裏很不爽,在我要走時直接在背後叫住了我。
“賀文周!”
我腳下一頓,想拚命逃離這個地方,但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
“我們剛才說的你說都聽到了是吧。”
“怎麼,裝不認識我?”
我背過身不肯回頭,手指握的發白,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她見我已經知道了真相,索性也不裝了。
從背後繞到我麵前,胳膊親昵的環上我的脖子。
她以前最喜歡這樣摟著我,隻是現在背景從家裏的白牆變成嘈雜的酒吧。
顯得無比諷刺。
夏苒的臉是笑著的,嘴裏說出的話卻像尖刀一樣。
“怎麼了剛才在包廂裏玩的不開心嗎?”
“他們給你灌的酒可是好幾萬一瓶的呢,好喝嗎?”
夏苒還在故意激怒我,她想看到我痛苦憤怒的模樣。
那我就偏不讓她如願。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從嘴角扯出一抹笑。
“好喝啊,這種好酒當然好喝。”
她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指著我怒罵道。
“賀文周!你還真是沒骨氣!”
“怎麼給人當狗舔鞋你很喜歡是吧?”
我心中冷笑,我在這受屈辱是為了誰?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這。
我眼神沒有絲毫溫度對著她一字一句說道。
“既然你玩夠了,就把錢還給我。”
夏苒聽到我這麼說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看向我的眼神裏多了幾分不屑和嘲諷。
“嗬,原來還是因為錢啊,我當你多清高呢。”
我就站在原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句。
“把錢還給我!”
夏苒見我不搭茬心裏更火大,聲音又大了幾分。
噪雜的音樂聲都有些蓋不住,不少人紛紛側目。
“裝什麼?以為你付出的很多嗎?”
“這點小錢還不如本小姐一個月的零花錢多!”
2
小錢?她裝病特效藥一針就要三萬。
每一分都是我拚了命一點一點掙來的,結果現在她說還不如她一個月零花錢多。
心臟像是被生鏽的鈍刀反複切割一般,疼的我喘不過氣。
夏苒與我認識三年多了,我去過她家裏。
家徒四壁,甚至她還有一個重男輕女的媽經常打罵她。
我與她相識在一個平常的晚上,她被她媽趕出家門。
她蹲在門口抹眼淚,看到我路過直接拽上我胳膊求我收留她。
我看她可憐,給她找了個旅店讓她先落腳。
一來二去我們就熟了,半年後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在那樣的家庭裏,生活常識還少的可憐。
但我能感受到夏苒是個好姑娘。
我是個孤兒,這麼多年自己一個人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
我想和她結婚,因此我更努力的賺錢,想給她一個安穩的生活。
可就在我好不容易攢下一筆錢後,夏苒突然哭著和我說她得了敗血症。
她家裏不會出錢給她治病的,我看著她無助的樣子。
毫不猶豫的拿出所有的積蓄給她。
這錢本就是我攢下想娶她的,為了給她治病我更加賣力的賺錢。
外賣員,工地搬磚隻要能賺錢的我都幹。
但天價的醫藥費像一塊巨石壓在螞蟻身上一般。
聽別人說酒吧買酒的提成一晚上就好幾萬。
我白天去工地,晚上就來酒吧兼職。
一晚上確實很多錢,但那些客人壓根不把服務生當人。
每次我要堅持不下去時,腦海中都會想起夏苒的模樣,咬著牙堅持下來。
可是剛才聽到的話像是把我記憶裏的美好給刺破了一樣。
在她罵完之後我沒說話,就站在原地那麼看著她。
率先打破這個詭異的氣氛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
“苒苒,既然想要錢就給他啊。”
夏苒身後走過來幾個勾肩搭背的男人。
為首說話的那個男人直接摟住夏苒。
她聽到他的聲音欣喜的轉過頭。
“江川哥哥!你怎麼來了!”
3
原來他就是江川,在包廂裏折磨我最狠的那個人。
在別人都在羞辱嘲笑我的時候,他就坐在沙發上看著。
等到他們都玩累了,他直接拽著我的頭發按進一大缸酒裏。
直到快要窒息才將我拽出來,以此反複。
那時候我甚至都在想,就這麼死了也挺好,至少要比現在要舒服一些。
其他人都是讓我下跪,讓我學狗叫,打破我的自尊。
隻有他,是真的讓我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導致我現在聽到他的聲音都有些雙腿發軟。
“一個窮鬼為了錢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啊。”
“你說是不是啊?”
江川挑釁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我隻覺得胃疼的要命,嘴唇咬的發白。
夏苒看我不說話對著我吼道。
“江川哥哥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
“你不是想要錢嗎?你求我我就給你。”
我閉了閉眼,今天這錢怕是要不回來了。
算了,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我轉過身想逃離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卻被江川攔住。
他直接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因為喝了太多酒我的胃早就喝壞了。
被他這麼一打直接倒在地上,一大口鮮血吐了出來。
夏苒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扶我,但手停在空中縮了回去。
江川注意到夏苒的情緒變化,用腳踢了踢我,一臉無辜。
“苒苒,我可沒用力,這小子裝的。”
“你不會心疼了吧?”
和江川一起來的幾個人開始起哄。
“是啊苒姐,你不會真的動心了吧?”
周圍哄笑聲一片,夏苒臉色通紅麵上掛不住,反駁道。
“心疼什麼!我怎麼可能對一個窮小子動心,我是怕他死了沒得玩了!”
我倒在地上,已經分不清是胃更痛還是心更痛。
我掙紮著站起身,看都沒看一眼夏苒,一個勁的往門口走。
這次江川沒有攔著,我逃離般的離開了這家酒吧。
夏苒看著我踉蹌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忍。
她的異樣被江川盡收眼底。
我終於離開了那個地方,晚上的涼風將我吹的清醒了幾分。
已經半夜了,醫院早都下班了。
隨手打了個車將我送回了家裏。
回到家我才有了一絲歸屬感,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倒在床上。
他們的折磨已經讓我筋疲力盡,伴隨著疼痛我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疼醒的。
我打開手機,顯示了很多個未接來電,都是夏苒打來的。
我無視掉她的信息,換了件衣服起身去了醫院。
來到醫院,做了檢查,沒過一會,檢查結果出來了。
報告上顯示,確診胃癌。
我握著那份報告,心裏一片荒涼。
夏苒的病是裝的,我的病是真的。
醫生看著我,眼中流露出惋惜,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你還年輕,積極治療的話還有康複的可能。”
我慘然一笑,治療?我現在身無分文怎麼治療。
我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手機發出震動,夏苒看我不接電話發的短信。
【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怎麼不接!你死哪去了?】
【馬上給我回電話,要不然一分錢你都別想要回去!】
我顫抖著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
【錢我不要了,我們分手吧。】
發完這句話我回到出租屋裏,我的東西不多,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收拾完了。
跟房東退了租,我便推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我住了幾年的家。
另一頭夏苒收到我的消息蒙了,瘋狂的給我打電話。
我都視而不見。
夏苒直接開車來到我住的地方,她一推開門,沒看到我的身影,
而是空蕩蕩的房間。
房東從臥室裏出來,疑惑的看著她。
夏苒看到房東,直接抓著房東的胳膊問道。
“住在這的人呢?怎麼東西都沒了?”
“你說那個小夥子啊?今天上午他就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