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的第三年,情人節當天,前妻打來電話邀請我一起去看海。
我說不用了,反正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她都不願意跟我一起去。
那天,我聽見了她和我的孩子在電話那頭哭的很傷心。
1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妻子的竹馬發了一條視頻給我。
小酒館昏暗的燈光下,秦挽與江澤四目相對,柔情似水。
江澤發問:
“如果當初我來搶婚,你會跟我走嗎?”
秦挽紅著臉點了點頭,而後吻了上去。
那個吻是那麼的激烈,那麼的深重,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心頭有苦澀纏繞。
七年,我捧著一顆真心小心翼翼的愛她,到最後卻隻換來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既然如此,就讓這段爛透的感情去死吧。
在整理離婚協議前,我問女兒:
“暖暖想跟爸爸還是媽媽啊?”
“暖暖想要媽媽,媽媽會讓江爸爸帶我去吃炸雞,暖暖喜歡江爸爸。”
我了然,在離婚協議上寫下放棄女兒的撫養權。
如此一來,我跟秦挽日後將不再有任何關係。
第二天,我拿到離婚協議剛從律所出來,江澤又發來一條消息。
“奕哥,挽挽姐帶我來遊泳了,還誇我身材好。”
泳池中,秦挽身著性感泳衣被江澤擁在懷中。
她臉上發自真心的笑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江澤秦挽兩人是青梅竹馬。
大學時,江澤為了跟一個富婆出國,跟秦挽提了分手。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走進了秦挽的生活,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陰霾,直到今天。
七年婚姻,我以為她早已經忘掉了江澤。
可事實是,七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她丟下我去見剛回國的江澤。
也是在那個晚上,江澤發來了好友申請。
他頂置的朋友圈是秦挽手捧玫瑰,笑得肆意衝他跑去。
朋友圈配文是:
“她說,隻要有我,她可以什麼都不要。”
那時候大概是我蠢吧,竟還對她抱有一絲期望。
這一年來,一次次爭吵,一次次質問,她說會跟江澤保持距離。
可現在,她的所作所為就像是一個巴掌,真切的打醒了我。
推開家門,秦挽看向我的神色透露著緊張。
“你回來了,今天去哪兒了?怎麼沒去接暖暖放學?”
我換了鞋,看也不看她。
“今天有事,忘了。”
秦挽察覺到我在敷衍,臉上浮現不悅。
她知道我一向是很關心暖暖的。
小時候,每個她哭喊不止的深夜,是我在安撫。
之後的每一個生日,我精挑細選生日禮物。
她的未來,我也為她一步一步的規劃。
有一次學校裏的小男生欺負他,我去找對方家長理論,誰知他們竟還敢對暖暖出言不遜。
我直接動了手,當晚就被送去了局子。
那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暖暖就是我的命根子。
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卻說自己忘了。
秦挽剛想發作,書房裏的暖暖推開了門。
“媽媽,我不想讓爸爸來接我了。”
“以後讓江爸爸來接我好不好?”
“今天江爸爸來接我,同學都說江爸爸又高又帥,好羨慕我。”
秦挽立馬冷聲嗬斥:
“暖暖,不許亂說話!”
說完,她轉頭看向我,擠出生硬的笑來掩飾心虛。
“今天我也忙,正好江澤有空,我就讓他去接了。”
“你別多想。”
我點頭,淡淡開口:
“沒事,以後他想去接孩子就讓它去吧。”
反正以後我離開了,孩子也要有人接送的,秦挽又從來不願意做這些瑣事。
不如現在就提前讓孩子適應。
秦挽聽著,快步上前趴到我肩頭上。
“又吃醋了?”
“阿奕,我們孩子都上小學了,就別胡思亂想了。”
見我沉默,她又輕吻我的耳垂,撒嬌般說道:
“好啦,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讓暖暖接觸江澤了。”
“走,咱們回房間。”
被拽進臥室,她輕柔著我的肩,溫柔如往常。
我撇過頭去,卻見一條藍色的男士內容正靜靜的躺在牆角。
我沒有藍色的內褲,那麼,隻會是江澤的了。
他們做了什麼,不言而喻。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覺得惡心,推開秦挽快速下床。
“我感冒了,今晚睡在客房。”
一方麵是我不想再待在這個房間,另一方麵,我的確是感冒了,頭暈發熱。
客房裏,剛躺下沒兩分鐘,江澤的消息來了。
“奕哥,看見我給準備的驚喜了嗎?”
那條內褲是江澤故意留下的,我沒回他,悶頭睡下。
第二日的清晨,醒來時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
秦挽留了一張紙條:
“早餐是你愛吃的,我上班去了。”
“今天你生日,晚上等我一起慶祝。”
我放下紙條倒掉粥,盤算起日子。
還有七天,法院的離婚訴訟傳票就會送到秦挽手裏。
2
晚上,秦挽帶著一捧玫瑰和一串車鑰匙回來。
“阿奕,生日快樂。”
“送你的生日禮物,車子停在樓下車庫。”
她說著,走來將車鑰匙放在我麵前。
靠近的瞬間,我聞見了她身上那股屬於江澤的檀木香水味。
“喜歡嗎?”
她發問,臉上是期待。
我點了點頭。
“喜歡。”
這款車我見過,大概一千萬吧,公司這兩年營收也不好,她倒是舍得。
秦挽笑了笑了,脫下外套。
“喜歡就好,我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待會我們去吃飯。”
“餐廳我已經訂好了。”
她轉身去了浴室,二樓的暖暖推開書房的門。
“爸爸,我想聽故事!”
我翻找了許久,故事書不見了,我隻得從書架最裏麵找書。
忽然,一本泛黃白色的手寫記事本出現在視線裏。
我鬼使神差般翻開,發現是秦挽的日記。
不,確切的來說,是秦挽寫給江澤的,沒有送出的情書。
從兩人相識到相知,少女幻想著跟心愛之人的未來,字裏行間滿是憧憬。
第一次牽手,第一次親吻,第一次偷食禁果。
她們約定一起去看海,要上同一所大學。
少女的心動躍然於紙上。
再往後,江澤離開,秦挽心痛如刀割,字字泣血,訴說著對江澤的愛意。
記事本的最後一頁,定格在我跟她結婚那天。
“阿澤,為什麼你連一個電話都不肯回我,你就甘心看著我嫁給那樣的人嗎?”
紙短情長,寫不盡她的不甘,卻不斷的刺痛著我。
原來,她當初嫁給我是這麼的迫不得已。
“阿奕!你在看什麼?”
耳邊響起秦挽的尖叫,她驚慌失措衝來搶過記事本。
我緊盯著秦挽,目光如炬。
她說是去洗澡,此時卻披著浴巾身上沒有一絲的熱氣。
“阿奕,你聽我解釋.....”
她一把拽住我的手來到客廳。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你也知道,我跟江澤青梅竹馬,一時間很難忘掉。”
“但是現在我們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以前的事在我心裏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江澤對我而言隻是朋友而已。”
她眼中是焦急,語氣小心翼翼,那模樣實在是真誠。
像極了結婚那天,她向天起誓要與我一生一世的模樣。
“朋友?是嗎?”
我冷笑發問,她蹲下身子與我四目相對,緊緊攥住我的手心。
“當然,阿奕,你千萬不要亂想。”
“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你等我去換身衣服,然後去吃飯,給你過生日。”
心底鑽進涼意,我不動聲色的回了她一個笑。
秦挽這才放心去了衣帽間。
手機震動,江澤發來了一段視頻通話的錄頻,背景是在我家的浴室。
視頻中,秦挽不著任何衣物的酮體一覽無遺。
“你快點,我待會還得去給阿奕過生日呢。”
江澤在視頻的右上角一夾著嗓子撒起嬌來。
“你就體諒一下我嘛,前幾天都沒盡興,今天再這樣的話,我就得搭帳篷到天亮了。”
怪不得,她剛才去洗澡,身上卻沒有一絲水漬。
原來是做這個去了。
耳邊有腳步聲突然靠近,換好衣服的秦挽出現在了近前。
“你在看什麼呢?”
我關上手機,抬眼望向她。
“沒什麼,走吧。”
4
既然決定要離開,這些事我隻當做沒看見。
飯後,天空下起了雨。
冷風吹來,我隻覺腦袋很重,天旋地轉。
“阿奕!”
隨著秦挽的尖叫聲,我的眼前陷入黑暗。
再睜眼,我躺在家中的臥室。
秦挽坐在病床邊打瞌睡,她黑眼圈深重,應該是一夜沒有睡。
“水...”
我的說話聲驚醒了她,立馬將水杯送到了我嘴邊。
“阿奕,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秦挽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眸中竟有了淚光。
那模樣不可謂是一位滿心都是丈夫的好妻子,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的。
“阿奕,我讓私人醫生過來給你做個全身體檢。”
“隻是感冒而已,不用了,你趕緊回公司吧。”
聞言,她斬釘截鐵的拒絕。
“回什麼公司?你的身體對我來說比工作重要百倍。”
“阿奕,你要明白,在我這裏永遠是第一位,我不能失去你。”
她這番話隻讓我覺得可笑。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江澤便不會有任何的可趁之機。
我跟她更不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不用了,全身檢查太麻煩了,我需要靜養。”
她猶豫再三,終究還是聽了我的話。
“行吧,但是這幾天我必須得陪著你。”
我不想再跟她爭執,便默認了,任由她在我身邊表演深情。
大概是晚上吧,秦挽接了一個電話,急匆匆走出房間。
沒一會,我收到一條來自江澤的消息。
是他跟秦挽的聊天記錄。
“挽挽姐,今晚來陪我好不好。”
“阿奕生病了,我去不了。”
“我新買了一套男仆裝,確定不來嗎?”
“等一下。”
房門被推開,秦挽一臉無奈的開口。
“阿奕,公司有急事,我必須馬上過去。”
“我馬上讓護工過來。”
我點了點頭,沒有戳穿她的謊言。
七年的婚姻,我聽過她那麼多的借口和謊話。
這一次,也沒什麼不一樣。
秦挽走了。
我望著那張掛在床頭七年之久,已然生灰的婚紗照,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涼意。
秦挽,七年來,我對你真誠、懇切、從不隱瞞,不保留的付出。
可你的回答卻從來都是謊言。
我想,這段婚姻就像這張布滿蛛絲灰塵的婚紗照一樣,早就該扔了。
5
翻來覆去,一想起秦挽和江澤在這個房間做過什麼,我怎麼也睡不著。
沒了辦法,我去了樓頂的小花園休息。
一覺醒來,手機彈出無數條秦挽的未接電話。
樓下傳來秦挽憤怒的大喊聲,循聲音去到二樓。
客廳裏,秦挽死死盯著保姆王媽,臉色陰沉到了極致。
“阿奕去哪兒了?!”
王媽一臉的迷茫。
“林先生不是一直在家嗎?”
秦挽猛地抓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怒吼。
“房間裏沒人!我找了!”
“他留了一份離婚協議在這兒,然後就消失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這什麼意思我還不明白嗎?”
“你是這個家的保姆,照顧他是你的責任,現在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他在哪兒,我告訴你,今天找不到阿奕,你就別幹了!”
她的憤怒在燃燒,眼角染上了血紅。
王媽委屈極了。
“這份離婚協議是我老公給我的,他要跟我離婚,我想著秦小姐你是律師,就想讓你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話落,秦挽愣住了,我站在二樓衝她招手。
“我在這兒!”
秦挽瘋了一般衝到我麵前,一把抱住我,聲音顫抖。
“阿奕,你去哪兒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以為你....”
她脖頸上鮮紅的吻痕很顯眼,身上有一股淡淡道鹹腥味。
我覺得煩躁又惡心,掙脫她的懷抱。
“我在樓頂睡了一覺。”
“走,你陪我去廚房做飯,現在你不在我眼前我就很慌。”
廚房裏,她在忙碌,時不時都朝我投來笑容。
“阿奕,今天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我笑著點頭。
手機日曆彈出消息提醒,明天法院的離婚訴訟傳票就會送過來。
我訂好明天的機票。
......
第二天,我醒來時秦挽已經不見了人影。
我先是收拾好行李,然後去了律所,想跟秦挽攤牌離婚的事。
前台告訴我,秦挽在私人休息室。
走到門口正要推門時,一道飽含欲望的嬌聲伴隨著撞擊聲傳出。
“你輕一點,不要撕破了,這是阿奕送我的。”
“我再給你買就行了,再說了,你不就喜歡我凶一點嗎?”
心頭有一股針紮般的痛在反複,直至麻木,我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秦挽打來了電話。
“阿奕,你剛才來律所找我是有事嗎?”
她的話語裏藏著心虛。
“我沒事,你好好工作。”
一陣良久的沉默後,她說:
“阿奕,我愛你。”
我自嘲一般的笑了。
是背叛後的愧疚?還是真心實意?
無所謂了。
回到家,我打算帶女兒出去逛逛,她不願意。
“江爸爸說來接我去遊樂園玩。”
喉嚨裏像是堵了什麼東西,我突然失去了言語。
“爸爸,你為什麼把東西都帶走了?是要離家出走嗎?”
“那你以後可以不回來了嗎?”
“這樣的話,江爸爸就可以做我爸爸了。”
我蹲下身子,最後一次撫摸女兒的腦袋。
“好呀。”
說完,我轉身大步離開。
到達機場檢票之後,法院來了消息,告知我離婚訴訟的傳票已經送到了秦挽手裏。
下一秒,手機震動,秦挽的電話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