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全身都痛。
沈清頤睜開了眼睛,身上裹滿了紗布。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醫生高興地去通報。
不一會兒,宋鶴眠匆匆趕了進來,他的眼中似乎帶著疲憊擔憂的血絲,唇邊還有一點胡茬,有些憔悴。
在看到睜開眼的沈清頤時,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漠樣子:“怎麼樣了?”
沈清頤搖了搖頭,卻不想被冤枉,啞聲開口:“我不是臥底......”
她不是賣國賊!這樣一個罪名,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背!
“我知道。”宋鶴眠的反應遠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平靜,“霽月她看錯了,那信封裏麵的東西不是營中丟失的,不過就是一張普通的簡筆畫罷了。”
“看錯了?”
沈清頤一時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來。
就因為沈霽月的一句看錯,她就要承受如此無妄之災?
“她讓我替她向你轉告歉意。”宋鶴眠語氣平淡,“既然是個誤會,你就別再計較了。”
沈清頤隻覺得心口似是碎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疼得她快要呼吸不上來。
一句輕飄飄的誤會?
她笑了,眼角泛起了淚花:“所以,我的傷就白受了嗎?”
“沈清頤,霽月她都已經道歉了,你還這麼不依不饒做什麼?”
宋鶴眠麵露不悅,生硬地警告了一句,“見好就收,別去找她的麻煩,聽到沒有?”
沈清頤如鯁在喉,最終低下了頭。
氣氛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最終,宋鶴眠語氣生硬地開口:“我知道,那封信紙也不是你的,是有人故意放到你房中陷害你的,此事,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你這幾日且留在房中,哪裏都別去,聽到沒有?”
沈清頤扯了扯唇,滿是諷刺。
交代?想必又是一句輕描淡寫的道歉,然後按著她的頭逼著她原諒。
“說話。”宋鶴眠看著她沉默的樣子,不知怎的,心底突然有一種不安感。
“知道了。”
沈清頤垂下眼簾,看上去低眉順眼的樣子。
宋鶴眠這才放下心來:“這幾天我會很忙,等我回來。”
他說完,轉身離開。
一旁的副官見狀,連忙開口向沈清頤解釋:“太太,其實督軍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
“知道了,你走吧。”
沈清頤打斷了他的話。
副官欲言又止,但也不敢再透露太多,最終還是離開了。
她看著宋鶴眠遠去的背影,麵色平靜。
而外麵傭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聞沈家大小姐過兩天要訂婚了,我們督軍這是準備去搶婚呢!”
“不愧是督軍,真是深情又執著啊!”
......
原來如此。
這就是宋鶴眠要做的重要的事。
他竟還叫她等他。
等他將沈霽月風風光光得帶回來,然後親自將她趕出去給沈霽月騰位置嗎?
沈清頤冷嗬一聲。
宋鶴眠是她避之不及的禍,她恨不得避之千裏,不可能會等他!
夜幕降臨,在宋鶴眠帶著一隊士兵乘坐汽車離開之際,沈清頤立刻起身,背著早早收拾好的包袱,去了小門。
車夫已經在那裏等她了。
而她,坐上車,趕往了碼頭。
晚風之中裹著江水的鹹腥味,沈清頤披著皎潔的月色,越行越遠。
宋鶴眠,從此天各一方,再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