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大門:“說完了?既然這麼委屈,當初就不該來。現在正好,都滾吧!各自解脫不好嗎?”
他們的臉色霎時變得極其難看。
我扯了扯嘴角,覺得有些好笑:“怎麼?自由了還不高興?是沒機會名正言順地覬覦蘇家的財產,心裏不舒服了?”
“別裝了,各位社會棟梁,當初削尖腦袋想進蘇家門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一身傲骨?”
李哲明他們幾個臉色一陣青白,卻兀自嘴硬。
趙宇強撐著辯解:“說、說的那麼難聽!我們......我們隻是普通家庭出身,哪裏敢跟你們蘇家這樣的首富叫板?當初是你爸非要選我們......”
王凱也跟著附和:“就是!我們有什麼拒絕的權力?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我真是要被他們的無恥氣笑了。
還來不及消化這荒謬的指控,陸景修和白青雪就出現了。
白青雪一見到我,像隻受驚的小兔子拽緊了陸景修的衣角。
陸景修條件反射般將她護在身後,李哲明他們四個也立刻圍了上去,那架勢好像我會生吃白青雪。
這一幕何其相似。
五年前,白青雪剛跟著她奶奶來到蘇家,怯怯遞給我一個用紅線串著的桃木疙瘩,說那是鄉下求來的護身符,能保平安。
我見她一片赤誠,心裏很感動。
想著小姑娘家都愛漂亮東西,轉手就回贈了一條鑽石手鏈,算是見麵禮。
誰知沒過兩天,陸景修就怒氣衝衝地拿著那個桃木疙瘩找到我。
“小雪說這是她從出生就帶在身上的,是她媽媽磕了九百九十九個頭才求來的,你也要搶?!”
我當時就懵了,看向白青雪指望她能替我說句話。
她卻跪倒在地,眼淚說來就來:“景修哥你別怪大小姐!是我......是我自己硬要送給大小姐的!大小姐對我很好的,還送了我這麼漂亮的手鏈......嗚嗚嗚......我不委屈,真的......”
她邊哭邊磕頭,額頭很快紅了一片。
這副委曲求全的模樣,瞬間點燃了那幾個正義使者的怒火。
“蘇念夕,你蘇家大小姐就能這麼欺負人?”
“人家真心實意送你東西,你拿錢砸人臉?”
“小雪別怕!有我們在,她不敢動你!”
從那以後,隻要白青雪在我麵前掉一滴眼淚,不管我幹沒幹什麼,陸景修他們都認定是我的錯。
白青雪呢,一次都沒解釋過。
後來我變成貓,親眼看見她把那桃木疙瘩隨手扔進垃圾桶,一點兒也沒當回事。
她當著那幾個男人的麵,對我這隻可愛的小貓咪噓寒問暖,背地裏卻會偷偷拽我的毛,甚至掐著我的尾巴不放,直到我疼得喵喵叫著逃開。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對我爸提議送白青雪去念書,學個一技之長。
媽媽過世得早,白媽跟了我們家快二十年了,她對我和爸爸都照顧得盡心盡力。
因為白媽,我一直對白青雪多有忍讓,送她去上學也是真心實意為她好。
結果,白青雪當場就哭著跑了出去。
那幾個人又立刻不分青紅皂白地跑來指責我:
“蘇念夕!小雪從小沒怎麼念過書,你這不是故意往她傷口上撒鹽嗎?”
“她已經很自卑敏感了,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非要這樣刺激她?”
“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看不得別人一點好是不是!”
他們越發覺得她楚楚可憐,善良無辜。
而我,徹頭徹尾就是個刁蠻任性,心思歹毒,無可救藥的惡人。
思緒拉回,我看著眼前這五個男人的嘴臉,隻覺得一陣反胃。
“帶著你們的白蓮花,都給我滾!”
指責又一次鋪天蓋地地襲來:
“蘇念夕!你怎麼說話的!太過分了!”
“小雪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別不識抬舉!”
白青雪的眼淚又開始打轉,她從陸景修身後探出半個頭,摸出幾張快揉爛的零錢遞到我麵前:
“大小姐,你別生氣......這是我攢了好久的零花錢,雖然不多......你別怪景修哥哥他們......”
又來?
我一把揮開她的手,零錢灑落一地:“收起你這套惡心的把戲!”
“啪——!”陸景修的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
臉頰瞬間腫脹起來,一片火辣辣的痛。
“蘇念夕!你鬧夠了沒有!小雪她隻是好心!你憑什麼這麼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