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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本是青梅竹馬的我和樓思思,在成年這天雙雙穿書覺醒。

隻因她是書中女主,而我則是一個最終會被她拋棄的配角。

她氣得當場把話本撕毀,隔天便與我成親。

我們度過了深情又猛烈的一夜。

半夜燭光相映時,熟睡的她忽然喊著一個陌生的名字:“易然…”

我撫摸她發絲的手懸在半空,意識到,

易然,就是話本中的男主。

我忘不了樓思思對我許下的承諾,可內心卻逐漸搖擺。

思思,我可以相信你嗎?

1

劍棍刺穿我的胸腹,我癱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

耳邊傳來樓思思焦急地呼喊楚易然的名字。

我竭力側頭,向她望去。隻見她小心翼翼地將楚易然扶在懷中,那個一向沉穩冷靜的女人,此刻慌亂得雙唇顫抖。

“易然,你不會有事的,我會救你,你要堅持住,別嚇我,好嗎?”她聲音帶著哭腔。

血淚混雜著從我的臉頰滑落,失血過多讓我眩暈,我用盡全身力氣,也隻能發出微弱如蚊蠅般的聲音。

“思思......救......救我......”

然而,近在咫尺的她,卻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她坐在地上,讓楚易然靠在她懷中,大聲呼喊著救人。

我的心瞬間被撕裂。

我的妻子忘了那個替她擋下襲擊而深受重傷的丈夫,忘了與她一同編纂《青囊經》的醫者,也忘了正在疫區等待藥材救命的百姓。

她帶著楚易然,還有全部的藥材,返回了京城。

我被遺留在疫區,無人問津,身邊隻有暴動的疫民和遍地的傷亡。

屍體沉重無比,我一次又一次地嘗試挪動,卻都徒勞無功。

“藍劍棠,你得活下去,撐住......一定要撐住。”我鼓勵著自己。

最後一次,我用盡全部力氣,終於推開了身上的屍體,讓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

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嗆得我忍不住咳嗽,但我絲毫不敢停下呼喊。

“救救我......我在這......救我......”

失血過多讓我無力大聲呼救,眩暈之中,我竟想起了成婚時的畫麵。

紅紗羅帳,香燭迷蒙,樓思思望著我的眼裏滿是愛意。

她投入我懷中,在我耳邊呢喃:

“我才不信什麼天意,什麼書中愛情,劍棠,我隻會一直愛你。”

昔日的甜言蜜語,我全都記在心上。

然而,如今說愛我的女人,卻將身受重傷的我拋諸腦後,帶著別的男人和藥材回了京城。

難道話本中的天意當真如此強大,強大到她無法違背地愛上了楚易然嗎?

身痛,心更痛。我自嘲地笑出聲,最後徹底痛暈過去。

再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床簾,這是我在京城“濟世堂”的臥房。

隨即,便聽見一旁候著的元祺驚喜的呼聲。

“快來人啊!藍大人醒了!”

“大夫呢?趕快來為藍大人醫治啊!”

我微微側頭,看見侍從元祺紅腫的眼眶,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帶回了醫館。

劍棍雖然被拔出,但傷口深可見骨,讓我疼痛難耐。

聽見呼聲,侍從帶著一個年輕的大夫跑了進來。

他是我醫館裏李大夫的徒弟,平時隻負責打下手。

元祺一愣,一邊往房間外看去一邊焦急問道:“不是讓你去喊李大夫嗎?你把他帶來幹什麼?”

下人一進來便低頭跪在地上:“樓姑娘把醫館裏最好的大夫和藥材都帶去給楚公子治病了!”

“怎麼會?”元祺詫異地問道。

“你沒說是給藍大人治病嗎?沒說藍大人受傷嚴重嗎?”

“當然說了!可樓姑娘說楚公子試藥受了傷,要好好治......”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的心也越來越涼,好像裂開了一道縫。

我與樓思思是京城眾人皆知的杏林世家傳人,是醫壇人人稱頌的“醫壇雙璧”。

樓思思愛我入骨,我曾以為,這世間再無任何事能將我們分開。

他們如今都很疑惑,疑惑為何那麼愛我的樓思思,如今卻對我不聞不問,甚至在我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時,連一個大夫、一帖好藥都不留給我。

真相隻有我一人知道。

因為樓思思愛上了楚易然,書中女主愛上了書中男主,所以事事都要以他為先。

心臟一陣陣地抽搐,我的精神也越發恍惚。

“不好,大人要撐不住了!”小學徒焦急的聲音傳來。

“等不及了,就讓我來醫治吧!”話落,緊接著鋒利的刀刃帶著火焰的餘溫劃過我的肌膚,消毒和刺痛一同迸發,將瀕死的我拉回了一點意識。

痛!

小學徒咬著牙為我處理傷口,每一個動作都讓我痛不欲生。

“大人,堅持住啊!”我痛苦掙紮,卻被元祺和侍從死死按住,口中的布條堵住了我的嘴,我隻能無聲慘叫。

從白日到黑夜,醫館裏抬出去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而我早在如此痛苦的折磨下,徹底暈了過去。

2

再次醒來,天還是亮的。

元祺大喜:“大人,您終於醒了!”

喉中幹澀無比,我剛想問樓思思在哪,又自覺沒必要,住了嘴。

元祺卻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麵露難色:“大人,樓夫人她,她守了楚公子一整夜,並未來看您。”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許是小的說您受傷的事她沒聽見,小的這就再去找夫人一趟。”

我虛弱地開口:“不必了,她來不來看我,已經不再重要了。”

元祺有些無措地看著我:“可您受了這麼重的傷......”

“不要緊,傷口會好的。”昨日的事已經讓我清楚,我與樓思思,再也不會有以後了。

那場暴動不僅刺穿了我的身體,還刺穿了我的心。

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我半靠在床上,隔著窗,望著天空發呆。

這時,窗外傳來小廝羨慕的聲音。

“哎,真羨慕楚公子啊,能得到樓姑娘的青睞。”

另一個小廝有點擔心:“噓,你小聲點,我們這些小廝怎麼能妄論夫人呢!可別讓人聽去。”

“聽去又怎麼了?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樓夫人對楚公子可上心了。昨日楚公子說試藥受了傷,夫人都快急瘋了。”

“就是,楚公子今早說想吃城中的糕點,樓姑娘立刻就快馬加鞭趕去了城裏買了!”

“藍大人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聽說他差點死在了疫區的暴動裏。而樓夫人曾經那麼在意藍大人,他們甚至是夫妻,可如今夫人卻滿心滿眼都是楚公子,也是可憐啊......”

聲音漸漸遠離,變小,最後消失不見。我心中的苦澀漸漸蔓延,苦澀一笑。

我原以為思思哪怕要和離,或者選擇其他體麵的分開方式,也至少會給我一個解釋。

解釋曾經非我不嫁的女人,是何時認識的楚公子,又是何時變了心......

卻沒想到他們竟已經如此情投意合了。

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他們吧。

3

我喚來了元祺:“等夫人回來,告訴她,我要同她和離。”

元祺難以置信,卻是含淚應下:“是。”

午後,樓思思身邊的下人來了,隔著門,給我傳話。

“大人,夫人說楚公子試藥受了傷,身體很虛弱,所以要優先照顧他,還請您不要生氣。”

“而且夫人昨日就想找您賠禮道歉,因要事繁忙,才沒趕到。還請您別跟她鬧脾氣,等她回來,她會親自給您賠罪的。”

聽完,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樓思思根本不知道我受了傷,不知道我在疫區裏九死一生,她甚至以為我在吃楚公子的醋。

我笑了又笑,眼淚卻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手指緊緊地攥成拳,最終,我閉上了眼睛。

樓思思,我對你真是失望透頂。

大夫說我傷得很重,在那場疫民暴動中,我為保護她,被劍棍刺穿胸腹。如果不好好養傷,可能再也無法行醫救人。

這對於任何一個醫者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還好,我有最好的金瘡膏,這是用天山雪蓮配製的特效傷藥。然而,樓思思的侍從卻來跟我要這金瘡膏。

“大人......您別為難屬下,夫人說了,楚公子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楚公子在暴動中受了傷,他不想留疤,這金瘡藥膏,他要拿來去疤。”

我難以置信,樓思思竟然偏愛楚易然到如此地步。

我舍命護她,差點喪命,非常需要這特製的金瘡膏來醫治。

她卻不管我的死活,要奪走我的藥,給楚易然治傷。

雖然療效好且不留疤的藥並非隻有這金瘡膏一種,但他們偏偏要搶我的救命藥!

我氣笑了,心口陣陣生疼。

“我傷很重,這藥,我不給。”我堅定地說,“有本事,讓她親自來跟我說。”

侍從趕忙離開。不多時,楚易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袍,輕柔如雲,貴氣逼人,看上去就像個從未經曆過苦難的書香門第公子。

我自嘲地笑了。

如此鮮明的一個人住在濟世堂,我竟然一直沒發現他。

“藍劍棠,樓姑娘怕我留疤,讓我來拿金瘡膏。”他麵帶得意地看著我,“你快點給我吧。”

我盯著他,“你是什麼身份,配來用我的藥?”

他俊臉陰沉,冷冷地盯著我,“藍劍棠,你別裝傻,樓妹妹的心意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好不容易才製造了這場疫區暴動,趁機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過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活下來,你為什麼不死呢?”

我心中一驚,這疫區的暴動竟然是他一手策劃的!

“你這是謀殺!我立刻就可以報官!”我憤怒地吼道。

楚易然冷笑,“說我有罪,你有證據嗎?”

他得意洋洋地繼續說道:“我告訴你,我與樓妹妹一見如故,從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我的真命天女。她也知道我是她的真命天子,如今,她最愛的人是我!你若敢動我一分一毫,信不信她死也不會放過你?”

我心頭一窒,無法反駁。

樓思思確實愛他,愛他愛到好像失去了理智。

為了他,她可以不顧疫區兒童的死活,挪用他們救命的人參養榮丸給楚易然治傷。

為了他,可以舍棄我。

他瞟了眼床邊碎成兩半的藥王佩,那是刻著我們兩人名字的醫者信物,眼裏的嘲諷不言而喻。

“這是樓妹妹送給你的定情信物吧?可惜,碎了。”他冷笑道,“定情信物都碎了,你還纏著樓妹妹不放,真是不要臉。”

楚易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更加得意地看著我。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樓妹妹已經有了身孕,是我的。”他譏諷地笑了起來,“你看樓妹妹,與你成親多年還無所出,跟我在一起就懷上了,藍劍棠,不會是你那方麵有問題吧?”

樓思思竟然早就與他苟合,還有了孩子?

我心尖劇烈刺痛了一下,但很快便強壓住了痛意。

我盯著這個囂張的男人,一字一句道:

“雖然我重傷,但也可以悄無聲息地把你弄死。楚易然,你弄弄清楚,我在醫壇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與樓思思更是結發夫妻。你如此行徑不過是姘頭,我若殺你,你猜誰會替你出頭?你死了,樓思思又能奈我何?”

楚易然臉色微變,眼裏劃過一絲恐懼,氣惱地吼道:“你敢!樓妹妹才不會放過你的!”

我冷笑一聲,“不如試試?”

楚易然驚慌失措地跑掉了。

剛好聽見樓思思回來,他帶著一臉委屈,跑進了樓思思的房間。

“樓妹妹,我的傷好痛,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我好擔心。”他矯揉造作地說道,“之前說的金瘡膏,大夫說隻能供一人用,我想去求藥,可那人卻把我辱罵了一番,還把我趕走了......”

“如果他真的這麼需要的話,我就不要了,留疤就......就留疤吧。”他假裝大方地說道。

樓思思頓時冷下臉,眉頭緊皺,“誰這麼大膽子,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

她牽著楚易然的手大步流星往醫館走來。

“金瘡膏呢?為何不給易然?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如今你們就連我都不放在眼裏了?”

還沒到門口,樓思思便厲聲質問起來。

大夫們麵麵相覷,跪下連聲說著不敢。

樓思思對他們的話十分不滿,陰沉著臉就要進去,元祺攔住了她。

“夫人,裏麵病人受了重傷,還請您不要打擾。”元祺恭敬地說道。

“嗬,我倒要看看是多重的傷讓你們如此維護!”

樓思思牽著楚易然的手,憤怒地掀開醫館的簾子。

剛好對上醫館裏,正在給傷口塗藥的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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