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綿懷了我發小的孩子,
回春堂開業的當天,她把人帶到了我麵前。
理所當然的吩咐:
“小川是過敏體質,以後你負責調理他的身體。”
“小川受不了中藥味,以後你每天洗幹淨再回家。”
“小川剛來太沒有去安全感,回春堂過戶到他的名下,以後他就是你的老板。”
助手小宋想要替我鳴不平,她卻嗤笑一聲:
“回春堂本就是我出資,沒有我,誰會用他這種半吊子醫生。”
聞言,所有人都笑出了聲,
所有人都覺得,我會忍下這一切,畢竟我無處可去。
可是,他們不知道,那人種已好了上千畝藥田等我。
今天,是我給江綿的最後一次機會。
辦完交接手續回到江宅,
“陳知序,小川最近睡眠不好,你去煮一碗安神湯。”
江綿總是一邊嘴上嫌棄我的醫術,一邊安排我煮各種湯藥。
對上我平靜的眸子,
“好好煮,讓你的新老板檢驗一下你的醫術。”
她朝宋川甜蜜一笑,宋川回她甜蜜一擊。
我懶得看他們打情罵俏,轉身去準備藥材。
上次在老宅,因為不肯給宋川準備泡腳水,江綿命人把我扔到門外,寒冬臘月,我差點凍死在門口。
我端著煮好的安神湯送了過來,江綿正臉色緋紅的整理裙擺。
“哎呀,好燙!”宋川驚呼出聲。
我辛苦熬製一小時的湯藥全數灑在了我手上。
“啪”江綿不由分說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剛剛不聲不響,我還以為你變乖了!”
對上她憤怒的雙眼,我張了張嘴,那句“我涼好了端過來的”最終沒有說出口。
“我去重新煮一碗。”我平靜的轉身。
許是覺察到了我今晚過於平靜,江綿口氣軟了下來:
“知序,隻要你懂事點,以後,我也會給你生個孩子。”
“啊!”宋川突然摔倒在地。
江綿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了過去。
“剛剛一下沒站穩,腳歪了。”宋川委屈的看著薑棉。
“怎麼這麼不小心,趕緊坐好。”江綿心疼的扶起他。
轉身冷冷的吩咐我:
“陳知序,過來給小川按摩一下腳腕,保證明天能正常行走,不要耽誤他陪我出席明晚的晚會。”
宋川得意的看著我,連一旁的管家都對我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那就麻煩知序哥了,知序哥的推拿手法可是祖傳的,據說是手到病除,我還從來沒體驗過呢。”從小一起長大,我竟不知宋川如此綠茶。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江綿不耐煩的催促道。
推拿完,宋川活動著腳腕:“聽說陳家祖傳的八珍糕非常好吃,且對健康大有裨益。不知我有沒有口福嘗到。”
“既然小川想吃,那必然是要滿足的。”江綿寵溺的看著她。
轉而吩咐我:“你今晚去準備,明天的早飯就吃八珍糕。”
“會不會太麻煩了。”宋川假惺惺道。
“小川總是太善良,不要想太多。他也就這點用途了。”江綿安撫著他。
陳家製造八珍糕的程序複雜,今晚我怕是不用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麵色憔悴的端上一盤八珍糕。
宋川剛嘗一口,麵色大變,“裏麵有山藥!知序哥明知我山藥過敏!”他快速的用水漱口,同時用手捏紅了自己的脖子。
江綿趕過來心疼的看著他紅紅的脖子:“反應這麼大?還好吃的少。”
“啪”她轉身我又是一巴掌,宋川進門短短一天,我已經挨了兩巴掌了。
江綿失望的看著我:“你和宋川從小一起長大,想不到竟然一點不念舊情。”
“做錯了事,還拉著個死人臉,我最近是不是給你臉了!不想在這住就滾!”
我慘淡一笑,走向別墅門口,這次我就真的滾了,那人約好今天來接我。
2
“都別攔著他,我倒要看看,除了江家,他還能去哪?”
“可惜,這些八珍糕就要浪費了。”宋川小聲說著。
“回來,把這些八珍糕吃完。”江綿緊接著命令道。
“江綿,我山藥過敏。”從昨晚到現在,這是我第一次拒絕她。
“嗬,倒學起小川了,陳知序,你知道什麼叫東施效顰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不過不過敏。”
她一招手,兩個保鏢按住了我,強行將八珍糕塞進我嘴裏,又強行灌了一杯水衝了下去。
我捂著脖子咳嗽。
“這不是沒什麼事?”
薑棉跨過我招呼著宋川:“我帶你出去吃。”
而我的喉嚨很快因為水腫呼吸不上來。
“救......救我......”我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江綿回頭看我,麵露遲疑。
“江總,你今上午不是還有個會?”宋川趕緊上前。
“還是小川貼心,陳知序,爭寵也要看場合。”她最終帶著宋川離去。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醫院。
管家最終看不下去打了120。
“還好送來的及時,再晚幾分鐘神仙難救。”醫生擦著額頭的汗說。
“過敏這麼嚴重怎麼不早說。”江綿難得的對我溫柔。
我還要怎麼說?
“為了你,我把今天重要的會議都推了。這下你滿意了?”
看到我一直沉默,她認為我還在生氣,破天荒的哄了我一下。
以往這種時候,隻要她給我個台階,我自然滿心歡喜的的原諒她。
但現在,我隻覺得心累。
這時我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雲南麗江,尾號四個6。
“現在這騷擾電話,號碼還都挺講究。”江綿看了一眼,沒有多想,她認定我沒什麼朋友。
“知序哥,我來看你了,都怪我,分開這麼多年,都忘了你山藥過敏了,你不會怪我吧。”宋川一臉的愧疚。
江綿看到宋川後一臉的甜蜜,看到他愧疚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馬上安慰他到:“沒關係,誰會對這些小事記得這麼清楚。”
小事?我差點死掉是小事?
江綿手機響了,起身出去接了個電話。
宋川惡狠狠的盯著我:“陳知序,你可真頑強,這樣都死不了。”
“宋川,我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什麼這麼做?”我皺著眉頭看他。
“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從小到大,你事事壓我一頭,那年考重點高中,我們學校隻有一個名額,我那麼求你,你都不肯讓給我。”
“後來,你又跟我搶我喜歡的女人,要不是你清大的名校光環,江綿怎麼會選擇你!”
“若是我能去重點高中,考上清大自然也不在話下。”宋川自顧自的說道。
“宋川,你成績中遊,就算我讓出名額,也輪不到你去。”我疲倦的閉了閉雙眼。
“你還不知道吧,半年前你爺爺需要一株珍貴的草藥救命,是我纏著江綿陪我看了一晚的煙花,等第二天草藥送到時,你爺爺已經不行了。”宋川惡毒的盯著我。
“畜生,我爺爺從小就對你那麼好!”我憤怒的抓起床頭的水杯向宋川砸去。
沒想到他不躲不閃,任水杯砸在額頭。
“陳知序你幹什麼!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小川好心來看你,你看看你做了什麼!”她心疼的看著宋川流血的額頭。
“出去。”我喘著粗氣說道,尚未完全恢複的喉嚨針紮一樣的疼。
“你在這好好冷靜冷靜,想不明白就不要回江宅了。”江綿扔下這句話,急急的帶著宋川找醫生去了。
手機再次響起,我接了起來:“知序,你為什麼還沒出現,你是不是後悔了?”
3
“沒有,出了點意外,我過幾天去找你。”
“你的聲音怎麼了?是發什麼什麼事了嗎?你在哪裏?”那邊的聲音焦急起來。
一股暖流湧入心底,多少年,沒有人這麼關心過我了。
“真沒事,我沒有後悔,我過幾天就去找你。”我安撫著她。
掛掉電話,有微信進來。
宋川發來一段他們在車裏擁吻的視頻。
第二天,是遊艇晚會的照片,他們幸福的擁抱,像熱戀的情侶。
第三天,是夕陽西下的海邊,宋川親吻著江綿還不明顯的孕肚,配文:我們將會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第四天,我獨自去辦理出院手續。
有小護士嘰嘰喳喳:“前幾天宋先生隻是磕傷了額頭,江總就送了他一輛邁巴赫,說是給他壓壓驚。”
“天哪,好寵。不過據說病房的那位才是正宮。”
“誰知道通過什麼手段上位的,明明江總和宋先生才是真愛。”
“知序哥,你怎麼自己出來了。”宋川突然出現。
小護士注意到我一哄而散了。
“陳知序,小川一直惦念著你,還給你帶了禮物,既然出院手續辦完了,就一起回家吧。”江綿冷冷的說道。
“哦,對,要不是江總提醒,我還差點忘了給你準備的禮物。”宋川說著將手裏的包裹遞給我。
卻在我還沒有接穩的時候鬆了手,袋子掉到地上,露出幾件情趣內衣:“啊?對不起對不起,拿錯了,給你的禮物應該還在車上。”
宋川手忙腳亂的收拾,卻在收拾的過程中讓我看清了每一件的樣式,性感且暴露。
“我想帶回家洗洗的。”收拾完他紅著臉站在了江綿身邊。
江綿嬌嗔的看他一眼,餘光卻撇向我。
看我始終麵色平靜,她突然煩躁起來:“陳知序你天天板著個臉,我是欠你錢嗎?”
“趕緊回家,不要在外麵丟人現眼。”說完她轉身離去。
我順從的跟上,有些東西還是要回去取的。
“知序哥你坐前麵吧,我和江總坐後麵。”
看他們相擁著上車,我麵色平靜的拉開了副駕的車門。
“小川你下去,讓知序做我旁邊。”江綿突然開口。
宋川驚訝的看著她,卻還是不情不願的準備下車。
“不用了,我暈車,坐前麵就好。”想到他們曾在後座做得事,我隻覺得惡心。
大概是看我麵色真的不好,江綿沒有堅持,煩躁感卻更重了。
她皺著眉頭盯著我,我始終平靜的目視前方。
宋川惡狠狠地關上了車門。
4
我回房間收拾東西時,宋川出現了。
“陳知序你可真能忍,都這樣了你還能回來。”
“你不知道吧,江綿之前懷過你的孩子。”他陰惻惻的說道。
我震驚的抬頭,大概我的表情取悅了他,他得意的笑了笑,
“當時,我隻是傷心的抱著她,問她會不會離開我。”
“她為了讓我安心,竟然直接把孩子打掉了,哈哈哈”宋川看起有些癲狂。
他走進我的房間,坐了下來。
“她說,她這輩子隻會給我生孩子。”
我垂在兩側的手不覺握成了拳頭,這些年我提過多次想要一個孩子,江綿總是以她正是事業發展期拒絕我。
沒想到,一個小生命已經在我不知道情形下流逝了。
我頹然的鬆開雙手,反正我也決定要走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這是什麼?”宋川注意到了我手裏拿的東西。
“這不是那個老東西手抄的藥方嗎,你就這麼寶貝它嗎?”他突然抬頭,眼裏閃過一抹邪惡。
我警覺的後退,他飛快撲身向前搶過我手裏的藥方。
轉身出門順著樓梯扔了下去,我追過去想搶回,宋川卻抱著我滾下了樓梯。
“知序!”客廳的江綿聽到動靜向我跑來。
“江總,我隻是上樓給知序哥送我們給他買的禮物,他卻憤怒的把我推下了樓。”宋川虛弱的說。
“陳知序,你也太不懂事!”江綿看我的眼神由關切轉向失望。
這時她注意到宋川蒼白的臉色:“小川,你沒事吧?”
“我......好像骨折了。”宋川說出這就話,似乎忍受了極大的痛苦。
江綿立刻心疼的抱住他:“趕緊送宋先生去醫院。”
她緊跟其後離開了,完全忽略了身後的我。
我自嘲的一笑,活動了一下腿腳,還好,還能走。
我將離婚協議放在了餐桌上。
我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江宅。
再見了,江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