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似我嫁給他,他吃多大虧一般。
一個皇室宗親,隻要娶了我,便能繼承大統,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更何況,他自己也不是完全淡泊名利。
又想要權,又想要愛,哪有這種便宜都讓他占去的美事。
禮成後,人群很快便散盡。
我才走兩步,想找一找蕭斯年,就被蕭亦宸喊住:
“蕭頤!”
我停住,轉身就看見許南枝哭著撲進他懷裏。
“阿宸哥哥,算了。我知道你是最在乎我的,這樣就夠了。”
她說:“公主從小依附皇家成長,長大後又隻能通過婚事依賴男人。”
“她連山川異域,天地廣闊是什麼都不懂,日日困在這四方天地,封建愚昧,不是你我一時半會能說得通的。”
我的大宮女遲春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放肆!明凰公主也是你能議論的?!”
許南枝驚呼一聲,捂住了臉。
她縮進蕭亦宸懷裏,卻悄悄抬頭,朝我勾唇冷笑。
蕭亦宸滿眼心疼摟住了她,想動手打遲春,遲春迎麵而上,他反而怕了。
隻敢紅著臉罵我道:
“蕭頤,就算你能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不喜歡跟牽線木偶說話,日後你我成了親,你自己好自為之!”
他抱著許南枝離開。
在他們身影消失後,我道:“蕭斯年。”
這人躲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好戲,還想看完戲就跑。
【男二看著最與世無爭,跟個謫仙似的,卻是個芝麻餡湯圓。】
【沒辦法,男二從小不受重視,爹是外地封王,他又是庶子,被他爹送到了京城,無異於拋棄了他,他心裏扭曲也正常。】
【偏偏心狠手辣的人,在男主女主死後,反而坐穩了帝位。】
驟然看見他的結局,我愣了愣。
隨即明白過來。
蕭斯年隻是以心狠手辣示人,其實心中肯定有最柔軟的地方。
若隻是暴君,遲早有人反,更別提坐穩皇位了。
恩威並施,才能叫人敬重。
【就是,換我我也選男二。再說了,男二戰鬥力絕對驚人。】
【包的,要是女主選男二絕對幸福!不像男主,等他夜夜拉著你,蓋被子隻知道談風花雪月,你就知錯了。】
【那很有詩意了。】
我被這些豪放言論驚得說不出話。
反而是蕭斯年先開了口:“公主喚臣,可有何事?”
我回過神,拋掉腦子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後,直言道:
“我寫了你姓名。”
蕭斯年很驚訝。
我看著他略顯鋒利的臉龐,揚唇道:
“我隻有一個條件。”
“日後你當了儲君,又或者真成了能讓大齊更強盛的帝王,能不能允我一件事?”
“何事?”他問。
我笑了笑:“何事日後你自會知曉,你隻說答應還是不答應便可。”
蕭斯年沒有猶豫,便應了下來。
我轉身要走,他聲音微微顫抖地問:“公主當真寫了我?”
我沒再回頭:“三日後,父皇會下旨冊立儲君,到時候,你便知是不是你了。”
隨後回了尚書府。
娘知道我快要出嫁,很是不舍。
她想我多多陪陪她,便拉著我上街閑逛,邊逛邊閑聊。
沒想到,遇見了蕭亦宸陪許南枝遊街。
真是冤家路窄。
我娘見他們當街你儂我儂,火氣一下便上來了:
“亦宸,你都是快要娶妻的人了,跟別的女子在街上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娘,不生氣。”我攔著我娘,想帶她走。
就連我親娘都以為,我選了蕭亦宸當夫君。
沒關係,三天後,所有人都會知道真相。
我不與他們糾纏,許南枝卻不願放過我們。
她故意搶走娘親手裏的簪子,“這簪子花哨,都是年輕姑娘佩戴的。林夫人戴,可別叫人笑話你倚姣賣俏才是。”
我忍著怒意說:“這簪子我們已經付過銀兩了,許姑娘可是要當街搶東西?”
“什麼搶不搶的。”蕭亦宸滿臉不悅打斷我,“公主,你什麼都有,皇後娘娘送你這樣多首飾,你挑些送給夫人,盡盡孝心不是更好。”
複又歎氣道:“大不了,我給你銀兩便是,真不知你何時變得這樣小氣。”
我聽了怒火中燒。
按他這話,許南枝搶我東西,還成了我的錯?
許南枝有人撐腰,得意不已。
我冷笑,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落在她臉上!
護甲尖銳,在她臉上刮出一道血痕。
許南枝摸了摸臉,看著指尖上的血害怕不已:“我的臉,我的臉......”
“蕭頤,你瘋了!”蕭亦宸連忙查看她的傷口。
他看了兩眼,確認傷口不深,抬頭朝我怒道:
“蕭頤,現在不是我非要娶你不可,是你自己非要嫁給我!”
“再說了,男子三妻四妾不過平常,更何況日後我是一國儲君,是太子,自然也要廣納後妃,開枝散葉,興盛我朝!”
“你不會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南枝有才華,有心胸,跟你們這些素來待在深宮大院的閨秀,思想上大不相同。”
“到時候你嫁給了我,隻管替我管理後院便是。南枝光風霽月,和別的女子不同,慣不愛做那些爭風吃醋的下作事,你也不必對她有這麼重的敵意。”
他能把話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就是篤定我一定是選了他。
篤定我那麼愛他,便是貴為公主,在感情裏,也定是退讓隱忍的一方。
見我不說話,他冷笑一聲:
“蕭頤,你若再這樣不講理,我看我們的婚事也不必舉行了!”
我娘聞言,氣得捂住了胸口。
我扶住了她。
抬眼看著蕭亦宸,從未覺得他這樣陌生過。
“蕭亦宸,這些話,你還是留著三日後,再看自己要不要說吧。”
蕭亦宸皺了皺眉,敏銳察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