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當天,陸家給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擇婿宴會。
前世我癡情於竹馬陸淮川,欣喜地拉著他的手簽下了聯姻協議。
可婚後才知道,他的白月光早就懷了他的孩子,為了不影響他的前程,隻好忍痛打掉。
後來陸淮川把我鎖進地下室,用我的肚子一個一個給他和白月光生孩子。
“都是你害死了知雨的孩子,罰你生一百個給她賠罪!”
生到第十二個的時候,我的身體透支難產而死。
再次睜眼,陸家族長正問我要選誰。
我的指尖滑過陸淮川,點中了他小叔的照片。
可沒想到,一向恨我入骨的陸淮川,卻在我的訂婚宴上發了瘋。
......
“喬大小姐,你的婚事定了嗎?”
從陸家祠堂出來,門外圍著的一群人衝我不懷好意地笑。
我沒回答,目光落在他們身後白板的大字上:
【喬落跪舔的聯姻對象會是誰?】
下麵隻有一個名字,陸淮川。
旁邊還寫著一排排的金額:【王哥押五萬,小張押十萬,胡總押五十萬......】
他們衝我擠眉弄眼:“喬大小姐,你為了把自己嫁出去也太心急了吧,離你的擇婿宴還有好幾天呢,這就迫不及待來找陸家族長確定聯姻對象了?”
“這麼倒貼,說不定連彩禮都替淮川備好了吧?”
“不如你也押一把,看最後會不會贏?”
一片哄笑聲中,陸淮川陰沉著臉走到我麵前。
他看著我滿眼失望:“喬落,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你甚至連那方麵都不能讓我滿意。”
“我真正愛的是身心靈都跟我完美契合的人,你不是那個對的人。”
我心裏漲得發酸,對他十幾年的好竟然隻換來了這句輕飄飄的判決。
以前我都會打哈哈地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然後繼續死皮賴臉地追著他。
但這次我真的累了。
我沉默地盯著他沒說話。
眼看氣氛變了,有人趕緊把陸淮川拉到一邊,小聲勸他:
“就開開玩笑你別太認真,要是玩過火真給她惹生氣了怎麼辦?”
“別忘了她手裏可握著京市最大集團的股份呢,當初她爸媽立下遺囑,誰娶了她這股份就給誰。”
十年前我爸媽慘死於一場車禍,臨終之際把我托付給陸家撫養。
他們定下君子協議,我長大之後在陸家選誰聯姻,誰就能繼承我家公司。
一群人轉頭看向我:“喬大小姐,你從小就對淮川愛得發狂,這次聯姻對象肯定也選的是他,對吧?”
我攥緊了拳頭,恨不得馬上就告訴他們,我這一世絕不會再選陸淮川。
可我的選擇時刻影響著公司的股價,不能提前透露。
“520那天,奶奶會在宴會上直接公布,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他們猶疑地看了我兩眼,嘴裏不滿地嘟囔:“搞什麼,還得好幾天才能給淮川辦慶功宴。”
“還520,整的多神秘似的,250還差不多哈哈哈......”
那些人看完樂子很快散了。
我斂了斂眉,沒去在意他們的話。
陸淮川卻輕咳兩聲:“喬落,我知道你自小就喜歡我,我不想傷害你的感情。”
“如果你非要和我聯姻也可以,隻是我有個關係親近的妹妹,我們婚後要把她也接來同住。”
“她怕黑,以後晚上我都要去陪她入睡。”
我目瞪口呆,他都已經無恥到這種地步了?
前世陸淮川就和沈知雨以兄妹相稱,他們在人前隱瞞得極好。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是男女之情。
但凡陸淮川早點告訴我,我又怎麼會勉強他。
最後還害得自己被鎖在地下室,像個配種機器一樣整整生產十二次,落得個油盡燈枯的下場。
見我不說話,陸淮川皺了皺眉:
“現在雖然不講究三從四德,但丈夫的話你總該要聽。”
想到那些刮骨斷腸般的痛苦,我開口:
“陸淮川,我對有主的草沒興趣,這輩子我不會再強迫你,你覺得誰是對的人,跟她在一起就好了。”
“就這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他眸色微頓,疑惑地看著我。
很快便了然地勾唇輕笑:“你還真是改不了嘴硬的毛病。”
“這種蠢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要是真的嫁不了我,你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理智:
“陸淮川,你是腦子有病,聽不懂人話嗎?今天我在這發誓,以後跟你都再無瓜葛。”
話音剛落,他頭上的青筋暴起,脖頸也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你不是連初夜都專門留給我了嗎?這件事誰不知道?除了我誰還會要你?到時候你後悔都沒有地方哭!”
突然,他被人拉住,沈知雨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臉責備地看著他:
“阿川,你怎麼能這麼說喬姐姐呢?”
說著她攥著衣角,小心翼翼地挪到我麵前:
“喬姐姐,阿川他一向口無遮攔慣了,你反正都忍受了這麼多年,這次也不會跟他計較的吧?”
她拉著我的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
“戀人之間隻有相愛才會快樂,我跟我最愛的人已經有了結晶,希望能把這份好運也傳遞給姐姐。”
見我神情冷淡,陸淮川冷嗤一聲:
“知雨你太仁慈了,沒必要祝福她,喬落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配有孩子,我也不會允許她生下我的孩子。”
我緊抿嘴唇,眼底閃過痛意。
他說錯了,上輩子我有十二個孩子,每一個都是他親自硬逼我懷上的。
直到我精疲力盡而死,陸淮川還在怒吼著讓我起來:“你想用死來抹黑知雨嗎?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回過神,拂開沈知雨的手。
但她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地,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身下還隱隱見紅,像是動了胎氣。
可上輩子血淋淋的生產經驗讓我一眼便分辨出,沈知雨身上的血是假的。
陸淮川瞬間暴怒,他跪在沈知雨身邊。
猩紅著眼一邊打著急救電話一邊向我咆哮:
“喬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讓知雨沒了孩子,也別做夢能讓我愛上你!”
沈知雨梨花帶雨:“你別怪喬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忍不住戳穿她的真麵目:
“本來就跟我沒關係,你明明沒事,裝什麼裝?”
陸淮川瞬間沉下臉,散發出一寸寸冰冷的寒氣。
他粗暴地把我按在牆上,掰過我的臉跟他對視:
“你不是更能裝嗎?從小到大舔了我這麼多年,現在端著架子拿起喬來了?”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我不肯要你,你就隻配跟剩下的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垃圾在一起,看以後誰還願意尊稱你一句喬大小姐?”
他的手在我脖子上突然收緊,窒息感瞬間包圍了我。
我想叫人過來拉開他,卻喊不出聲,隻能艱難地拍打他讓他鬆手。
他卻像感覺不到一樣越來越用力。
“記住這種感覺,以後你如果再忤逆知雨,就是現在這種下場。”
直到院子外麵響起嘈雜聲,陸淮川終於鬆開了我。
醫護人員趕到現場,陸淮川抱著沈知雨上了救護車。
離開之前,他麵朝著我給了沈知雨深深的一吻。
他眼裏的威脅,沈知雨嘴角的得意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沈知雨挑釁的聲音還飄散在空氣中:
“喬姐姐,你別灰心,就算阿川隻愛我,你也依舊可以做他的地下妻子呀~”
我嘴角扯出冷笑,暗下決心。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跟陸淮川這個神經病有半分牽扯。
隻是沒想到,回家後竟然又看見了他們。
陸淮川麵色紅潤地帶著沈知雨闖了進來,正大張旗鼓地指揮著保姆,要把沈知雨的東西往我房間裏搬。
他們動靜太大,吵醒了陸奶奶。
陸奶奶看見這一幕又驚又怒,命人把他們都扔出去。
陸淮川一臉不服氣:“喬落一個外人都能在陸家死皮賴臉地住十幾年,憑什麼知雨不行!”
“您知不知道今天她害得知雨差點流產!這可是您的長孫!”
“您要是非要逼走知雨,那以後我也不回來了!”
看到有陸淮川撐腰,沈知雨一臉嬌羞地走出來,甜甜地喊了句奶奶。
陸奶奶氣得直哆嗦,抄起拐杖就往他們身上掄:
“都給我滾!不肖子孫你對得起落落嗎?族長剛給我打電話我還不信,我現在才知道她為什麼不選......”
我連忙拉住她:
“奶奶,我已經不在意了,您也別生氣。”
“陸淮川說得對,我已經在這打擾太久了,今晚我就搬出去住。”
陸淮川扔下一句假仁假義,就擁著沈知雨去參觀房間。
隻剩下陸奶奶拉著我的手,老淚縱橫地道歉。
我搖搖頭,前世我就該明白,我始終不是這個家裏的一員。
安靜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陸淮川的那群狐朋狗友卻鬧哄哄上了樓。
“行啊淮川,這就把人領回來了?喬落那個臭脾氣就沒找你麻煩?”
“她也就脾氣大了,一點腦子都沒有,當初她爸媽死的時候,是淮川靈機一動,威脅那兩個老東西必須由陸家的人繼承公司,不然就不收養喬落。”
“十幾年了,喬落到現在都沒發現。”
空氣仿佛突然凝固,我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
胸腔裏翻湧的怒意幾乎要衝破天靈蓋,連手腳都抑製不住地顫抖。
我衝上樓去想要找陸淮川質問,到了拐角的處突然被一隻纖細的手臂狠狠推了一下。
我沒有防備,直接滾了下去。
頭磕在牆上,頓時血流如注。
樓上的人都被驚動,探頭向下看來。
我頭痛欲裂,虛弱地喊著離我最近的陸淮川:“送我去醫院......”
他瞳孔一震,就要三兩步跑下來。
沈知雨突然在後麵扶著肚子哭喊道:“淮川,我肚子好疼!我的孩子好像要出事…”
陸淮川奔向我的腳步瞬間停下,轉頭向她跑去。
我感覺頭越來越沉,好像要墜入無盡的深淵。
想打電話,但手機不知道被甩到了哪裏。
隻能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大喊:“快點救我…你難道想出人命嗎?”
陸淮川猶豫著起身,但下一秒沈知雨就虛弱地靠進他懷裏:
“淮川我好害怕,我想起了剛剛我流血的時候,我們的孩子好可憐......”
陸淮川的神色迅速冷了下去,他緊緊抱著沈知雨往外走,隻對我厲聲道:
“都怪你剛剛推了知雨,落到這個下場是你活該!”
淚水滑落臉龐,意識也在黑暗邊緣搖搖欲墜。
本以為他能看在我和他家的情分上,隨便找個朋友送我。
但沒想到他為了沈知雨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
那群看戲的人也隻是冷漠地盯著我,一個都不肯施以援手。
絕望之際,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拍著我的臉。
“醒醒,喬落,別睡,再堅持一下。”
我努力聚焦著眼神,看到了小叔陸明焦急的神情。
他一邊喊著我,一邊撥打了急救電話。
陸淮川突然又折了回來,盯著我和陸明,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滿是嘲諷:
“喬落,你做戲還挺全,要不是知雨提醒我,我還沒想到你會找演員演這麼一出。”
“耍這麼多心機不就是為了求我娶你嗎?你跪下給知雨道歉,我就考慮一下。”
一句句話像利劍一樣刺進我心裏。
就算他不喜歡我,十幾年的朋友情誼還不能換他救我一條命嗎?
“夠了!”陸明淩厲的眼神仿佛要把陸淮川射穿。
“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已經失血過多了!再這樣下去會死的!”
陸淮川拿走一件衣服,轉身給不遠處的沈知雨披上。
毫不在意道:“喬落壯得跟一頭牛一樣,失點血算什麼?以前知雨生病哪次不是她輸的血?”
“再說了她本來就是被陸家養大的,十幾年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錢,要她回報點血不過分吧?”
“等下知雨如果還不舒服,讓她再給知雨輸1000cc的血。”
我強撐起意識,幾乎是咬著牙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他的眼睛裏翻湧出怒氣:“我警告你,如果你還想嫁給我,就必須時時刻刻遵守我的規矩......”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被小叔抱離了現場。
養傷的幾天裏,陸淮川一次都沒出現過。
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可沒想到在訂親宴會上又看見了他。
一進門就看到他站在人群最中心,接受著眾人的恭賀。
“我聽內部消息說,這喬大小姐鐘情於陸少爺十幾年,從小到大死纏爛打,這次聯姻對象肯定非他莫屬。”
“就是就是,陸少爺,以後有了喬氏集團對您的加持,您肯定登雲踏月,我們公司還要多多仰仗您支持。”
“我們連報道都寫了幾十篇,就等著拍幾張照片發出去了,肯定讓您英名遠揚!”
陸淮川得意洋洋:“好說,今天來者是客,我一定讓喬落好好招待大家。”
說著他衝著司儀招手。
“現場都來得差不多了,流程開始吧。”
司儀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淡淡地做了個手勢。
“這位客人請落座稍等,喬小姐的訂婚宴我們已經安排好流程,您等著看就好。”
陸淮川有些不耐煩:“什麼客人?我是喬落的未婚夫,我這個一家之主說的話她都得聽,直接按我說的辦。”
司儀敷衍地笑笑,還是沒動。
被當眾落了麵子讓陸淮川非常不爽,他剛要訓斥司儀。
對方卻朝他做了個“不要喧嘩”的動作。
下一秒,陸奶奶拉著我和陸明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