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翻開日記本,紙頁突然變得濕乎乎的。
中間三十多頁都被撕得亂七八糟,隻剩下毛邊。
一行字猛地跳進眼睛:
“囡囡,如果你能看到。”
字跡像炸開一樣,暗紅的血痕把字暈染得變形。
“快逃!去北山公墓,找守墓人!!”
“那個怪物不是你媽媽。”
“跑!!!”
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血痕,後麵再沒字了。
我嚇得把本子扔出去,後背緊緊貼著冰涼的牆。
一張舊照片掉出來。
上麵有個女屍倒掛在巨大的青銅樹上,胳膊腿扭得特別奇怪,樹刺紮進她身體裏,血在地上積成一大攤。
女屍手腕上係著紅繩,掛著個褪色的護身符。
那是我小時候用朱砂在黃紙上畫的,還歪歪扭扭寫著“媽媽平安”。
照片裏這人到底是誰?
我拿著照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後脖子全是雞皮疙瘩。
“咚咚咚——”
突然響起敲門聲,嚇得我差點喊出來。
這聲音不像人敲門,倒像是用什麼硬東西砸門。
“囡囡,開下門。”
媽媽的聲音從門縫裏鑽進來,黏糊糊的,
“為什麼把媽媽關在外麵?”
她越說越激動,還傳來指甲抓門的刺耳聲,
“別藏著掖著!是不是看了不該看的?”
“你以為鎖上門就沒事了?快把東西交出來!別逼我!”
門鎖被拽得吱呀亂響,媽媽發瘋似的吼聲像刀子刮耳朵:
“我數到三,一...... 二......”
“三!”
我拚命抵住門,摸出手機才發現根本沒信號。
“砰!”
一聲巨響,牆皮簌簌往下掉,一把帶血的斧頭從門縫劈進來,木屑崩得到處都是。
斧頭又舉起來狠狠劈下,門框都快散架了。
我手忙腳亂把日記本塞進衣櫃最裏麵,門嘩啦被劈開。
媽媽舉著滴血的斧頭站在門口,脖子上的皮膚泛著金屬光澤,眼神卻冷靜得嚇人:
“東西呢?藏哪去了?!”
她一腳踢翻椅子,木屑差點濺到我臉上。
我渾身抖得厲害,強撐著說: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在寫作業......”
“寫作業鎖什麼門?”
她突然湊過來,斧頭擦著我臉飛進床頭,嘴裏的怪味噴在我耳朵後麵,
“還是說,你想把秘密帶進棺材裏?”
我咬著嘴唇哭起來,以前媽媽總說我眼睛亮得像燭光。
她盯著我看了半天,沾血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臉,剛才的凶勁一下沒了:
“囡囡,對不起,媽媽不該凶你。”
她擦掉我的眼淚,卻在我臉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下次別鎖門了,媽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