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養了三個棄嬰後，我終生未嫁，含辛茹苦地將他們養育大。

一次意外，年過四十的我懷孕了，我的三個兒女卻合起夥來羞辱我。

留學歸來即將入職大醫院的大女兒，在暴雨天將我關在門外：

“你不把孩子打掉，從今以後就別進我家門！反正你不是我親媽，我沒有義務管你！”

與豪門千金訂了婚的二兒子強行給我灌藥：

“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一大把年紀還要生，你不害臊我還害臊！”

找回親媽即將出國的三女兒嘲諷我：

“要你多管閑事，把我帶回家，還拆散了我的完美愛情，現在你不要臉跟別人亂搞出了雜種，這就是你的報應！”

這二十年來，我犧牲自己的所有，卻隻換來了三個白眼狼。

既然如此，這三個白眼狼我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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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老不死的，一大把年紀了，不知道和哪個男人搞出了一個賤種，你他媽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我才將懷孕的事情告訴大女兒，就見她臉色大變，幾乎是跳起來將我痛罵一頓。

我被盛怒下的她嚇了一大跳，心跟著抽著痛。

其實我能理解，任誰活到了二十六歲發現自己即將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心裏肯定難以接受。

我忽略掉她的叫罵，討好的懇求她：“聽依，你是媽媽最能幹的女兒，能不能幫媽媽這一次？”

大女兒諷笑一聲，嘴裏說出來的話更加難聽：“幫你？”

“你四十多歲的人了頂著個大肚子在外麵招搖，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丟人！”

“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必須打掉！”

我攥緊了拳頭，心裏一寸寸地發寒。

這二十年來，我犧牲愛情、生活乃至健康，含辛茹苦撫養三個孩子長大。

意外懷孕之後，我第一時間就是想要打掉，因為我不想讓我的三個孩子覺得自己的母愛會被分割掉。

但醫生並不建議我藥流，讓我去做手術。

我想到大女兒馬上就要入職大醫院的婦產科，想著要她幫我。

我沒想到她居然隻是覺得我丟人。

我抿緊了唇，第一次對著大女兒冷了臉：“我不打，我要生下來！”

大女兒的臉瞬間黑了，一巴掌扇上我的臉：“不要臉！”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難以置信地看向她，下一秒，我已經被她推出了門：

“你今天就算是死在外麵，這個孩子也不能留！”

外頭正在下雷雨，我猝不及防地踩中水灘，就要滑倒。

我心一驚，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背身摔在地上。

尾椎骨傳來劇烈的疼痛，我吃痛地叫出了聲。

沒等我反應過來，大女兒氣勢洶洶朝我走了過來，一腳踹上我的肚子：“你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敢護著雜種！”

我肚子隱隱作痛，一口氣堵在胸口喘不上來。

她是我收養的第一個女兒，當年為了她的前途，我砸鍋賣鐵，還抵押了唯一的房產，攢下一百萬供她出國。

在外讀書的幾年，她沒少找我要錢，我一個人當十個人用，總算是沒有虧待她。

發現懷孕之後，我第一個求助的就是她，沒想到她把我當瘟神一樣往外趕。

冰冷的雨點打在我的身上，我的心比雨水還要涼。

我吞了吞滿嘴苦澀，忍痛從地上爬了起來：“聽依，我隻是想找你幫忙，你要是不願意幫就算了。”

我轉身要走，大女兒卻扯著我的手，對著我不依不饒了起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非要把這個賤種生下來？”

我對上她的眼睛，裏頭全是對我的嫌惡與不滿。

我的心抽痛了下，這二十年的母女情，終究還是我自己錯付了。

見我沒有回答她，她臉上的怒意更盛：“你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

旁邊傳來路人說話的聲音，她黑著臉把我抓了回家，死命將我小腹往桌角撞。

小時候，她不小心撞上桌角，我把所有的桌角都綁上了泡沫。

現在，她卻毫不憐惜我，一下又一下讓我撞上桌角。

我小腹傳來尖銳的疼痛，臉色已經開始慘白。

我抓住她的手，死死懇求：“聽依，你放過媽媽好嗎？”

她不聽，表情更加猙獰，像是一定要把我弄死在這裏才甘心。

忽然，外頭傳來開門聲。

二兒子和小女兒的聲音同時響起：

“姐，你在幹什麼？”

第二章

大女兒抓著我的頭發沒鬆，我頭皮揪著疼。

我朝仿佛狀況外的二兒子和小女兒伸出手：“聽雨、延傑！救我......”

看著我蒼白的臉色，二兒子瞬間衝了過來，推開鉗製著我的大女兒：“你幹什麼這樣對媽！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虛虛靠在二兒子的懷裏，總算感受到了一點家庭的溫暖。

小女兒也皺眉罵了大女兒兩句，摸著我冰涼的手掌，直接把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我披上。

大女兒嘴角一癟，冷哼了一聲：“老不死的懷孕了，還說要生下來，你們要是沒意見，你們就把她帶回家去！”

“我這裏反正是不留她了，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反正她也不是我親媽，我沒義務管她！”

雖然早在大女兒動手打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被她傷透了心。

但當聽到她無情地說出沒有義務管我的話時，我的心還是難以避免地抽痛了起來。

我看向她，眼底滿是失望。

大女兒冷臉凝著我：“看什麼看？我說的有錯嗎？”

我垂下眸子，隻感受到二兒子的身子明顯一僵。

他和小女兒對視了一眼，看向我，帶著幾分不確定問道：“媽，姐說的是真的？”

我看清了他們眼中的異色，心有幾分失落。

但我還是帶著期許，抬頭對著他們擠出一抹笑來：“是真的，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二兒子瞬間變了臉色，像是看什麼垃圾一樣看著我。

小女兒也收回了她蓋在我身上的大衣，鄙夷地看過一眼之後，甩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

她還掏出包裏的酒精噴霧衝著我噴了噴，好像懷孕了的我是什麼病菌一樣。

二兒子冷著臉對我說：“媽，你這樣做就不厚道了吧。”

“你明明知道我馬上要結婚了，你現在懷孕，這不是存心給我難堪嗎？”

“這件事我覺得我姐沒有錯，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下來。”

小女兒在旁邊附和：“就是，你現在生下來孩子能頂什麼用？還不是我們給你養著。”

“姐姐剛準備工作，哥哥要結婚，我馬上就跟我親媽去外國了，你這不是給他們找事嗎？”

我撐著桌子才勉強站穩，抬眼看著此時此刻與我站在對立麵的三人。

我的大女兒，就不用說了。

二兒子和小女兒，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

兒子從小體弱多病，我對他幾乎是無微不至地照顧。

他上學的時候，同學都非富即貴，他想要一雙千元球鞋，我怕他會因為不合群被霸淩。

每天睡三個小時送外賣，滿足了他一切物質需求。

他進不了補習班，我在老師家門外跪了五個小時求他收下。

後來他上了大學，怕同學笑話他，從來不讓我去學校，我也答應了。

現在因為他成了豪門贅婿，我就更加成了他生命裏的累贅。

小女兒，我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哥哥姐姐有的她都有。

隻是當初她早戀，我對她嚴厲了一點，後來她找到親媽之後，果斷拋棄了我，我什麼也沒說。

我徹底冷下臉來，沒再給他們一個好臉色：“孩子在我肚子裏，你們休想管我怎麼做。”

“這個孩子要是沒了，你們所有人的命都不夠賠！”

說著，我推開他們三人，徑直往外走去。

小女兒大叫著，衝過去關上了門：“不行！今天必須把這個孩子解決掉！我不能讓你毀了我哥哥姐姐未來的生活！”

我隻覺得好笑，曾經未婚的我收養了他們三個，我沒覺得他們毀掉了我的生活。

現在他們卻認為懷了孕的我會毀了他們的未來。

看來還是我造了孽，招惹了這三個白眼狼。

我說什麼也要離開。

下一秒，我被二兒子迎頭一記悶棍敲暈。

再醒來，我已經被綁在了椅子上。

第三章

我全身都被繩子綁住，曾經我最疼愛的三個孩子坐在對麵像看仇人一樣看我。

我虛弱地抬起頭，恐懼籠罩在我的心頭：“你們想幹什麼？”

大女兒蹺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看我：“還能幹什麼？給你打胎！”

她將藥片甩在桌子上，我心猛地一跳。

二兒子站起身來，取出幾粒藥片，朝我走來，對我說：“媽，你也別怪我們心狠，是你不為我們著想，一把年紀了還懷孕，你不覺得丟臉，我們還覺得丟臉。”

“來，聽話，你乖乖把藥吃了，對我們誰都好！”

他半個影子都罩在我的身上，眼神裏透著狠厲。

這幾年來，他為了成為豪門贅婿，沒少學會陰招。

隻是現在這些招數，全都用在了我這個養他到大的媽媽身上。

我心寒了不少。

“我不吃！這個孩子不能打！我懷的是霍氏總裁的孩子！”

我死抿住唇，說什麼也不肯吞下藥片。

大女兒急得皺眉：“我說了你這麼斯文沒有用！直接撬開嘴巴灌啊！噎死了也比把那個賤種生下來了強！”

二兒子深吸一口氣，抬手扼住我的下巴，想把藥片塞進我嘴裏，強迫我咽下去。

“還敢撒謊！霍總是什麼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一個臭保潔！”

我使勁搖頭躲避，感覺腦漿都要被晃出來。

他表情逐漸不耐，叫來小女兒控住我，他一個人給我塞藥片。

我說什麼也不可能讓他們成功，牙齒狠狠咬上二兒子的手。

“啊！”他大叫一聲，痛得直接甩了我一巴掌：“你個老不死的居然敢咬我！”

我臉頰火辣辣地疼，就聽見他惱怒地叫大女兒一起過來控住我。

我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三個孩子死死控住，二兒子滿臉猙獰，終於將藥片塞進了我的喉嚨。

他狠狠給我灌下一壺水，熱水燙得我喉頭灼燒感強烈。

“你們......”

我一張口，滿嘴的泡，嗓音嘶啞到連我自己都認不出。

他們三個人卻因為順利給我灌下藥片，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甚至還慶祝地互相摟抱在一起。

曾經，這是最令我欣慰的場景。

大女兒被國外名校錄取時，我們一家人在二十平米的出租房裏相擁而泣。

二兒子養好身體、順利考上大學時，我們也是這樣在他高中學校外頭互相慶祝。

小女兒成功收到offer，我們在路邊攤喜極而泣。

現在，他們的慶祝是為了殺了我，埋葬我。

我閉上眼，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努力逼迫著自己嘔吐，我不能讓他們真的殺了我的親生骨肉。

大女兒看見了我的異常，臉色不好看，瞬間在慶祝之中抽離了出來：“老不死的，還不死心！”

她衝過來，就要打我。

門忽然被人猛地一推：“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