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勉沒忘記和我的約定。
第二日一早,他就約我在一家私房菜館見麵。
再見到他時,我險些沒認出來——
他染黑了頭發,摘掉了那些誇張的耳飾和鉚釘穿搭,隻穿了身最素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我下意識看向他的眉尾,他也似是猜出我的疑慮,主動解釋道:
“粘的而已,圖一好玩兒。幹嘛,不認識了?”
我笑笑:“的確有點。”
一切過程都進行得很順利,我們定下了最高規格的酒店和婚宴規模。
至於現場所需的擺設以及禮服,全憑顧勉的喜好來,費用一家一半。
他撐著頭看我,嘴裏還塞了半顆麻球,看起來像動畫片裏的倉鼠。
“都憑我的喜好來嗎?這也是你的婚禮,你不期待一下?”
我不置可否:“人家不是說,聽夫話會旺財?我提前開始一下,希望能發財久一點。”
顧勉被我的言論惹得發笑。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很亮,笑起來時臉頰邊有兩個小梨渦,怎麼看都不像外界傳的那麼愛玩的樣子。
把一切商定好後,顧勉家裏還有些事先行離開了。
我收拾好後也準備回公司,不想剛出包間就跟剛吃完的林亭和宋之琳打了個照麵。
兩人見到我皆是一愣,還是林亭先反應過來:
“沈芙,你怎麼在這兒?”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空無一人的包間,隨即一副了然的樣子:
“噢,你是跟蹤我們來的吧?不然你這種平時隻吃簡餐的人,怎麼會來這裏。”
“我就說你那天說的話都是騙我的,你還非要嘴硬。怎麼,看到我和之琳在一起心裏不好受了?”
他一副小人得誌的神情,偏偏宋之琳還要在一旁裝模作樣地幫腔:
“算了林亭,別說了,本來沈芙姐姐沒能跟你結婚就已經很難過了,怎麼說都是我對不起她......”
宋之琳這麼說著,可腕間掛著的車鑰匙卻是有意無意不停地在我眼前晃悠。
那是今年剛出的一款限量超跑,以宋家的經濟狀況根本負擔不起,這麼看隻能是林亭送的。
甚至她整個人都被重新包裝,從頭到腳一水兒的奢侈品牌。
看來林亭是真舍得給她下血本了。
我突然想起自己和林亭在一起時,別說跑車,連絲巾都沒有得到過一條。
不僅如此,還要時不時給他轉筆錢供他吃喝玩樂。
他常常跟我哭窮,我又覺得既然在一起了,誰付出多一點就不要太計較。
這麼一看,他是老早之前就把我當冤大頭了。
宋之琳知道我已經注意到了她手裏的東西,再看向我時,眼神裏帶著明晃晃的得意與炫耀。
然而還未等我開口,林亭已經搶先維護上她:
“你跟她道什麼歉?現在是她放不下我,該求我們的是她!”
說完他抱著臂,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朝我揚起下巴:
“我告訴你沈芙,你現在要是反悔了想繼續跟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可不是昨天的那個要求了。”
“你昨晚對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我讓你賠我點精神損失費,一個月給我和宋之琳各一百萬的零花錢,不過分吧?”
“還有每季的新衣服新包都要第一時間送到之琳那裏去挑選,我和之琳在一起的時候你也絕對不可以打擾,婚禮我也隻會和之琳一個人辦。”
“這些最基礎的事你要是都做不到的話,和好的事就免談!”
他竹筒倒豆子一樣劈裏啪啦給我羅列了一堆的規矩,我前二十五年聽過的所有笑話加起來都沒他說的這些離譜。
可笑他竟然還覺得自己能和我在一起,是他給了我天大的恩典。
我橫過視線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開口:
“需要沈氏集團為你們兩個進行慈善募捐嗎?我最近認識了一位海外的腦科聖手,可以幫忙引見。”
林亭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臉色瞬間漲紅:“你什麼意思!”
我聳肩:“沒什麼意思,字麵意思,說你倆有病。”
林亭惱羞成怒的咆哮被我甩在身後。
我頭也沒回,直接開車回了公司。
情緒是很寶貴的東西,我不喜歡為任何不值得的人和事耗費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