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雲似柔軟的宣紙,瀑布一般在眼前抖開。
千斤狼毫開拓著群峰和險峽,隨後是萬裏洪峰的奔瀉。
平灘。急流。或山石般凝重,或鷗翅般輕盈。月的清輝,霞光的幻影,在九曲的江流之上,如愛情詩的迷離。
他將自己注入筆端。靈魂在九昊之上。風韶在漓江之畔。
濤聲,虎嘯,在筆墨的走動時,曆曆可聞。
大江長城,五千年雄渾俊逸,都在這不足尺的竹管裏凝聚。
一生的悲歡和耕作,也都在這潔淨的原野裏收獲。
咫尺間,他做著一生艱難的旅行。
懸掛於宏大的樓館,得到的是一片雷鳴般的禮讚。而在摯友鬥室,三尺條幅,是他六尺身軀在那裏踱步,沉思,侃侃而談。
登踏數千年墨海雲煙,他是一條東方龍。
1985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