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楠我聽說你姐姐嫁進了傅家,她是不是長得特別美?”
不然怎麼會入得了傅總的眼?
裴若楠跟著裴榕承一進來,就被一群小姐妹叫走了。
“是啊,裴總那張臉那麼帥,他親妹妹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
裴清儀被找回來後就很少出門,外麵的人隻知道有這麼一個千金在,但是具體什麼樣子還真沒什麼人見過。
“姐姐她確實漂亮,鄉下環境好,不像家裏規矩多,姐姐性格也比較灑脫。”
“等會兒她來了我介紹她給大家認識。”
一個鄉下來地沒有任何教養的女人,現在一朝登天嫁進了傅家,野雞變鳳凰。
可不得來這種人多的地方好好地炫耀一下。
話音剛落,宴會廳門口忽然安靜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
一抹倩影挽著男人的胳膊款款走來。
女子身著一襲墨綠色的金絲絨旗袍,衣襟處繡著暗金色鳳紋,烏發用一根翡翠簪鬆鬆挽起,露出修長的天鵝頸。
她的美不是嬌柔的,而是帶著一種淩厲的優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
最攝人心魄的是那雙鳳眸,眼尾微微上挑,流轉間自帶三分不怒自威的氣度。
淡漠、沉靜,卻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威壓,仿佛天生就該被人仰望。
在場的眾人不自覺心跳加速。
“這是誰家的小姐?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通身的氣派,倒像是......”
“她旁邊的是傅總,楠楠,她該不會就是你那個從鄉下來的姐姐吧?”
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裴若楠緊咬著唇沒有說話,這個賤人果然處處跟她作對!
“先失陪了,我去陪著姐姐,她第一次來這種場合難免有些緊張。”
她笑著說完就端著酒杯走向門口那親密無間的兩人。
“你找個地方待著,別在外麵給我惹禍。”
傅斯遷不放心地叮囑她,知道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在車上特意跟她講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這個裴清儀一直閉著眼睛,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男人黑臉,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把助理帶過來。
“姐姐你終於來了,我擔心你不來了呢。”
裴若楠驚喜地走過來,隻不過眼睛卻一直放在旁邊男人身上。
都說傅總冷酷無情,但是剛才她分明看得清楚,傅總對自己的妻子非常溫柔。
如果她成為傅太太的話,那這份溫柔是不是也可以屬於她?
想到這裏裴若楠的身體激動得隱隱顫抖,“姐夫,好久不見,我......”
“我去見幾個客戶。”
傅斯遷看了眼裴清儀,反正該提醒的他早就已經提醒完了。
隻要她不主動去惹是生非,這宴會上沒有人敢找她的麻煩。
裴若楠不甘心地看著男人離開,肯定是裴清儀看到她過來跟傅總說了什麼,他才會離開的。
“姐姐你昨天沒有回去爸媽都很擔心你,你在傅家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她昨天計劃好了一切,唯獨沒有想到裴清儀會不回去。
“姐姐你嘗嘗這是法國進口的紅酒,市麵上很難買到的。”
裴若楠將酒杯遞過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太著急還是什麼,杯子裏的酒全都灑在了裴清儀的禮服上。
“呀!楠楠你也太不小心了,傅太太第一次來參加這種宴會就被弄成這個樣子,以後她豈不是都不敢出門了。”
“果然是從鄉下來的,別人給她遞酒都不知道伸手接一下。”
裴清儀淡淡地看了眼周圍幾個看熱鬧的人,不慌不忙地拿起旁邊桌子上的酒杯在裴若楠得意的目光中,一滴不剩的潑在了她潔白的禮服上。
甚至還有一些濺到了她的臉上,整個人狼狽不堪。
“抱歉,手滑了。”
如此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也就隻有他們這些人喜歡用了。
“啊!”這個賤人!
裴若楠尖叫出聲,沒想到她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動手。
“叫什麼?公眾場合喧嘩不怕丟臉了?”
旁邊幾個人也很意外,還以為裴清儀一聲不吭的是一個軟柿子。
“對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錯,我剛才不是故意的,你如果不解氣的話,可以再潑幾杯。”
裴若楠眼眶泛紅,身體輕微地顫抖,但還是非常堅強地站在裴清儀麵前。
甚至還親自拿了一杯酒潑在自己的禮服上。
“姐姐別生氣了好不好?”
“楠楠!”
裴榕承聽到動靜連忙趕過來,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急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
冰冷的視線落在旁邊孤零零的裴清儀身上時有些愣怔,什麼時候他這個妹妹變得這麼好看了?
氣質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哥哥你別怪姐姐,是我自己沒拿穩杯子。”
察覺到男人的異樣,裴若楠慌亂出聲解釋。
“裴清儀跟楠楠道歉!”
裴榕承回過神,臉色鐵青,過來時從鄉下回來的,一點教養都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欺負人。
看來在傅家沒人管束她,她的性子是徹底的野了。
“裴家的家教,今天我受教了。”
裴清儀抬了抬眸,不分青紅皂白,給別人亂扣黑鍋。
“既然裴若楠已經承認是她的錯,那就把衣服賠了吧。”
“我就不追究她冒犯我的事情了。”
這賤人瘋了嗎?
一件破衣服還要他們賠。
裴榕承上前要教訓裴清儀,餘光卻看到她的身後站了一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傅總。”
“小裴總也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太太的錯嗎?”
傅斯遷伸手將那纖細的腰肢摟在懷裏,柔軟的觸感讓他有些愣神,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這女人看上去那麼瘦,腰倒是挺軟的。
裴清儀看著摟在自己腰間上的手,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發作。
一個稱呼直接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傅斯遷現在已經徹底掌管了傅氏,而裴榕承現在也隻是一個代理總裁,重要決定還需要裴永晟決定。
“姐夫是我的錯,你別怪哥哥,我給姐姐道歉。”裴若楠哽咽著聲音站出來,直接九十度鞠躬。
“隻要能夠讓姐姐原諒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以退為進,本來還有些懷疑的人,瞬間心疼起裴若楠。
裴清儀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手抖沒有拿穩酒杯也是正常的,可是現在卻把過錯全都推在自己妹妹身上。
心機太重了。
“我剛剛說了。”裴清儀聲音平靜,似乎剛才的事情並不在意,“賠衣服就行。”
“如果你非要懲罰的話,就去外麵跪兩個時辰吧。”
裴若楠氣的臉色扭曲,這個賤人再說什麼!居然讓她下跪!
“這是五年前千羽設計師的關門之作,看在我夫人的麵子上,按照市場價賠償就行。”
嘶!
經過傅斯遷的提醒,眾人在仔細打量裴清儀身上的那件旗袍,在看到上麵特製的花紋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居然是真的。
“這得幾百萬吧?”
“何止,我聽說當初買下這件衣服的人花了幾千萬。”
“看來傅總對這個新婚太太很滿意,不然怎麼會給她穿這麼貴的衣服。”
裴若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本以為隻是一件普通的禮服,沒想到居然是千羽的關門之作。
平日裏裴家對她很好,但不可能給她幾千萬當作零花錢。
“姐姐我們是一家人,沒必要......”
裴清儀皺眉,眼底有些厭惡,“你想賴賬?”
她最討厭的就是欠債不還的人,當初國庫空虛,她和皇帝連著抄了五六個貪官才將國庫填滿。
可即便如此,外麵的百姓還是食不果腹。
裴若楠臉色漲紅,她剛才確實想打感情牌,威脅裴清儀不要太過分的。
但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油鹽不進。
她是以後都不想再踏進裴家的門了嗎?
裴榕承不敢忤逆傅斯遷。
“幾千萬而已,明天我讓助理打到你的卡上。”
裴榕承黑著臉帶著裴若楠離開。
人群散去,裴清儀看了眼旁邊站著不動的男人,命令傅斯遷重新給自己準備衣服,準備去換身衣服,臨走前說道,“記得去催債。”
幾千萬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傅斯遷神色複雜,想問她是真的不在乎裴家了嗎?
今天如此得罪他們。
但是一想到裴家那群人的做法,眉頭微微皺起,罷了,裴清儀現在是自己的妻子,裴家不敢鬧騰。
裴清儀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就察覺到宴會的氣氛不對勁,高台上有一抹藍色的身影正閉眼彈奏著樂器。
她從記憶中搜索了一下樂器的名字,鋼琴。
據說很難學。
愣神間,周圍人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給大家獻醜了。”裴若楠害羞地下台,換完衣服回來就想找裴清儀麻煩找回自己麵子,可是在宴會上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台上的鋼琴上。
她可能是從小就跟著名師學,功底深厚。
“姐姐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自己學過樂理,不如上去彈奏一曲?”
傅斯遷皺眉,這女人剛從鄉下回來沒多久,怎麼可能會接觸過鋼琴?
他上前準備幫裴清儀解圍,“你別理她,沒人敢為難你。”
這種事情他見多了隻要不搭理就行,作為傅家人,他們不可能強迫裴清儀上去。
“慌什麼,不過是一把琴而已。”
“雖然我沒有你這樣當眾當歌姬的愛好,但是你彈得確實不怎麼樣。”
裴清儀從容緩步上台,目光掃過那架陌生的西洋鋼琴,略一遲疑,素手輕撫琴鍵,試了幾個音。
雜亂的琴音在廳中回蕩,頓時引來群嘲。
“傅太太還是別丟人現眼了,你現在下來大家不會嘲笑你的。”
“鄉野出身,不懂這些雅樂也是常理。”
“真不明白為什麼傅總會看上這個除了臉之外一無是處的女人。”
嘲諷聲不斷地傳來,可下一瞬,滿堂驟然寂靜。
隻見她收回手,轉身走向角落裏那架蒙塵的古琴。
指尖輕佛琴弦,一聲清越之音如泠泠山泉,頃刻滌盡喧囂。
眾人愕然,未及反應,裴清儀已端坐琴前,指落弦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