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之所以願意做她的未婚夫,可不是真的喜歡她,也不過是男人天煞孤星,命中克女人。
他娶任何女人,都會把人克死,注定他這輩子絕後。
唯獨她薑梨,隻有薑梨這麼夠硬的命格才能破除傅琛絕後克女人的命。
薑梨對傅琛,年少喜歡過、追求過,直到現在,看清了,放棄了。
薑梨繞開這些人,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不多,雖然被沈家撿回來,物質上還算好,沈宏在物質上倒是真沒虧欠過她,估計也是良心不安。
她把藏在儲物間最下麵的羅盤、算卦工具、符紙、朱砂筆統統拿了出來,塞進包裏。
她五歲開始就跟著福利院院長學的算卦。
那會兒院長說她天賦異稟,是他教過最好的學生。
哪怕八歲被帶到沈家,她有空就去找院長學習。
有一次被沈家人發現她在算卦,被嚴厲批評:“這什麼年代了,還搞這麼封建迷信,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過?”
沈母更是嚷著傭人把這些東西扔出去:“以後別讓我再看見這些東西!”
從此之後,她就再也沒碰過,將他們小心翼翼藏在儲藏室。
背著包,薑梨走出了沈家。
她沒什麼東西,連行李箱都不用。
沈母朝著她的背影唾棄了聲:“等你去了貧民窟別哭著回來求我們啊。”
傅琛也出聲:“薑梨,現在回來給知雪道歉還來得及,我們不退婚,我可以明天跟你去領證,好不好?”
薑梨回頭看了他們幾人一眼,平靜地說:“不用了,祝你們闔家團圓。”
尤其是在傅琛這樣的天煞孤星身邊......
祝沈家早點被傅琛帶進地獄。
她的出租車到了跟前,薑梨頭也不回走了。
傅琛咬牙看著出租車離開的方向:“我等著你回來求我!”
......
江城的貧民窟。
薑梨提著行李箱敲響了紙上的地址。
街上有兩個乞丐正賊兮兮地盯著她。
空氣裏飄蕩著腐臭的怪味,讓人嗅著想吐。
薑梨確實沒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生存過,不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就是想來看看她的親生父母。
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其實這破舊的門,隨便一腳便能踹開,門上的鎖已經鏽跡斑駁,像是個擺設。
開門的女人衣著倒不邋遢,但很樸素,褲子上還有幾道口子。
她有一雙跟薑梨一樣的桃花眼。
“你是......”
女人臉上有點臟,長發紮成馬尾,但即便如此也難掩她的美貌。
薑梨禮貌地說:“你好,我是薑梨。”
女人原本還疑惑,表情登時僵住,錯愕地望著薑梨,直到看見薑梨掛在脖子上的那隻玉佛。
那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玉佛,是她留給她女兒的。
“你......阿,阿梨,真的是你?”
薑母頓時紅了眼眶,捧著薑梨的臉,想仔細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臟,怕被嫌棄,又弱弱縮回去。
“您是我媽吧?我今晚上能住在這裏嗎?”
薑母原本退縮的心情隨著她的話,欣然抬頭,“你要......住下?”
她去沈家找過好幾次薑梨。
但沈家人傲慢無比,說他們這些窮得連乞丐都不如的人,憑什麼接回薑梨?
薑梨在沈家過得可是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吃穿不愁,他們能給薑梨什麼?
是啊,什麼都給不了。
最近一次去找薑梨,沈母直接刻薄地告訴她:“薑梨啊,她早就嫁到豪門做闊太太了,如今更不想認你們了,你們打哪兒來就打哪兒回吧。”
當時沈母還給了一百塊錢甩在她臉上,跟打發叫花子一樣。
薑梨平靜點頭,“對,今天開始,我住在這裏,可以嗎?”
“誰啊?”薑父剛問完,就劇烈咳嗽起來。
他昏昏沉沉地走出來,看見薑梨,傻了。
“薑......薑梨?”
他之所以認出薑梨,是因為他一直把薑梨的照片放在衣兜裏。
雖然那隻是薑梨八歲的照片。
還是讓福利院院長給的。
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薑梨很平靜、生疏地喚了他一聲:“你好,爸。”
薑父激動地有些喘不過氣,輕撫著胸口,才點了點頭,“你......怎麼回來了?”
薑梨把事情都告訴了父母。
因為貧民窟的房子狹小、房間有限,剛好三個哥哥都不在家,所以薑梨就睡在了他們三人的床上。
她環顧了一圈這逼仄狹小的房子,她輕抿了下唇。
這處,風水是真不好。
據她所知,薑家在九年前破產,薑父薑文山變賣了所有資產抵債,帶著全家人來到這處貧民窟過日子。
頭兩年,薑文山為了快速東山再起,不肯認命,到處買彩票,把剩下的那點可憐積蓄都花在了彩票上。
薑母為了供三個兒子上學,一天打五份工都不算過分的。
直到薑母病倒了,薑文山才醒悟,開始去打工,去工地搬磚。
大哥薑逸風因為九年前家裏破產,果斷放棄出國留學的機會,早早就進工廠打工去了,目前吃住都在工廠,一個月就回來一次。
二哥薑墨染本是學藝術的頂級天賦,但學藝術最燒錢,所以他也隻能放棄,現在在劇組裏跑龍套,經常是有了上頓沒有下頓。
也是因為跑龍套的緣故,他很少回家。
三哥薑沐陽年紀最小,隻比薑梨大一歲,早早讀了職高學了廚師,現在在一家餐館打雜工做學徒。
而且聽說那餐館經常人手不夠,本來是廚師學徒的薑沐陽還得負責端盤子。
他是會每天回家睡覺的人。
薑梨又把目光看向薑文山。
原本該跟沈父差不多年紀的薑文山,此時看著卻仿佛老了十多歲般。
而薑梨來之前還特別算了算薑家氣運。
她天生命硬,薑家氣運好,她命便好。
薑家氣運差,她命便差。
既然如此,那就先把薑家扶持起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