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望著眼前的情景，林洛忍不住蜷縮到角落裏，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

“他不是變異鼠，而是我的兒子......”

母親衝進來，張開雙臂擋在林洛麵前，瘦弱的身軀在顫抖，卻像堅定得像一堵牆。

“快滾開！”林光富在門外吼道，“那明明就是變異鼠，怎麼可能是小洛？別妨礙執法隊執行公務。”

屋內，墨綠色製服的中年執法者打量了林洛一陣，隨機冷冽地說道：“都把槍收了出去！”

等到其他執法員都退出房間，又冷聲叫道：“老林，你進來！”

林光富帶著一身酒味，搓著手走進來，滿臉諂媚道：“馬隊長，這個獎賞......”

“你還想要獎賞？”馬隊長冷笑一聲，指著床上的林洛，“這就是你說的變異鼠？”

“是啊！”林光富轉頭一看，頓時瞪大眼睛：“小洛？”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不，不可能！昨晚明明是個怪物......”

林洛聽到這話，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不再是鋒利如鉤的爪子，而是鈍圓的指甲，身上也沒有了絨毛。

“我恢複了！”林洛驚喜地暗叫道：“可昨晚？是夢嗎？”

“老林，你是想錢想瘋了吧？”馬隊長憤怒地吼道，“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當成變異獸舉報，你應該知道謊報變異鼠是要坐牢的。”

林光富身體猛地一顫，慌忙解釋道：“馬隊長，我發誓昨晚真的看見變異鼠了，他還穿著小洛的衣服，您看！他的衣服......”

他指著林洛滿是血汙的衣服，仿佛那是一麵勝利的旗幟。

林母聞言，趕忙解釋道：“馬隊長，您別聽他胡說，他喝醉了......”

馬隊長的目光釘子一樣死死盯著林洛，“這是怎麼回事？”

林洛喉結滾動著，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我自己的血......”

林母立馬解釋道：“是霸淩，那些同學經常欺負他......”

話未說完突然哽咽，渾濁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馬隊長的眉峰微微一蹙，視線在林洛身上逡巡：“是嗎？”

“沒錯！”林洛突然抬頭，唇角扯出個難看的笑，“他們經常欺負、毆打我，就因為我家窮，還有個酒鬼老爸！”

馬隊長的瞳孔微微收縮，轉頭看向低頭搓手的林光富，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再開口時聲音已柔和些許：“這種情況，你可以向學校報告，也可以向執法隊求助。”

林洛突然笑出聲來，笑聲裏帶著說不出的諷刺，“你們會管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而且這個人還沒有成為武者的希望......”

馬隊長張了張嘴，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

他轉身走向門口，突然頓住腳步，問道：“昨晚九點，你在哪裏？”

“昨晚九點！”林洛的心臟猛地一顫，後背瞬間繃直，思緒如閃電，“在回家的路上。”

馬隊長目光如電，“五點放學，九點還在回家的路上？”

林洛抬起頭抬頭對上那雙審視的眼睛，頓時沒有撒謊的勇氣，“我被秦三抓走了。”

馬隊長微微點頭，秦三死後，執法隊一邊追捕變異鼠，一邊調查秦三的死。

顯然林洛的話，跟他們調查的一樣。

“秦三為什麼抓你？”

“我怎麼知道？” 林洛突然提高聲音，“他是武者，又是教官，我隻知道差點被他打死。”

雖然他清楚，是自己撞見秦三和別人苟合，才招來了殺身之禍，但現在秦三已死，他不想與之有太多的牽連。

馬隊長盯著渾身發抖的林洛，隨後安撫道：“好了！你不要有太多的負擔，今天是武考的日子，加油考試，要想改變命運，就成為武者，否則就接受命運。”

在經過林光富身邊的時候，他又補充道：“謊報變異獸，罰你做五天義工，八點來執法隊報道。”

看著馬隊長這次真走了，林洛終於深吸了一口氣。

母親轉過身，一把將他緊緊抱住，泣不成聲。

林光富則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氣呼呼說道：“你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老子，你就是變異鼠......”

林洛抬起頭，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沒錯！我就是變異鼠，等下就把你吃了！”

“啊......”林光富驚叫了一聲，慌忙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那個......你媽煮的鍋還在蛋裏，我去關火......”

華還未說完，他便踉踉蹌蹌地衝了出去。

母親止住哭聲，勸解道：“小洛，別怪你爸，從武者變成普通人對他打擊很大。”

林洛微微點頭，低聲說道：“媽......昨晚我......”

母親趕忙搖著頭，緊張地說道：“不要說，對誰都不要說，你隻要記住，能成為武者固然好，但不隻這一條路可走，即便你不能成為武者，也是我的兒子，就算你什麼都做不了，我也能養活你......”

林洛隻覺鼻子一酸，為了這個家，母親受了太多的苦，才四十歲卻已是滿頭白發。

他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堅定地說道：“我會努力，一定會成為武者，讓您過上好日子。”

母親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媽相信你，快洗漱吃飯吧，不要錯過了武考。”

飯桌上，林洛雖然感覺很餓，但是卻沒有任何食欲。

他想吃肉，吃很多很多的肉。

可對於他們的家庭，雞蛋已是最好的了。

若不是今天參加武考，連雞蛋都吃不到。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把雞蛋塞進嘴裏，含糊地對母親說了聲就匆匆出了門。

快速走出巷子後，林洛再也控製不住，一股腦地把雞蛋全都吐了出來。

平日裏最愛吃的雞蛋，現在味同嚼蠟，吃進胃裏還特別難受。

正在此時，一條大黑狗搖著尾巴走到林洛的身邊，瘋狂地吃著他吐出的雞蛋。

看著這條大黑狗，林洛突然瞪大了雙眼，仿佛是看到了美味的食物，涎水幾乎滴落下來。

他蹲下去抱住大黑狗的脖子，把嘴巴湊了上去。

眼見就要咬到大黑狗了，他突然驚醒，猛然站起來瘋狂地向學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