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家眾人皆是瞪大了雙眼！

堂堂天穆武尊，竟敗在了一個一品武者手下！

“這、這是個妖孽啊！”

趙家長老們亂成了一團，唯有老爺子沒有出聲，但臉色卻是奇差無比。

天穆武尊捂著胸口，單手撐地，調動全身的內力撫平身體裏翻湧著的血氣。

“想不到你竟如此厲害。”

“少廢話！”

陳元甩手，從袖中抽出匕首，向天穆逼近。

“今日，便是你趙家人的死期！”

“且慢。”老族長出言打斷了陳元。

陳元不滿的看向老族長：“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若我趙家當真與你有血海深仇，我們甘願赴死。但......”

老族長眸中射出寒光：“凡事，總要講個理字。”

“可笑！”陳元冷嗤，“你趙家屠我滿門的時候，可曾講過理？”

他眸中翻湧起騰騰殺氣，手中那把匕首明明是凡物，此刻卻泛起泠泠寒光。

凡階武者，隻能憑借自身的拳腳功夫與內力闖蕩。修為升至地階，才算是真正踏入了高階武者的門檻，才有資格拿起武器。

但有一種人例外。

他們超脫了常規的束縛，無需依賴所謂的神兵利器，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俱能成兵。

可這種人，在億萬武道修行者中，都未必能尋出一個！

天穆駭然，莫非他就是那玄陽聖體！

聽聞早年間，有古書中記載，卻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的玄陽聖體現世，可卻因此引起四方忌憚。

便有人趁其餘羽翼未豐，將其滿門屠戮。

眼前的陳元，竟是那身負玄陽聖體的遺孤！

難怪自己勘破天劫，爺爺卻不置一詞，真相竟是如此！

“是我趙家屠了你滿門？”天穆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元。

陳元把玩著匕首：“是，所以受死吧！”

“當初的事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老族長高聲道。

陳元眯了眯眼：“你還在狡辯？”

“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辯。”老族長上前，在陳元麵前站定，“但屠你滿門的並非我趙家，而是我那早已被逐出家門的兒子。”

陳元氣笑了。

“有什麼區別？”

“今日你若想為家族報仇，我不反抗，但事已至此，我們無路可退，你不如聽我一言。”

陳元不屑的掏掏耳朵，不過是螻蟻垂死前的掙紮罷了，他倒要看看，趙家人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我隻給你兩分鐘的時間。”

老族長頷首：“足夠了。”

他走上前去，問道：“你既知自己是玄陽聖體，那你可知，這所謂聖體的另一麵是什麼？”

陳元皺眉，他又要編出什麼說辭？

老族長知道口說無憑，便抬手做邀請狀。

“你隨我來。”

陳元警惕的退後一步：“你要把我支開，好給你們創造求救的機會？”

老族長笑得頗為無奈：“整個趙家已經盡在你手了。”

陳元思索了片刻，忽然抬手，運轉內力，閉目片刻，他右手往前一推。

霎時間，趙家上下除了老族長以外的人都像是被捆束住一般，動彈不得。

陳元淡笑：“現在可以了。”

老族長並未表態，徑直帶著陳元進了書房。

他拿了一本書，遞給陳元。

“看看吧。”

陳元滿眼狐疑接了過來，隨手翻了兩頁，卻忽然瞪大眼睛。

“玄陽聖體，天生便可輕而易舉吸收純陽靈力。但純陽靈力的需求也是無窮無盡的，一旦周遭純陽靈力供應不足，聖體便會陷入難以控製的暴躁狀態。”老族長緩緩道。

因此玄陽聖體修行時無無必要心平氣靜，否則一旦對抗不過本能，便會墮入魔道。將魔氣當作靈氣吸納，以此滋養自身。

修魔之人正是因此才盯上了玄陽聖體。

隻要玄陽聖體墮魔，加以煉化，就能驅使這具聖體為他們源源不斷地吸魔氣。

“身死亦如此。”老族長深深地看了陳元一眼。

修行者是載體，更是枷鎖。陳元若身死，聖體本源將更會容易為魔道所控製。

“當年我兒之所以會對陳家出手，正是因為聖體一旦落入魔道之手，便是滅頂之災。他當年，也是聽了一些狐朋狗友的攛掇，就......”

陳元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猛的扔下古書。

“一派胡言。”陳元冷冷道。

“不知從哪裏拿了本書，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便以為能糊弄得了我了？”

老族長淡淡一笑：“你修為長進的如此之快，想必也勘破了很多東西。難道你自己沒有感覺到，你已經隱隱有失控的前兆了嗎？”

陳元心頭一顫。

老族長徐徐善誘：“當年他犯下錯事，已被逐出家門，淒慘而死。你若還不解氣，趙家上下都甘願為此負責。”

他湊近陳元，忽然話鋒一轉。

“但是趙家所藏古書典籍不少，更有無數天材地寶，或可在你修行路上助力一二。你難道不想自己能將這聖體運用到極致嗎？”

陳元像是被直擊了靈魂一般，怔愣片刻。

但很快清醒過來。

“老匹夫，你想為自己脫罪嗎？！”

“爺爺，不可！”

陳元和天穆的聲音同時響起。

天穆掙開了束縛，出現在門口。

陳元麵色陡然陰沉：“你們合起夥來耍我？”

“你誤會了。”天穆挺直脊梁，走上前，“屠你滿門的罪過，並非三言兩語便可化解。這是我趙家做下的孽，趙家必然負責。”

老族長瞪大眼睛：“孫兒，你這是要幹什麼？！”

天穆轉頭：“爺爺，既已誤入歧途，就不該一錯再錯。”

任何理由，都不可成為屠戮陳家的正當解釋。

“我自詡天賦神力，更想用這神力鏟盡天下不平，卻不知，原這不平之事就出在自己家了。”天穆自嘲一笑。

老族長急得跺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再清楚不過。”天穆正色道。

他鄭重看向陳元：“此罪畢生難消，我願以命償。”

陳元滿臉揶揄的看著天穆，不發一言。

他倒是想看看，這祖孫二人為了維護自家，掩蓋罪過，能在自己麵前演多久的戲。

可忽然，屋內炸起一聲脆響，是骨頭被生生掰斷的聲音。

天穆的右腿極為詭異的扭曲著，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