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兒子讓我吃假死藥,借此出殯收份子錢。
我信任地吃下,被關到陰暗逼仄的棺材裏。
可是他們沒有像說好的那樣來救我。
在暗無天日又缺氧的棺材裏呆了三天三夜。
直到聽到泥土落到棺材的聲音。
“去世吧,老太婆!我要拿份子錢去還賭債!”
“老女人,你走了我終於可以和張寡婦逍遙快活了。”
我終於意識到了,我被這父子倆下了套。
我拚命掙紮呼救。
我的指甲在棺材蓋上撓出一道道血痕。
最後還是成了一縷冤魂。
再睜眼,是吃假死藥的前一天。
我掏出老祖宗給我留下的金疙瘩。
另立門戶。
老公跪我,兒子求我。
可是有什麼用。
我也隻是一個六親不認的老太太。
1.
“咱家條件本來就不好,你又不長眼地得這種治不好的病!”
“我都二十三了,還沒娶媳婦呢!同村的二牛孩子都三歲了!還不是因為你沒本事!現在又生病,你自生自滅吧!”
我癌症早期,大夫說立馬住院吃藥就能慢慢好起來。
可是老公和兒子先是堅持不讓我住院,後來又想出來一個餿主意。
他們讓我吃假死藥,躺在棺材裏,院子裏搭設靈堂七天七夜,收個幾十萬份子錢就迎刃而解了,我不同意。
兒子說,“事成之後,你就去內蒙,一輩子別回了!我三舅家不是在那邊呢!反正你沒有退休金,死了和活著沒什麼區別!”
老公說,“我都抽十年旱煙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隻要你配合,我馬上就能抽上中南海了。”
我還是不同意,雖然我隻是個農村婦女,但是我知道騙人錢財是違法的。
老公李剛把我毒打了一頓,打掉了一顆門牙,然後我被強行灌了假死藥,被我親生兒子塞進了一口棺材中。
我從棺材中醒來是七天後的事了,也就是我的“頭七”
因為我一直昏睡著,我並不知道外麵的日期,通過蟲鳴和豬的呼嚕聲,我能確定是晚上。李剛和李大海說過,我醒來敲敲棺材板,他們就會放我出去。
可是當我敲擊了三下,等來我的不是解救,而是一陣男女苟合的異樣的聲音。
“剛子,你這個死老婆子終於死了!聽說這次份子錢收了三十多萬,我的三金應該有著落了吧?”這是張寡婦的聲音。
其實我一早就應該看出來不對勁,因為李剛三天兩頭去張寡婦家裏挑水種地,我一問,他就說張寡婦孤兒寡母的太可憐。
而我和李剛結婚的時候,因為他家裏窮,別說三金了,車房都沒有,偏偏年輕的時候,我眼瞎,就看上他那個時候長得壯實又俊朗了。
結婚二十多年,他一樣東西沒給我買過,我過年買雙新鞋,他都要罵我浪費。
可是現在他要用我“出殯”換來的錢給張寡婦置辦三金。
這一刻,我對二十年的倒貼婚姻徹底死心,我決定不再配合他們假死,現在就要出去,先告訴村裏人真相,退了份子錢,然後和李剛離婚。
我伸出已經麻了的腿使勁瞪踹棺材板,大喊道,“放我出去!李剛!我不要假死!”
外麵不入耳的聲音停止了,但是張寡婦竟然沒有尖叫,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這件事張寡婦也有參與。
“剛子,你不是說藥效有八天麼?她醒的時候已經被埋了啊!怎麼提前醒了?”
李剛有點慌,“一定是賣藥的偷工減料,他說過至少八天的!沒事,我可以提前下葬,反正該收的份子錢我都收了......”
我如遭雷劈......
李剛這個畜生不是讓我假死,他是讓我真死!!他是讓我活活在棺材裏悶死!!
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不光和張寡婦搞破鞋,還想殺了我。
好在我還有個兒子,這個點他應該在睡覺,我清了清嗓子,大喊道,“大海!!大海!!!救我出去!!你爸要殺我!!!”
“吵什麼吵!我玩剛從麻將館回來!”我沒聽錯,這是李大海的聲音,我十月懷胎辛苦養育了二十三年的兒子。
麻將館其實是村頭的隱性賭場,我說李大海的錢怎麼一直不夠花!原來他在賭博!!
“爸!我早就說過,直接喂了鼠毒強或者百草枯,就沒這麼多事了!”
我的兒子…這就是我的兒子......
謀殺我的事,他也是共謀!!
“大海,你是傻了麼?萬一出事了翻車了,咱們也就是個詐騙罪,但是投毒的話就不一樣,是會被槍斃的!你怎麼還沒我一個老頭子懂法!”
這一刻,我明白了透徹的寒心是什麼樣的感覺......我的老公和兒子不光要利用我拿到份子錢,還要讓我徹底消失!
我隻能指望外人來幫我了。
我扯著嗓子大喊道,“救命!!救命!!殺人了!!幫我報警!”
“我老公和兒子殺了騙份子錢!!”
棺材板被打開,迎麵而來的是李大海的一棒子。
再後來,我被他們下葬,又在棺材裏麵蘇醒,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氧氣,我在黑暗的地材掙紮了不知多久,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慘死在棺材中!!
我是被悶死餓死渴死的冤魂!!!
我多想人有來世,我一定讓這三個害我的人繩之以法,不得好死!
2.
“咱們一會得出去住,這樣萬一翻車了,也有不在場證明。”
“行,爸,聽你的,那你去張姨家裏,我在賭場湊合一宿。”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兩個人的竊竊私語,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大海喊我,
“藥買好了,醒醒!趕緊吃了,辦正事!”我睜開雙眼,我看到他把假死藥放在我的床頭。
我看了一眼萬年曆,是我吃假死藥的那一天!
老天不負我,我重生了!
上一世,我因為拒不吃藥,被李剛毒打了一頓。
這一世,我要乖乖地吃,然後配合他們演這出大戲!
“不急,反正幾點吃都是明天發喪。”我淡淡道,“我先去給你們爺倆做個飯。”
農村的廚房都是獨立的,他們爺倆一向是甩手掌櫃,所以我想操作什麼毫不費力。
我把瀉藥加到飯菜中,這個瀉藥隻對李大海好使,李剛有一次便秘,吃了這個藥非但沒一瀉千裏,反而吐了一天一夜。
“你怎麼不一起吃?”李剛看我沒給自己準備碗筷,質問道。
“我在棺材裏呆那麼多天,吃多了拉裏麵不太好。”我這樣解釋。
父子兩個也不再問,繼續大快朵頤。
吃過飯,二人開始催我吃藥。
我溫聲道,“急什麼,咱們先拍個全家福。”
兩個人心懷鬼胎,想到這可能是我拍的最後一張照片,或許是生了惻隱之心,或許是著急讓我吃藥,敷衍地跟我拍了一張。
拍完照,兩個人紛紛看向我,他們巴不得我立馬吃藥。
我又拿出剛在廚房寫好的離婚協議,“簽了吧,剛子。”
李剛狐疑地看著我,“幹什麼?”
我解釋道,“你們要把我送外地,終身不回來,我也不耽誤你找別人,等我走了,你找個合適的女人照顧你。”
“現在去領離婚證也來不及了,簽了吧。”
李剛知道即便不簽這個,死亡證明一樣可以證明他喪偶,不耽誤他再找。
但是想到我假死萬一開不出證明事情還要露餡,著急讓我喝藥的他,不耐煩地簽了協議
我從容地簽了字,然後拿出藥,對著水,送入口中。
上一世,我和李剛廝打的過程中,藥被我咬掉了一塊,沒有全部吞食,因此七天就醒了。
保險起見,這一次,我吃了四分之三那麼多,我必須要在頭七那天白天醒過來,就算提前我也認了,死過一次的人,自然不怕在棺材中呆個兩三天。
我把餘下的四分之一用牙齒咬掉,藏在舌頭下麵,一臉從容淡定。
兩個人的表情鬆弛下來,“等會你昏迷了,我們就對村裏發喪。”
我點了點頭,回到房間躺下下去,坐等七天後的那場大戲。
李剛說村長找他有事,李大海說去一趟超市,兩個人各自出門了就。
“這個老太婆做的什麼飯!我剛贏了點錢,突然拉肚子,根本控製不住,順著褲管子流了一地,被賭場老板扔到了大街上,真是晦氣!還好她馬上就要死了!”
李大海一邊罵著一邊看到院子裏的李剛在漱口,“爸,你怎麼?”
“那肉肯定是壞了,我今天吃就有一股怪味,我今天在張寡婦那裏,我倆......正在興頭上......我突然吐了你張姨滿臉一身......被你張姨趕回來了!”
“爸。別生氣了,我們去看看藥奏效沒?”李剛簡單清潔了一下,過來看我。
“沒氣了!!沒氣了!!這個藥真奏效!!”父子倆開始七手八腳給我穿提前準備好的壽衣,一邊給村裏的殯葬服務打電話。
再睜眼,太陽光從棺材縫裏照射進來,我知道,是白天。
聽到外麵的做飯師傅說,“最後一天了,可累死了。”
老天待我不薄,剛剛好,就是頭七這一天。
我伸出胳膊和腿,用全部四肢的力氣瞪踹著棺材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