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當天,我獨自來到了醫院做術前的檢查。
醫生勸告我,最好找一個親人陪同。
也不知道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宋嘉和終於願意接聽了。
我強忍著喉嚨的哽咽,低聲問道:
“嘉和,我就要進手術室截肢了,能不能來看看我。”
對麵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就在我以為他要答應的時候,蘇歡委屈地說了一聲:
“嘉和哥哥,我爬了山之後腿疼,你快幫我按一按。”
下一秒,他的語氣裏便滿是無奈。
“別鬧了,蘇歡腿疼,走不了路,身邊不能沒人照看。”
聽著手機裏掛斷電話的“嘟嘟”聲,我將臉埋在病床的被子上,悶聲大哭。
醫生將我推入手術室,我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的右腿,逐漸陷入沉睡。
再次醒來,我的右腿已經徹底消失。
我帶著一絲期待,望向周圍。
可病床邊沒有探望的果籃,宋嘉和也沒有給我發來任何消息。
拿起手機,我呼吸一滯。
熱搜上掛著我的各種私 密照,評論區萬人嘲諷。
我的聯係方式和私人信息也被掛在了網上,毫無隱私可言。
手機頻頻震動。無數的人通過網上的聯係方式來加我。
“你的照片還真騷,多少錢一晚啊?”
“學人家網貸借錢啊,哥哥有錢,給我當老婆怎麼樣?”
“看著還挺清純的,沒想到私下裏這麼浪。”
熱搜裏的圖片,無論我舉報了多少次,都舉報不掉。
我抖著手長按下手機的電源鍵,呼吸愈發急促。
傷口再怎麼疼,都比不過我胸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相識二十年,我本以為宋嘉和會在最後一刻,為我還清貸款。
卻不曾想到,他會如此心狠,讓我徹底身敗名裂。
在醫院修養了一周,我等來了我申請的離婚協議。
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拉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等宋嘉和回來的時候,我早已坐上了一輛長途公交。
家中的角落裏,放著根我遺落在家的拐杖。
意識到我許久沒有回家,宋嘉和心裏閃過一絲擔憂。
他拿著那根拐杖滿臉疑惑,自言自語道:
“拐杖?家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道是知意的東西?”
空空如也的臥室讓他愣在了原地,手機裏的無數個電話無一撥通。
就在這時,門口路過的鄰居搖了搖頭,憐惜地說:
“剛剛的那個女娃還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沒了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