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從鐵路文工團落選後，我聽從青梅謝瑤的建議一起下鄉做知青。

種田，割豬草，修水壩，辛辛苦苦掙工分。

苦捱幾年臨到回城，謝瑤卻與村裏地痞勾搭成奸設計讓我無法回城。

她玩味地揭開我當年下鄉的真相：

“就你還想回城？祁臨已經頂替你進了文工團，我一家現在全靠著他，我可不能讓你回去搞破壞。”

原來當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考核，卻被她欺騙下鄉，好讓祁臨頂替我。

我氣得正想回城揭發她的罪行，卻被她和地痞綁到後山，推下山崖。

我帶著滔天的恨意死不瞑目。

再次睜眼，我回到鐵路文工團剛考核結束的這天，

一切都還沒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01

回到巷子，我正好碰上正拿著我送的一斤豬肉去給祁林獻殷勤的謝瑤。

“賀京，你瞎折騰什麼，文工團哪裏是你這種人能考上的。”

“從小你就喜歡和祁臨爭，沒完沒了。”

“下次再這樣你就別來找我了。”

謝瑤斜著眼睛看我，滿臉都是嫌棄。

死前的仇恨在胸膛暴走，我死死咬住後槽牙。

“狼心狗肺的東西，誰愛找誰找，從今往後別在讓我看見你。”

我一把奪過她手上的豬肉，轉身就想走。

謝瑤被嚇了一跳，急忙一把拉住我。

“賀京，你發什麼神經，突然生這麼大的氣。”

“這豬肉你不是送我了嗎，快還回來，祁臨還等著下鍋呢。”

麵對她無恥的嘴臉，我忍不住一巴掌扇了過去。

“賤女人，還想用我的東西去討好祁臨，做夢去吧！”

家在不遠處的祁臨聞聲跑出來，看到我氣勢洶洶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爸媽都是鋼鐵廠的工人，家裏條件還可以，每個月都有肉票。

以前我為了討好謝瑤，經常給她送這送那，她當著我的麵轉手就給祁臨。

還給我洗腦：“毛主席說人民群眾應該互幫互助，團結一致渡過難關。阿臨家裏條件不好，你多照顧他。”

我那時候隻會傻傻的點頭。

可這兩人吃了拿了我多少東西，卻一點不懂感激。

“京哥，你想要這肉我讓給你就是了，何必要搶呢？”

“瑤瑤的臉都被你打腫了。”

隻是一瞬，祁臨就反應過來，開始倒打我一耙。

“做強盜做久了，看到順眼的東西就是你的了？你哪來的錢買？”

祁臨的家裏家徒四壁，幾乎一個月都見不到什麼葷腥。

上輩子他去文工團考核還是借我的衣服。

“賀京，你別太過分，這點肉是給阿臨的，他今天去文工團考核，太辛苦了，他家裏省吃儉用讓我代買的。”

爭吵這麼凶，沒有其他人出現，確認大家都沒在家，祁臨給謝瑤使了一個眼色。

兩人衝上前一左一右的牽製住我，想要上前來硬搶。

我看見不遠處有幾隻惡狗，正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手中的肉。

我想都沒想直接把肉朝那幾條狗扔了過去，頓時那幾條狗咆哮著搶紅了眼。

祁臨見狀臉色大變，大罵道：

“賀京，你個天打雷劈的，寧肯喂狗也不給我。”

我環手抱胸冷冷開口：“給狗吃，狗都會搖尾巴，給你，那就是糟蹋吃食。”

猝不及防地，謝瑤狠狠推了我一把，大罵道：

“賀京，你又蠢又笨，吃得再好也補不了缺失的腦子。”

“等阿臨考上了文工團，有你好看！”

我惡狠狠的回了一個：“滾。”

回到家中看著熟悉的擺設，我忍不住淚如雨下。

下鄉的那幾年，我想家想得午夜夢回不知道打濕了多少枕巾。

感慨間，說話聲由遠及近，院門被推開，爸媽下班了。

看著朝思暮想的父母出現在眼前，隔世重生的我忍不住緊緊的抱住爸媽，爸媽嚇了一跳，著急的問我哪裏不舒服。

我恨急了：“謝瑤跟祁臨搶我的豬肉，還說文工團的位置隻能是祁臨的，我不配去。”

爸媽臉色大變，當場就想去他們家找說法，被我拉住。

“我扇了謝瑤一巴掌，也沒吃虧，現在我跟祁臨都在等文工團的錄取通知書，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上門，難免會被人詬病。”

爸媽氣呼呼的壓下火氣，罵謝瑤是白眼狼。

平時看她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爸媽總會心軟多加照顧，沒想到她是這種吃裏扒外的人。

“郵差小李我認識，這些天我叫他幫忙多留意一下你的信件，以免被人截胡出現意外。”

02

在鋼鐵廠裏見多了各種手段，爸爸當即提了一袋麥乳精出去。

為了以防萬一，第二天一早，我用大白兔奶糖收買了片區的小毛孩子，讓他們這段時間幫我留意祁臨與謝瑤。

幾個機靈的小子拍著胸脯。

“賀京哥哥，你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我心下大定。

交代清楚後，去了一趟供銷社。

遠遠的就看見祁臨的爸媽帶著他弟杵在門口。

他爸媽像哄祖宗一樣低聲下氣的哄著祁大寶：“那件大衣真的太貴了，我們買不起。”

“再等等，你哥馬上就能進文工團了，以後你想要什麼直接跟他要。”

“他可千萬別騙我們，給他買這袋糖果花了不少錢呢。”

聽到這話，我眼神一凝。

按照祁家的尿性，事情沒有十拿九穩，絕對不會對祁臨這麼大方。

但通知都沒下達我想不通他們的自信從哪裏來。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我心事重重的往家走。

走到下坡時，一輛自行車刹不住車，眼看就要往旁邊的老人撞去，我急忙衝過去，我自己的身體擋在他身前，一股巨大的慣性頂得在我胸口，頓時讓我氣血翻騰。

要不是我這一檔，眼前的老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騎車的小夥子跟老人嚇懵了，小夥子快步地下車不停地向我道歉，確認大家都沒事後，我默不作聲的離開。

身後還傳來老人感謝的聲音；“小夥子，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我今天這把老骨頭可就散架了。”

我隻是朝老人笑笑，就離開了。

可剛走到巷子口，又遇上謝瑤。

我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她卻像沒事發生一樣舔著臉湊過來。

“京哥，我們自小一塊長大，你的為人我很清楚，昨天你肯定是文工團沒考好，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對不對？”

“沒關係的，我不計較你打我的那巴掌了，但是阿臨那邊，你去道個歉，以後他進了文工團沒準還能幫你。”

“上次你買的那件襯衫我看就挺不錯，不如用它來賠罪吧。”

看著她無恥的嘴臉，我被氣笑了。

我說她死乞白賴等在這裏是為了什麼呢，

原來是祁臨看上了我的襯衫，又想空手套白狼。

我走到祁臨的門口一腳踹開他的大門，高聲嚷嚷。

“祁臨，你跟謝瑤是什麼關係，她為了你，求到我麵前。”

“讓我把自己的襯衫無償送給你，我說你們一個兩個臉怎麼那麼大呢？”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一腿，看上什麼就合夥起來算計我。”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跟你兩做鄰居。”

前世我對青梅竹馬的謝瑤有意。

戀愛腦上頭，自然對她言聽計從。

甚至在她騙我落選後，我都沒有一絲懷疑。

可是現在，我隻有恨，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我。

真當我好欺負不成。

聽到我的話，謝瑤與祁臨瞬間臉色蒼白。

這個時候稍微不慎就會被扣上亂搞男女關係的帽子，他們不敢糾纏。

祁臨臉色鐵青跑回了房。

謝瑤咬牙切齒的看著我：“賀京，你太惡毒了，咱們走著瞧。”

焦急等待幾天，小毛孩跟郵差那邊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想到在供銷社門口看到的那一幕，我的內心卻始終惴惴不安。

又過了幾天，文工團的錄取通知書姍姍來遲。

郵差小李手裏拿著一個黃色的信封衝著我來的時候，我心裏一陣激動。

結果他卻繞過我，把信封交到了祁臨的手上。

祁臨迫不及待的拆開，接著激動的高呼。

“瑤瑤，我考上了！”

03

我不可置信的攔住郵差小李，問他有沒有遺漏。

小李無奈的搖搖頭。

“這幾天我一直注意著，真沒看見。”

對上小李坦誠的眼睛，我一顆心沉到穀底。

上輩子謝瑤為了讓祁臨有個光明的前途，犧牲自己甘願把我騙到鄉下，說明本來入選的人一定是我。

明明已經嚴防死守了，他們兩人是怎麼偷天換日的？

我一把奪過祁臨手中的錄取通知書，仔細查看，立馬發現寫著名字的地方被人塗改過。

我眼神一凝，沒來得及再看一眼，就被謝瑤搶了回去，諷刺的開口。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文工團的位置隻能是阿臨的，別以為自己家境好點就能為所欲為。”

“這肯定是假的，祁臨的考核結果根本就沒有我好，不可能被錄取，你們用什麼方法改了我的通知書？”

我揪著祁臨的衣領，眼裏的恨意不斷翻湧。

祁臨用力把我推到在地。

“賀京，我家境沒有你好，所以各方麵我一直很努力，平時你嫉妒我比你優秀，小打小鬧的欺負我，我就忍了，可是這次不同，能上文工團是我夢寐以求的，關乎我的一生，你不能再汙蔑我了。”

謝瑤在一旁幫腔。

“就是，自己沒有本事，還敢質疑別人，臉都不要了。”

“你還是老實下鄉去做知青，好好改造一下吧。”

激烈的爭執，引來了鄰居們圍觀。

看著祁臨手中的錄取通知書，仿佛就確認了真相，紛紛對我指指點點。

血氣直往腦袋上湧，我拖著他們不管不顧的就往文工團走。

“有膽子就跟我去文工團當麵對峙，看看誰才是那個真正被錄取的人。”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鄰居們紛紛跟了上來。

祁臨與謝瑤驚恐的對視一眼，想要拒絕，卻已經騎虎難下。

我看在眼裏，頓時胸有成竹。

結果才剛走到巷子口，就碰上了一個中年女人。

謝瑤兩人麵上閃過喜色，惶恐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淡定起來。

中年女人看著我冷冷開口：“賀京，你鬧什麼鬧，不嫌給你爸媽丟人？”

看著婦女主任不悅的臉色，我心裏一沉。

自從沒有答應跟她混不吝的侄女相親之後，她就一直針對我家。

但即便是知道來者不善，我也不得不回答。

“我的錄取通知書被謝瑤跟祁臨換了，我要去找文工團的同誌當麵問清楚。”

“你有什麼證據？”

婦女主任不緊不慢的問。

“文工團的錄取通知書一向嚴謹，不可能有修改，但是祁臨手上拿的卻是被更改過的。”

“胡說八道，文工團的同誌也是人，是人難免就會出錯，有個塗塗改改也很正常，你別死揪著不放。”

“我跟文工團的朋友核實過了，這錄取通知書真實有效。”

“小祁本來就優秀，能當選很正常，你再鬧下去，小心有人去你爸媽的單位舉報他們教子無方，影響鄰裏團結，到時候他們工作丟了，你可別怪我。”

我震驚看著麵露威脅的婦女主任。

錄取通知書才剛下達，她哪來的時間提前問別人，又怎麼會提前知道有塗改而去核實。

除非，她跟謝瑤祁臨是一夥的。

通知書一定是她提前截胡了。

我猩紅著眼睛，目光在狼狽為奸的三人身上掃來掃去。

鄰居們對婦女主任的話深信不疑，紛紛指責我。

爸媽此時下班，著急忙慌的趕過來。

當著他們的麵，婦女主任得意洋洋地又給我們下了一個重度炸彈。

“賀京，你的名字已經在下鄉做知青的名單上了，你還是好好響應國家號召，支援國家建設去吧。”

轟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這輩子我根本就沒有報名，而且據我所知片區去做知青的人早就已經湊夠，不可能還輪到我。

“謝瑤，是你搞的鬼？”

我急赤白臉的怒吼。

爸媽急得要上前理論，卻被鄰居勸阻。

祁臨笑嘻嘻的湊到我麵前。

“窮山僻壤的鄉下才是你這種人該呆的地方。”

“以後再找個農村的土妞娶妻生子，也算是圓滿了。”

“祝你幸福喲。”

看著謝瑤與祁臨幸災樂禍的嘴臉，看著婦女主任為虎作倀。

想到他們陰謀得逞，我馬上就要背井離鄉。

再想到前世被推下山崖慘死的一幕。

我絕望極了，為什麼重來一次，還是鬥不過他們。

不甘心的淚水從臉上滑落。

就在此時，巷口拐進來兩道人影。

一道蒼老又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光天化日，沒想到還有人如此仗勢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