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瞳孔驟然緊縮。
這些年種種,都仿若成了笑話。
半夜不睡為他煮解酒藥;
不顧自己身體替他擋酒局應酬;
甚至連生病都陪著他熬夜改方案......
過往種種,此刻都成了刺向我的刀。
江硯掐滅煙頭的動作不疾不徐。
火星在昏暗的燈光裏明滅,刺痛了我的眼。
他說起她時眼裏閃過的溫柔和在意刺得我眼眶發熱發燙。
原來他真正愛一人時,是這樣的。
“好,我明白了。”我聲音像被風吹散的灰土。
江硯在接了一通電話後,就離開了別墅。
我在身邊聽到了女孩嬌縱的聲音。
她說自己切菜手受傷了。
還發了圖片過來。
我瞥了一眼。
是一個很淺很淺的傷口,再等會兒傷口就愈合了。
可江硯很著急。
匆匆囑咐我趕緊收拾好東西後,就驅車離開了。
他離開後,我一邊收拾東西。
腦子卻不斷想起八年前的事:
“蘇念是吧?我看上你了,和我在一起吧?”
十八歲的江硯陽光明媚、肆意灑脫。
就一眼,我就聽到了自己狂跳的心跳聲。
我當時沒有將這份悸動放在心中。
我拒絕了“不良少年”江硯。
他當然沒有放棄。
每天故意經過我所在教室的走廊,製造偶遇。
還會特別浮誇地來一句,
“我們果然有緣,一天都能偶遇三次。”
“不是你故意的嗎?”
我無情拆穿。
他也不羞愧,反倒欣慰看著我。
“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聰明。”
我白他一眼,轉身離開。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聽說我喜歡成績好的男生。
自那以後,他開始每天每夜地複習。
一個學期過去,成績突飛猛進。
在成績突破年級前50時,江硯找上我。
“蘇念,我沒有讓你失望吧?我會努力成為你喜歡的樣子。”
那一刻,十八歲的蘇念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動了。
上大學後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
畢業後我就成了他的助理。
這一做就是八年。
我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就離開了別墅。
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別墅裏關於我的東西並不多。
走到外麵時,手機忽然跳出新聞推送:
#江氏繼承人攜女友現身拍賣會#
配圖裏的女孩穿著白裙,乍一看像是最純潔的茉莉花。
也是在這時,我才發現這女孩眉目和我極為相似。
林旭雪笑起來時梨渦淺淺。
連微笑的弧度都像極了我學生時期的模樣。
手機在掌心又震了震。
是竹馬陸沉發來的消息。
“聽伯父說,你願意嫁給我了?”
“對。”
“這可是你說的,既然答應和我結婚,這輩子就不能離開我了。”
不知道怎麼的,哪怕看不見人,我也能想象到陸沉此刻偏執又帶著點委屈的小表情。
他麵對我時,一向如此。
我盯著對話框。
忽然想起我剛和江硯公布戀情那會兒。
陸沉像隻被主人遺棄的狗,用最黯淡無光的眼神看我許久。
最終隻是說:
“蘇念,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會一直在你身後,你隻要回頭就能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