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忙搶回日曆合上:“沒什麼,發呆而已”
她似乎意外於我的平靜,恍然想到了什麼:
“你發呆的毛病盡量改改,上次差點讓車撞了。”
她說的是大學那次,我因為糾結一件衣服的設計,陷入沉思,邊走邊發呆。
過馬路時直接從人行道走進了快車道。
驚險瞬間,還是她拉了我一把。
我請她吃飯報答,就這樣一來一回,請出了愛情。
知道她想岔了,我沒解釋,敷衍點頭。
夢回大學的戀愛時光,江晴冰山臉上浮現出,我不常見到的微笑,:
“好了,不要一個人悶悶不樂了,你來看,這個東西你肯定喜歡。”
她帶我下樓,打了個響指。
幾個保姆就把一件精致奢華的定製西服,推到我麵前。
“小闊,你一定會成為我最甩的新郎官老公。”
“之前啟辰的事,我很抱歉對你動手,這件定製西服,是我給你的賠禮,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的。”
江晴說的當著眾人向我表白。
保姆們在旁邊羨慕的花枝亂顫。
我卻麵色平靜:
“放到衣櫥去吧。”
她見我興致不高,臉色有些難看:
“你也別非跟啟辰過不去,要說這事你也有錯。”
“媽明明沒死,你騙我們說骨灰盒是媽的,媽要是聽見了,肯定也得教訓你。”
我氣笑了。
她竟然還不知道我媽已經死了?
但凡她能相信我的話,去醫院一問便知。
可她卻把陸啟辰的話當做聖旨。
我真是對牛彈琴。
我冷嗤她:
“我才沒錯。”
江晴的臉瞬間皺成一團,覺得我不可理喻:
“所以你覺得我和啟辰,是故意找你茬嗎?”
“不然呢?”我淡淡道。
“你真是有病!”
江晴甩下這句話,將房門摔個震天響,怒氣衝衝的走了。
我知道,她肯定又去找陸啟辰了。
果不其然,陸啟辰接連不斷的發來照片和視頻向我耀武揚威。
我直接把他拉黑,進入夢鄉。
第二天,因為沒什麼親友,我簡單操辦了媽媽的葬禮。
而且通知江晴來參加葬禮,想有始有終,徹底說清後就解脫了。
她的回複很簡單:“好。”
但等到葬禮快結束,她都沒有出現,反而是陸啟辰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混混。
陸啟辰看到我眼中的驚詫,勾唇輕笑:
“怎麼,看到我很驚訝?”
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樣子,我察覺不妙:
“你帶這些人來幹嘛?”
“當然是來,砸場子的啊,給我砸!”
他一個招手,這群混混衝進我媽的靈堂,就開始破壞打砸。
無數菊花散落,花圈被踐踏,就連遺照也被摔碎,到處淩亂不堪。
“住手!不準砸!你們再敢砸一下我就報警了!”
我擋在骨灰盒前,憤怒推開他們,聲嘶力竭的呐喊後。
他們的棍棒又全都落在了我身上,我頭破血流,疼的癱軟在地。
而陸啟辰扯緊我的頭皮,逼我仰頭直視他:
“就你媽那個老賤人,再不死,難道繼續趴在晴晴身上吸血嗎?”
“晴晴說你就是個家庭煮夫,玩膩了無聊,轟又轟不走,那隻能我來幫她了。”
家庭煮夫?江晴就是這樣向他評價我的嗎?
明明訂婚前我也是有名的服裝設計師。
是她事業起步後,我舍不得她醫院工作來回奔波辛苦,才辭職,全職照顧家裏的。
可現在,我和媽媽卻成了她口中的累贅。
也罷。
我確實要走了。
但,也不能便宜了他。
見我愣愣發呆,陸啟辰嫌棄輕嗤一聲,轉頭對混混道:
“把他扔棺材裏,跟他媽釘一起——”
話音未落,我撿起地上的尖銳木棒,朝他肩膀狠狠一紮,然後猛的掐住他脖子。
極限反殺!
陸啟辰疼的淒厲慘叫,聲音又被我猛然掐斷。
混混們一驚,頓時想動作。
我狠戾喝退道:
“都滾!不然我現在就弄死他,讓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陸啟辰不斷搖頭,向他們求救,但混混們還是跑了,我頓時鬆了口氣。
剛鬆手將陸啟辰甩到地上。
還沒反應,一個巴掌就直直朝我扇來。
我臉被打偏,耳朵瞬間嗡鳴,就聽到江晴的怒吼:
“林闊,你還敢刺激啟辰,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眸中猩紅看向江晴:
“是他要活埋我!”
江晴像是被我吼心虛了,於是轉頭看向陸啟辰
陸啟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抱著江晴委屈痛哭:
“晴晴,我就是開玩笑,林哥卻當真了要殺我。”
她把陸啟辰牢牢擋在身前,轉臉厲聲斥責我,好像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他是病人,就是在跟你開玩笑,你怎麼能當真,還動手呢?”
這種一眼假的戲碼,不知道上演多少次了,偏偏江晴還是一股腦的偏信陸啟辰。
我懶得聽她教訓,淡漠道:
“江晴,最後一次了。”
江晴看著我徹底冷硬的神情,頓時心悸,覺得自己似乎錯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瞥見我滿頭的傷,她鬆開陸啟辰道:
“算了,我先送你去醫院。”
說完,就要伸手拉我,陸啟辰卻突然捂著後背慘叫:
“好疼,好疼啊,晴晴,我的肩膀被林哥紮穿了,我要疼死了!”
看到陸啟辰滿背的血,江晴頓時方寸大亂,對我的關心又瞬間煙消雲散。
她扶起陸啟辰就往外跑,隻丟給我一句話:
“我先送他去醫院,你自己叫救護車,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親眼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我自己叫了120,這才被抬上救護車。
車剛停到醫院門口。
我手機忽然收到匿名短信:
“我不會讓她來接你的。”
緊接著,江晴的電話打來:
“啟辰的傷太嚴重了,需要人陪,我現在沒空接你,之後,之後我一定找時間去看你,我保證!”
電話那頭傳來陸啟辰的痛呼聲,江晴直接掛斷電話,再沒過問我一句。
我隻能自己一個人,做手術,繳費,養傷,發呆。
期間,江晴沒來看過我一次,但我總能在醫院某個角落,瞥見兩人恩愛的身影。
真是好一對璧人。
我直接聯係房屋中介,把現在那套別墅賣掉。
這套別墅是江晴拿我媽的錢,創業成功後,掙的第一桶金買的。
那是江晴最愛我的時候,房產證上隻寫了我的名字。
我以為,我們會迎來一個幸福的小家。
沒想到,最後卻是由我親手賣掉。
迅速簽合同過戶,中介表示會一並承包搬家事宜。
我這才離開。
回到家,保姆將江晴送我的第99件定製西服,擺在我麵前。
我把它掛進了,衣櫥最後一個衣架裏。
發工資遣散眾人後,我在日曆上畫圈,落下了最後一個數字99。
日曆空白處,我寫下了留給江晴的分手信。
“親人已逝,恩情還盡,江晴,我們分手吧。”
將母親的死亡通知書和日曆,一並放在茶幾上後。
我提著行李箱,來到機場,隨便選了架航班,檢票登機。
飛機劃過長空的那一刻,江晴才滿身疲憊回了家。
別墅空寂無人,他有些疑惑,打電話給我。
江晴掃到了茶幾上的便簽,正要拿起時,手機裏傳來冰冷的機械女音。
“對不起,您的電話,無人接通......”
而下一秒,她看到便簽上赫然幾個大字後。
瞬間瞳孔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