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季家,季淮青又一次把我扔進了傭人室。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砰地一聲鎖上了門。
我滑坐在地,剛才被扼住的脖子還在隱隱作痛,心裏一片麻木。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請問是沈星若女士嗎?這裏是市中心醫院,您弟弟沈星陽術後並發症,情況危急,請立刻過來!”
腦袋好像炸開。
我猛地從地上彈起來,發瘋似的砸著門板。
“季淮青!開門!我要去醫院!”
“我弟弟出事了!求你,快開門!”
外麵沒有任何回應,隻有隱約的音樂聲。
“季淮青!你開門啊!”
我用盡全身力氣砸著門,手拍紅了,嗓子也喊啞了。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
季淮青站在門口,衣衫有些淩亂。
“大半夜的吵什麼?
蘇曼纏在他身上,媚眼如絲地看著我笑。
“姐姐又想玩什麼把戲?季總可忙著呢。”
“我弟弟要做手術!季淮青,你送我去醫院,求你了!”
我衝過去想抓住他的胳膊,卻被他嫌惡地揮開。
“沈星若,你這套把戲還沒玩夠?”
蘇曼貼著他耳朵:“季總,我看她就是想用這種方法吸引你的注意呢,真是綠茶。”
季淮青捏了下蘇曼的下巴,笑了:“還是你乖。”
他再看向我時,眼神冷漠如冰:“你當年不是最會爬了嗎?從我家門口一路爬進來,讓我媽心軟收留你。現在去醫院,你也自己爬著去。”
蘇曼被逗得直笑,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得意。
季淮青不再看我,摟著蘇曼離開,再次把門甩上。
“季淮青!”
無論我怎麼喊,外麵都再沒動靜。
不行,我不能等!
我環顧這個小小的房間,窗戶被鐵條封死了。
唯一的出路隻有那扇門。
我找到一根之前壞掉的拖把棍,用盡全身力氣去撬門鎖。
鎖很結實,試了幾次都紋絲不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心急如焚。
我瞥見牆角有一個滅火器,想也沒想就抱起來,朝著門鎖的位置狠狠砸下去!
巨大的聲響格外刺耳,但是終於,門鎖被砸壞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衝向大門。
保鏢想攔我,我隻是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雨水混著眼淚糊了一臉,冷得刺骨。
就在我絕望地以為要跑斷腿時,一束車燈照亮了我。
車窗降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是季淮青的小叔,季凜川。
“上車。”他言簡意賅。
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副駕駛,來不及道謝,語無倫次地報出醫院的名字。
他沒再說話,快速地駛向市區醫院。
下車時季凜川遞給了我一張名片,告訴我:“如果以後遇到你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試試聯係這個號碼。記住,你首先是你自己。”
腦中一片混亂,我捏住名片跑下了車。
衝進急診室,我抓住一個護士就問:“沈星陽!我弟弟沈星陽怎麼樣了?”
護士看了我一眼,臉上是欲言又止的同情。
旁邊搶救室的門正好打開,醫生疲憊地走了出來,摘下口罩。
“我們盡力了。”
“病人是自己要求做那個手術的,成功率不高,但他堅持說想站起來,想給姐姐一個驚喜......”
醫生歎了口氣,“這是他術前寫好,托我們轉交的信。”
護士把一封信塞到我手裏。
“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成功了,也可能......去找爸爸了。別哭啊,老姐。”
“我知道這些年你為了我和媽受了多少委屈,都是我拖累了你,我想站起來,不想再看你被季淮青欺負。”
“醫生說有個新手術,雖然有點風險,但萬一成了呢?我想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在你麵前,告訴你,我能照顧你了。”
“姐,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如果失敗了......你也千萬別難過,我就是去找爸爸了,他肯定也想我了。你要好好的,帶著我們的那份活下去。”
“永遠愛你的弟弟,星陽。”
我抱著那封信,坐在醫院走廊,哭到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