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天台的邊緣,風刮得臉生疼,身後是五十層的高樓,腳下是萬丈深淵。
魯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他慣有的溫柔:“書雪,下來吧,瞳瞳的孩子不能沒有我。”
我轉過身,看見他眼裏的掙紮,還有他脖子上那抹刺眼的吻痕。
昨晚,他還在我耳邊說,這輩子隻愛我一個,可今天,他卻為了聞瞳瞳那個女人,親手將我推向了懸崖。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魯翔,你知道嗎?我懷孕了,三個月。”
他的臉色瞬間煞白,像被雷劈中了。
我沒等他開口,猛地往後一退,風聲呼嘯,我墜入了黑暗。
可我沒死,命運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被消防氣墊救了下來,卻也徹底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麵目。
從這一刻起,我向書雪發誓,要讓背叛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1
我醒來的時候,鼻子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醫院的病床上,我的手被輸液管綁得死死的,小腹隱隱作痛,像有把刀在裏麵攪。
醫生告訴我,孩子保住了,但情況不穩定,得臥床靜養。
我咬著牙,盯著天花板,心裏的恨意像火一樣燒著。
魯翔,那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曾經為了我,在江城最大的廣場上,用十萬盞燈拚出我的名字,點亮整個夜空。
他還曾在我們結婚一周年,包下整艘遊輪,帶著我環遊東海,許下“生生世世不分離”的誓言。
可現在,他卻為了聞瞳瞳那個賤人,親手毀了我們的孩子,毀了我對他的所有信任!
病房門被推開,魯翔走了進來,手裏拎著一袋保溫盒,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書雪,你醒了?我給你熬了鯽魚湯,補身體的。”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把保溫盒放在床頭櫃上,打開蓋子,湯的香味飄了出來,可我卻看見盒子上貼著一張便簽,上麵寫著“瞳”字。
我胃裏翻江倒海。
這湯,分明是給聞瞳瞳熬的!
他見我臉色不對,趕緊把便簽撕下來,搓成團塞進兜裏,笑得有點尷尬:
“這......是醫院食堂的標簽,亂貼的。”
我沒戳穿他,隻是盯著他的眼睛,想從那雙我曾深愛的眸子裏,找出哪怕一絲背叛的痕跡。
可他演得太好,痛苦的神色天衣無縫,像真的在乎我似的。
“書雪,孩子沒事就好。”
他伸手想握我的手,我猛地抽開:“別碰我。”
他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溫柔的模樣:“別生氣,醫生說你得保持心情好。”
我沒再搭理他,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他坐了一會兒,手機震了兩下,他低頭看了一眼,嘴角不自覺地揚了揚。
然後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掩上門,站在走廊裏小聲打電話:“嗯,瞳瞳,我一會兒就過去,別急。”
腳步聲漸遠,我睜開眼,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枕頭上。
心痛得像被撕裂了,可比這更痛的,是我竟然還對他抱有一絲幻想!
隔壁病房,聞瞳瞳挺著八個月的肚子,躺在床上,魯翔正一勺一勺地喂她喝湯。
我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看得清清楚楚。
聞瞳瞳是五年前從向家認回來的“妹妹”,當年她被抱錯,在鄉下長大,後來查清真相,向家把她接了回來。
可她心術不正,嫉妒我這個正牌千金,處處跟我作對。
爸媽去世後,她被送回了鄉下,發誓永不回江城。
沒想到,她竟然又出現了,還懷了孕,光明正大地搶我的丈夫!
聞瞳瞳看見了我,衝我挑釁地一笑,繼續靠在魯翔懷裏撒嬌:“翔哥,這湯真好喝,你手藝越來越好了。”
魯翔低頭哄她:“喜歡就多喝點,對孩子好。”
我推開門,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聞瞳瞳,十年不見,你要當媽了?孩子他爸呢?”
聞瞳瞳笑得花枝亂顫,摸著肚子:“雪姐,你不會笑話我未婚先孕吧?”
她故意把“雪姐”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像在提醒我,她現在是勝利者。
魯翔見我進來,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趕緊起身扶我:“書雪,你怎麼下床了?剛流產,得好好休息!”
我甩開他的手,盯著那碗湯:“沒人照顧聞瞳瞳?你這個好哥哥可真盡職。”
魯翔推著我往外走:“她一個孕婦,我順便看看,你別多想。”
我沒再說話,任由他推我回病房。
可剛走幾步,身後傳來聞瞳瞳的哭聲:“翔哥,雪姐會不會恨我?為了你,我什麼都沒了!”
魯翔低聲哄道:“別哭,她不會知道的,我先送她回去。”
醫院的走廊裏,我的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像個孤魂野鬼。
2
出院那天,我打印好了離婚協議,收拾好屬於我的東西。
魯翔回家時,我正在跟旅行社確認去南極的行程。
他皺著眉問:“書雪,你要出門?”
我頭也沒抬:“嗯,散散心。”
他鬆了口氣,遞給我一張黑卡:“拿著,需要什麼盡管刷。”
他抱住我,語氣溫柔得讓人惡心:“瞳瞳在江城沒親人,又懷著孕,我想讓她住家裏一陣,行嗎?就十幾天,她就生了。”
我手抖了一下,心裏的惡心翻湧上來。
可我還是裝作無所謂:“隨便你。”
三天後,我提著行李箱,準備飛往南極。
聞瞳瞳下午就搬了進來,挺著大肚子,住進了我最愛的二樓主臥。
魯翔說是為了方便孕婦活動,還貼心地給她換了新床品。
他上樓找我,想抱我:“書雪,你真大度,我愛你。”
我推開他:“你一身汗,別靠近我。”
我讓他幫我把櫃頂的箱子拿下來。
他剛搬下來,樓下傳來聞瞳瞳的尖叫。
魯翔扔下箱子,飛奔下樓。
箱子砸在我肩膀上,又摔到腳上,腳趾頓時血肉模糊。
我咬著牙,忍著痛,一瘸一拐下樓找藥。
樓下,魯翔正蹲在聞瞳瞳麵前,仔細地給她貼創可貼。
“以後別自己削蘋果了,幸好隻是劃到指甲,要是劃到肉就麻煩了。”
我站在樓梯口,血從腳趾流到地毯上,染紅了一片。
可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眼淚無聲地滑下來,我的心徹底涼了。
半夜,傷口痛得我睡不著。
一摸身側,魯翔不在。
樓下傳來低低的笑聲,我赤著腳,悄悄下樓。
主臥的門半掩著,聞瞳瞳的聲音嬌得能掐出水:“翔哥,輕點......”
魯翔低笑:“誰讓你勾我,你這小妖精......”
接著是曖昧的喘息聲,像刀子一樣紮進我心裏。
我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
“翔哥,要是雪姐發現了怎麼辦?我好怕......”
“她不會知道的,你小心點,別讓她看出破綻。”
“哼,你拿我當什麼?小三嗎?”
“除了名分,我什麼都能給你......”
我再也聽不下去,跌跌撞撞跑回房間,關上門,抱著被子放聲大哭。
五年啊,我把心掏給他,可他卻拿去喂了狗!
3
第二天一早,我在院子裏點了個火盆,把這些年我們一起的照片、情書、禮物,全燒了。
聞瞳瞳挺著肚子走過來,假惺惺地說:“雪姐,別想不開,翔哥還是愛你的。”
我冷笑:“你們搞了多久了?”
她摸著肚子,笑得得意:“雪姐,你真笨,這還用問?八個月了。”
八個月!
這八個月,我為了懷孕,吃盡了苦頭。
為了做試管嬰兒,我每個月都要忍受鋼針刺入身體的痛苦,一次次取卵,疼得我死去活來。
可他呢?在我受苦的時候,跟這個賤人搞在一起!
聞瞳瞳還在喋喋不休:“翔哥欲望強,我都懷孕了,他還天天要。雪姐,你是不是滿足不了他?”
她笑得更猖狂:“十萬盞燈給你點亮江城,嘖嘖,好浪漫。可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他跟我睡了,五次!”
那天晚上,我感動得淚流滿麵,以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可他卻在跟我纏綿後,跑去跟聞瞳瞳鬼混!
晚上,魯翔回來,給我帶了個禮物——一枚鑲滿紅寶石的戒指。
我隨手扔在一邊,把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
他愣住了,眼眶紅了:“書雪,我知道孩子沒了你難過,但我沒嫌棄你!我不簽!”
我冷笑:“簽不簽隨你,我不稀罕。”
他手機響個不停,他掃了一眼,眼神亮了亮,喉結滾動:“別鬧情緒,咱們以後還有機會。”
他等我睡下,悄悄出了門。
沒過兩分鐘,聞瞳瞳發來一條視頻。
畫麵裏,她穿著暴露的睡衣,脖子上戴著一條紅寶石項鏈,衝我挑釁地笑:“雪姐,翔哥送我的定製款,你的戒指是贈品吧?”
視頻切換成直播,魯翔推門進來,聞瞳瞳嬌笑:“翔哥,人家好想你。”
她踮起腳,勾住他的腰帶。
魯翔一把抱住她,聲音沙啞:“你這妖精!”
畫麵被撕裂的睡衣擋住,隻剩不堪入耳的聲音。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心裏的恨意像毒蛇一樣盤旋。
第二天早上,魯翔竟然在廚房忙活,端出一碗燕窩粥,說是給我做的。
可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孕婦的食譜。
他見我不吃,趕緊端去聞瞳瞳的房間:“瞳瞳行動不便,我送過去就回來。”
聞瞳瞳的笑聲從房間傳出來:“翔哥,你怎麼知道寶寶愛吃甜的?”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覺得可笑又可悲。
魯翔出門前,特意來我房間:“書雪,出去玩記得給我帶禮物。”
我沒理他,盯著窗外。
他問我在想什麼。
我說:“忽然想起咱們結婚那天,你說這輩子隻愛我一個,還記得嗎?”
他笑得有點僵:“當然記得,我說若違此誓,天打雷劈。”
我笑了:“老天爺可不信這種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