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男神當牛做馬頂班時,我的男神在與我的堂姐歡慶表演成功。
我做兼職給男神買手機時,他在攢錢跟我的堂姐去迪士尼。
八年的暗戀時間,足夠讓我看清一個人。
老娘不伺候了,誰愛去誰去。
抽身退出時,男神卻哭著問我,還能不能重頭再來?
你說呢?你丟了一百塊,還要再扔出一百塊去找它丟失的夥伴麼?
1
輕盈的身體落在地上,纖細的手臂和腰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我坐在舞台下的椅子上,旁邊是盛陽熱烈的掌聲。
堂姐站在C位上朝著台下的觀眾鞠躬,聚光燈在她的身上格外亮堂,她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笑容在她的臉上綻放開來。
盛陽目不轉睛的看著堂姐,眼中是滿滿的欣賞和驚豔。
他是學校裏出了名的風雲人物,向來隻有別人用這種眼神看他的份,他能這樣看別人是極少數。
堂姐是芭蕾舞團的首席,兩人能站在一起,倒真是一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染染,等會我們要去吃慶功飯,你也去吧!”
堂姐從後台出來時已經換好了衣物,盛陽也上前將自己手中的花遞給了它的主人。
那是我夢想過千萬次的場景,盛陽能站在我麵前,將一束開的正好的花遞給我。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歡盛陽,喜歡了很多很多年。
是八年,是兩千多個日日夜夜。
盛陽是“寒門學子”的典型代表,他的母親早早地去世了,父親在農村種地,含辛茹苦的將他送進學校。
他在大二就已經修完了大三的課程,導師也早早的將他定為自己的關門弟子,這樣的速度對我這樣的凡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這樣優秀的人不缺人喜歡,而我就是其中一個,唯一一點值得提的是,我喜歡他的時間最久。
“不了,我還要去兼職。”我朝堂姐笑笑,腳下的路卻十分漫長。
我該怎麼告訴她,盛陽因為她今天的演出沒去書店打工,頂替他的人,是我。
他隻是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我該怎麼做。
他們會在一起做什麼呢?即使在上班,我卻還是魂不守舍的想著他們剛剛牽著手站在我麵前的樣子。
從書店出來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盛陽站在書店門口,眉眼含笑,大約還在回憶著與他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你怎麼在這裏?我姐她......”我詫異極了。
“我送她回去了,這是帶給你的飯。”
我坐在書店外麵的椅子上麵咬著冰冷的沙拉,堂姐一直吃的是這些,身為一個芭蕾舞者,最忌諱的就是胡吃海喝。
給我帶的飯,估計也是堂姐給我裝的,畢竟我不吃紫甘藍和生菜的事情,隻有她知道。
2
如果能回到一個月前,我一定不會將堂姐帶到盛陽麵前。
他對堂姐一見鐘情,當著我的麵向堂姐要了手機號。
他眼中的熾熱讓我無法對其視而不見,可我當時還天真的以為,堂姐見多了太多家境優越的男孩子,不會對盛陽另眼相待。
可事實上,我錯了,坐在堂姐表演的舞台下麵時,我看到盛陽興奮的臉。
我們的座位是內部票,這證明了盛陽是堂姐邀請來的。
“肖染,你究竟是有多缺錢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打工!”
舍友不無惱怒的罵我,我卻無話可說。
在便利店兼職的我每天都在早出晚歸,影響了她們的休息,換成誰也會生氣。
看了看微信餘額,隻要這個月工資到賬,我就能買那隻最新款的水果手機了。
下個月是盛陽的生日,我上次無意間看到,他的手機屏幕已經碎的像個蜘蛛網一樣了。
手機花光了我兩個月的兼職工資和省吃儉用的生活費,我拿著手機興衝衝的來到盛陽宿舍下麵,卻怎麼也打不通他的電話。
“你不知道嗎?盛陽說要去跟女朋友去迪士尼,打工這麼久的工資都拿出來了。”
他的舍友說道,他不無同情的看著我:“肖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去迪士尼?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消費。
他跟我說他如今的學費都是自己的獎學金和貧困補助,生活費全靠自己的兼職,換手機的事還可以等等。
我到現在都記得他的樣子,無奈,自嘲,卻又盡力裝作無所謂。
原來,他隻是在我麵前哭窮罷了。
心一點點的涼了下來,我回了宿舍,過了一會盛陽將電話回了過來。
“肖染,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堂姐的家境優渥,出門買東西從來不算賬,盛陽大約是不好意思拒絕,這又打電話來找我。
我將自己所有的生活費轉給了他,他秒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不見了蹤影。
過了幾天,堂姐和盛陽一起來找我。
他們穿著同款的羽絨服,手腕上的情侶表也露了出來。
如此大張旗鼓的秀恩愛當然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我端著大碗的炸醬麵坐在堂姐對麵,她一向不能吃這些。
“我吃的太飽了。”她像隻兔子一樣吃光了五片生菜後,優雅的擦了擦嘴。
盛陽看著她滿眼疼愛:“你要是再瘦下去,我會心疼死的。”
我坐在一邊,口中的炸醬麵味同嚼蠟。
他們見人越來越多,於是一起出了食堂等我。
“小染她是不是喜歡你?剛剛你說那些話,我看她臉色不太好。”
“怎麼會,我們一直就是好朋友罷了。”
“要是你們之間有什麼的話,可別拉著我下水,我們親戚還要做的。”
堂姐的話半認真半是玩笑,盛陽卻慌了神:“怎麼會呢?就算肖染喜歡我,可我不喜歡她啊。”
我站在食堂門口,回想起那次半夜我硬塞下去的蔬菜沙拉,真涼啊,涼的我牙疼。
3
他們拉著我去了遊樂場,站在鬼屋麵前,堂姐興奮的躍躍欲試。
我膽子小不敢進去,盛陽卻拍著我的肩膀:“放心吧,我好歹是個大男人。”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與他們鑽了進去。
裏麵涼颼颼的,陰森恐怖的音樂和四處飄揚的白紗結合的分外嚇人,盛陽拉著堂姐的手走在前麵,我軟著腿低著頭,隻想著能趕緊出去。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我趁著昏暗的燈光看向前方,麵前是一副棺材。
盛陽和堂姐不見了蹤影,我雖然知道是假的卻還是沒忍住有了哭腔。
四周都是門,不知道出口時哪裏,正當我鼓足勇氣想找出口時,那副棺材卻發出了“吱呀”的響聲。
然後,我眼睜睜看著棺材蓋子被打開,一個穿著血衣的“鬼”從裏麵緩緩爬了起來,他的頭發蓋住了他的臉,看不清卻讓恐怖等級更加一等。
該怎麼辦呢?恐懼愈發上頭,我愣了一下,終於沒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那個鬼頓時慌了,他手忙腳亂的脫下自己身上臟兮兮的衣服,又將假發拿了下來,下麵赫然是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
“你別哭啊,這裏都是假的,你看,都是人裝的。”
他將對講機拿起來說:“有個女生被嚇哭了,先別讓人來我這裏。”
身邊有個活人呆著,我的心情這才慢慢平複下來,他安慰了我很久,這才帶著我往出走。
那些npc看到他帶著我出去,也就沒來嚇我。
“膽子這麼小,怎麼還來這裏?”
快到外麵時,那個“鬼”終於沒能忍住:“我這裏還隻能算是初級,你要是看到後麵的豈不是會被嚇死?”
我沒有說話,現在的我隻想知道,原本一直在我前麵的盛陽和堂姐,究竟是什麼時候不見了蹤影?
“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吧,下次我去別的項目那裏時,一定讓你來體驗。”
他邊拿手機邊說,在外麵的強光下,我這才看清他的臉。
白皙的臉有些臟兮兮的,鼻子很高很挺,嘴唇也很紅,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頭發遮住自己的臉了。
這樣的鬼也是個帥鬼,難免會被有些女色鬼給揩油。
“我叫於墨,下次來玩一定找我哈。”
他朝我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隨即就因為要工作跑了回去,我站在鬼屋門口,給堂姐他們打電話。
“被嚇壞了吧,肖染,你哭的聲音可真不小。”
盛陽說,我盯著他的臉,他目光裏的嘲弄漸漸扭曲,那張我曾經銘刻於心的臉也終於成了最讓我惡心的模樣。
他知道我害怕,卻還要將我一個人丟在那裏,甚至將我的恐懼當成笑話一般細細品味。
“我要回去了。”
不等他們回答,我轉身就往外麵走。
究竟是怎樣的人才會將一個女孩子硬拉進鬼屋裏麵然後不顧她的情緒轉身離開?我知他喜歡堂姐,為了證明自己對她的真心,不惜以另一個人作為代價來討她歡欣。
可我,肖染,不是個工具。
4
盛陽從不主動聯係我,我這次卻也給自己漲了臉麵,整整半個月,我沒有給他發過一條信息。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給我打來了電話:“你姐說今天有演出,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我還有事。”
我知道他的用意,他想讓我在演出結束後幫他頂班,我這麼多年給他頂了不知道多少次,他連句謝謝也沒有過。
“好。”
電話被幹脆利落的掛斷,我冷笑著放下手機,他當我還是以前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孩子?
當天晚上,我看著他在書店心不在焉的掃著條碼。眼睛還一直看向牆上的鐘,想必一定很著急了。
我在想,要不要現在去給他帶一份蔬菜沙拉,讓他感受一下大冬天吃冰涼的菜是什麼感覺。
周末時,一個陌生的微信給我發消息:“你好啊小姐姐,我今天被調到旋轉木馬了,你要不要來看一看?不收錢哦。”
後麵是一個大大的笑臉,是於墨。
不需要攢錢給盛陽買東西,我也就不用再繼續兼職,正好閑著沒事,我本著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去了遊樂場。
“旋轉木馬總不怕了吧。”於墨笑著,潔白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
“這裏都是小朋友,你讓我上去?”
“怕什麼?你也是小孩長大的啊。”
他將我拉上去,跟那些戴著可愛頭箍的小女孩們坐在一起,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我的心情似乎也變好了。
臨走時,他跟另外一個人說了句什麼就跑了出來:“我下班了,我要吃飯。”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有個這樣的飯搭子倒也不錯。
我們一起吃了火鍋,又因為吃的太多在大街上盲目的轉,上次這樣輕鬆的狀態我已經記不起是什麼時候。
和盛陽在一起時,他總是在吃飯的時候頻繁的看手機,在吃完飯後迅速的回學校,他每天都像一個連軸轉的陀螺,永遠也沒有停下的一刻。
正當我們準備回學校時,我突然在不遠處看見一對熟悉的身影,他們牽著對方的手,眼中的濃情蜜意似乎馬上就要溢出來。
是盛陽和堂姐,她們出來的地方,是這邊最大的酒店。
在酒店裏能做什麼,我可想而知。
一時間,我手腳冰涼,即使我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後會做這種事的可能性很大。
“肖染?你怎麼在這?”
5
盛陽震驚的聲音傳來,他用打量的目光看著於墨,臉上的情緒晦暗不明。
“放心吧小染,交男朋友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家裏人。”堂姐曖昧的笑著。
我和於墨都沒有說話,我是不想被盛陽看扁了,至於於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回到宿舍後,手機響了起來,上麵是盛陽的名字閃爍。
“這段時間這麼忙,原來是忙著談戀愛啊,我說怎麼不幫我頂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