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點說得對,我不能讓女兒餓肚子,我打算我先去村長家借點錢。
沒想到在路上遇到許進錫的姑姑。
“文怡,咋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和姑姑說!”
聽著這關切的語氣,我更難受了,胡亂的擦了擦眼淚。
“沒.......沒有,我隻是迷眼了。”
許姑姑見我不想多說也沒再追問,拿出一個卷起來的手絹遞給我。
“你和進錫的事我知道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結婚我很放心,這是進錫托我給你的錢,這次總可以收了吧?”
手帕塞到我手裏,風一吹,裏麵滿滿的糧肉票露出來。
我感覺心裏暖暖的,又為自己從前的堅持感到可笑。
我、李家粱和許進錫是一起長大的。
我媽難產去世,我爸在村裏做老師,在我十五歲時因病過世,因著我爸的關係,沒有同齡女孩和我做朋友,隻有他倆一直陪著我。
李家粱為人老實,許進錫頑皮鬼點子多總是欺負我,相比之下我就更喜歡李家粱。
可我沒想到老實人的底色會是這樣。
十七歲那年,城裏知青下鄉,周采薇出現。
她跟我們不同,她懂的很多,人長得也好看,李家兄弟倆都喜歡圍著她轉。
李家粱的哥哥李家棟比我們大三歲,擅長木藝,給周采薇刻了很多木偶之類的小玩意兒討她歡心。
五年後回城的前一天晚上,李家粱想找周采薇袒露心跡,卻看到他哥哥和她借著月色在樹下親吻。
他喝了很多酒闖進我家,問我願不願意和他結婚。
我紅著臉點頭,下一刻他就把我推上炕,蠻橫的占有了我。
我忍著疼,心裏卻十分歡喜,以為能和心上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第二天卻接到他要入城的消息,他帶我去領證,告訴我他已經和村裏人打過招呼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媳婦,等他回來會為我補喜宴。
許進錫也拿到了進城資格,他說他不想去,想娶我。
我拒絕了他,許進錫消沉幾天後離開村子,去了南方做生意。
我就這樣住進李家,替他照顧癱瘓的婆婆,獨自生下我們的女兒。
大伯進城後和周采薇結了婚,在她生下侄子兩年後意外去世。
之後李家粱回我家書的次數越來越少,偶爾回一次,裏麵還經常提到嫂子,拿她和我做比較。
【文怡,你一定沒想到,嫂子居然怕蟲子,那麼小一隻都能把她嚇得尖叫不止,不像你,你肯定一鞋子拍死它。】
【嫂子逛商場買了條白色裙子,還想送你條一樣的,她真是不了解你,你平常喜歡的都是深色衣裳。】
.......
我心裏沒來由湧起莫名的恐慌,但我還是告訴自己,我要相信他。
許進錫的生意似乎做得不錯,經常讓他姑姑來貼補我。
我顧忌著自己有丈夫,拒絕了他的好意。
可我沒想到在我為李家粱堅守底線時,他早已和嫂子暗度陳倉。
那晚的聲音折磨了我一夜,直到天明婆婆通知我要讓他兼祧兩房,我明白他是連遮掩都懶得了。
但我沒心思鬧,隻要他對女兒好,我都能忍。
可他做不成一個好父親,他的眼裏心裏都被大嫂母子占據。
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在這種環境下長大。
回過神,我握住手裏的糧肉票,揚起嘴角。
“好,謝謝姑姑了。”
我買了兩人份的肉菜,叫上女兒回爸媽給我留下的房子。
簡單收拾一下,炒了一葷一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