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晏南遞交完離婚申請的第二天,兩條視頻衝上了熱搜。
一條是七年前,二十二歲的我陪著楚晏南在地下通道裏賣唱。
我捧著十塊錢的盒飯,笑嗬嗬對著鏡頭:
“未來的喬沐,和成為大歌星的楚晏南結婚後是不是過得特別幸福呀?這些年為他受過的累你千萬不能忘了,一定要加倍討回來!”
另一條則是今天時凝挽著楚晏南,登上金曲獎領獎台。
男人用意大利語深情表白:“我終於再也不用看著喬沐想你了”。
......
視頻衝上熱搜的時候,我剛買好一周後飛往維也納的機票。
點開視頻,七年前的自己猛然映入眼簾。
瘦弱的小姑娘,將盒飯裏僅有的肉都夾給了身邊的男人。
我抿著唇,思索了很久才挖出這段記憶。
那是離開家的第一年。
我拿著手裏僅有的一千塊錢,蹲在音樂學院門口賣譜子。
等了一天,隻有楚晏南停下,吊兒郎當問:
“哥哥帶你掙錢,去嗎?”
我抬起頭,愣愣看著那張臉,半天說不出話。
他無奈笑笑:“正經活,房租對半分。”
自那之後,地下通道裏多了兩個人。
我寫譜子,他唱歌。
地下通道裏的人行色匆匆,鮮少有人停駐。
隻有一個小姑娘,偶然站在我們跟前,聽了一首歌,淚流滿麵。
之後,她雷打不動,天天舉著相機,跟拍我們。
那時的楚晏南不過二十三歲,青澀又張揚,風格自帶另一番味道。
我以為是那首歌打動了她。
拍拍她的肩膀,驕傲地介紹:
“你剛聽到的,是未來大歌星楚晏南的原創歌曲,以後想聽可能都一票難求了。”
但她卻搖搖頭,表示她拍攝的主角,從不是楚晏南。
而是我。
她在二十二歲的喬沐眼中,仿佛看到了曾經滿懷愛意的自己。
毫無保留,炙熱。
她說,這個視頻的主題叫七年之癢。
七年後,她要用這個視頻證明,沒有所謂的神仙愛情。
我笑笑,有些可憐她。
她生氣地跑走,但第二天,又站在了老位置上。
反正也不耽誤我們掙錢,也就隨她去了。
賣唱的錢不能填飽我和楚晏南的肚子,也無法湊齊房租。
所以除了寫譜子,我還要兼職打幾份工,而楚晏南則奔赴在各個酒吧夜場中。
小姑娘跟在我後麵,不死心地問:
“這麼辛苦,值嗎?七年後,他就不要你了。”
我扯著汗濕糊在身上的衣服,用手扇著風。
眼睛卻晶亮,“他永遠不會不要喬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