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十年,男友數次推掉和我領證。
每一次的推脫都和他的小秘書有關。
第二十一次,他縱容小秘書在賽車對抗賽上將我撞下山崖。
她毫發無損,而我不僅右手粉碎性骨折,臉部也受傷嚴重幾乎毀容。
男友為了彌補我,出院後就帶我去領證。
可民政局工作人員卻說我已經死了。
男友暴跳如雷地指責我:
「你好端端地給自己辦什麼死亡證明?」
「狗血言情小說看多了是嗎?也想學別人玩假死?」
我平靜開口:
「我住院期間的手續都由你小秘書一手經辦。」
男友臉色微變,我卻轉身離開。
後來,他打爆了我的電話,拽著我的朋友,近乎哀求般地索要我的一個地址。
可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1、
沈晏珩的助理把死亡證明擺到我麵前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死亡證明?」我抬頭看他,「能查到是誰給我辦理的嗎?」
助理正要應聲,沈晏珩卻突然來了脾氣,
「你到底想幹什麼?」
「十年來,每天都念叨著要領證,現在跟你來了又整出來一張死亡證明。」
「你清不清楚我的時間有多寶貴?」
沈晏珩雖然慍怒,可眉眼間卻十分放鬆。
或許......
他並不想領證。
心臟好似在一瞬間被攥緊。
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全身。
我顫抖著指著證明單上的辦理時間開口,
「那時候我仍在昏迷中。」
「而且我在住院期間的所有手續都由你的小助理,秦玉瑤一手經辦。」
秦玉瑤三個字一出。
沈晏珩的怒氣瞬間散了個幹淨。
他看了眼證明,輕咳一聲後開始為她開脫,
「那可能是她不小心弄錯了。」
「她大大咧咧慣了,我會提醒她的。」
所以為什麼,總做錯事的人不直接開除呢?
我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沈晏珩不可置信,
「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瑤瑤家裏貧困,爸爸生著病等她養,很需要錢,開除了她你讓她怎麼活?」
沈晏珩喋喋不休地指責我,為什麼非要刁難一個命運不幸的女孩。
「我明白你在怨恨她害你受傷,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有必要揪著不放,一有機會就想毀掉她嗎?」
痛楚驟然湧上心頭。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他在我和秦玉瑤之間偏向她了。
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賽車。
前段時間的雙人對抗賽上。
秦玉瑤以想跟我賽一場的理由說服沈晏珩換掉我原本的對手,並要求更改路線。
臨時更改路線是不被允許的。
賽方為了保障賽手的安全,都會提前定好路線讓賽手熟悉。
秦玉瑤的要求等同於將我置身於危險中。
而沈晏珩卻一口答應下來。
甚至不顧我的拒絕叮囑我讓著她一些。
我沒當回事。
可沒想到的是路程行至一半時,秦玉瑤開始瘋狂飆車,在拐彎處踩足油門撞向我。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墜落山崖。
車子連滾幾圈才被攔停。
最後,她毫發無損。
而我不僅麵容大麵積損傷,右手也粉碎性骨折,此生都無緣賽車了。
更令我沒想到的是,醒來麵對的不是沈晏珩的心疼,而是不許我找秦玉瑤麻煩的要求。
他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看著我,
「作為補償,等你出院我們就去領證吧。」
可現在,人到了。
我卻被動‘死’了。
我扯了扯嘴角,抬眸看向沈晏珩,
「你如果不想跟我領證,可以直說,沒必要跟我耍手段的。」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沈晏珩臉色陰沉下來,「我都已經答應跟你領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話音剛落,手機的專屬鈴聲就響了。
獨一無二的鈴聲。
專屬於他的小助理。
不知那頭說了什麼,沈晏珩變了臉色,匆忙就要離開。
我忙拉住他,
「你不陪我去解決死亡證明的事嗎?」
沈晏珩甩開我,不耐煩地低吼,「又不是小孩子非要人陪著,你自己去。」
我被他猛地用力一推。
直接從樓梯滾了下去。
‘砰砰’幾聲。
我摔得頭破血流。
劇烈的痛苦朝四肢百骸襲去,我躺在地上無力地扯了扯唇角,眼淚啪嗒啪嗒掉落。
可沈晏珩一次頭都沒回。
2、
包紮好傷口,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時,正好看到了溫馨的一幕——
秦玉瑤舀了一勺湯喂到沈晏珩嘴邊。
後者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亮,不住地誇好喝。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
仿佛熱戀期的一對璧人。
寒意從脊背攀升,我渾身血液都幾乎凝固。
聽到開門聲響,兩人朝我看來。
秦玉瑤一愣,而後怯怯地開口,
「年年姐你別誤會,我隻是愧疚害你受傷,所以想來給你做頓飯作為賠禮,希望你能賞臉嘗嘗看。」
一字一句都在降低自己的姿態。
看我不搭腔,秦玉瑤紅了眼眶。
她眼睛本就帶著天然的無辜和楚楚可憐感。
配上她微紅的眼尾和鼻尖,總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得到別人的偏愛。
果然。
沈晏珩立刻心疼地安撫她,
「雖然是賠禮,但沒必要對她低聲下氣。」
緊接著轉頭瞪著我,聲音含著怒氣,
「你要拿姿態到什麼時候?」
「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個大小姐嗎?」
心痛到極致,似乎已經麻木。
我深吸一口氣朝餐桌看去,清一色的川菜。
唯一不辣的就是那鍋海鮮湯。
可惜我過敏。
秦玉瑤觀察著我的臉色,有些委屈地問,
「不合年年姐的口味嗎?」
四目相對,她眼底卻含著挑釁。
我隻覺得疲憊不堪,轉身就要離開。
卻被沈晏珩拽住了胳膊,
「你又在鬧什麼脾氣,瑤瑤為你辛苦了一個下午,你就準備這麼走了?」
「薑宜年,你懂不懂禮貌?!」
「我能吃什麼?」
我疲憊地打斷他的話。
「滿桌的菜,你有什麼不能——」
後麵的話被他卡在喉中。
看來想起來了。
我嚴重海鮮過敏,也吃不得辣。
沒等沈晏珩再說出讓我心煩的話,我推開他的手徑直回到臥室。
關門的瞬間仍能聽到他安慰秦玉瑤的話。
「不是你的錯,你做得很好了。」
「別怕,凡事有我。」
同樣的話他也對我說過。
在我第一次單獨去應酬,被客戶刁難時。
他不顧那份能給公司帶來巨額利潤的合同,強硬要求客戶跟我道歉。
盡管被人按在地上打也不鬆口。
事後,我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哭到幾乎暈厥。
他溫柔擦去我臉上的淚時。
說的也是相同的話。
一字不差。
可如今,同樣的溫柔和底氣。
他給了別人。
......
昏昏沉沉間,沈晏珩從身後將我攬入懷裏。
「年年,別生氣了。」
「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瑤瑤,她不清楚你的口味,若真要算,那也是我的錯,是我忘了叮囑她。」
我有些不耐煩,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晏珩在我臉上印下一吻,「明天有個項目需要你出麵去談。」
我自嘲一笑。
果然,他如今每一次的溫柔都帶著目的。
見我不說話,沈晏珩失了耐性。
又一次搬出以往屢試不爽的理由。
「等項目結束,我們就去領證好不好?」
我喉頭驟然幹澀,苦澀也漸漸蔓延,
「你是不是覺得隻要搬出領證,我就一定會答應你的所有要求?」
沈晏珩不置可否,
「領證不是你一直跟我求的事嗎?」
3、
我倏地沉默下來。
幾次張口,都說不出一個字。
沈晏珩說的沒錯。
相戀十年,和他領證一直都是我想要的。
因為他曾經陪我熬過了生命中最暗無天日的一段時光。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
整整十年。
我從未想過他會對我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居然用上了‘求’這個字。
再開口時,我聲音已然變得沙啞,
「所以,你覺得結婚是對我的恩賜嗎?」
沈晏珩煩躁地按了按眉心。
「別鬧了,你有胡思亂想,鑽牛角尖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拿下明天的項目。」
「很晚了,早點休息,我去書房睡。」
說完沈晏珩就摔門而去。
我擦去眼角的淚珠,再無半分睡意。
一夜無眠。
翌日傍晚時分,我跟著沈晏珩來到客戶家。
但剛打開門我就被嚇了一跳。
客戶家裏都被擺成了中式婚宴的場景。
坐在沙發上的秦玉瑤一看到我,就催促我去換衣服,語氣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內心湧上一抹不祥的預感。
「換什麼衣服?」
秦玉瑤詫異地看向沈晏珩,「阿珩,你沒告訴年年姐嗎?」
我也看向沈晏珩,順著她話問,
「什麼意思,我要換什麼衣服?」
他眼神閃躲。
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秦玉瑤見狀,笑意盈盈地擋在他麵前,
「因為劉總的兒子生了重病。」
「而年年姐你現在算‘死人’,剛好又和劉總的兒子八字相配。」
「所以為了合作,就隻能委屈你衝喜啦。」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衝喜?
我抓住沈晏珩的手臂,顫聲問,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給別人衝喜?」
沈晏珩不敢看我,開口卻沒有猶豫,
「年年,為了公司你就委屈一下吧,等項目結束我就娶你——」
「誰稀罕你娶,沈晏珩你就是個畜生!」
我怒吼完,就想離開。
秦玉瑤看出我的意圖,突然大喊一聲,「劉總快帶人出來吧,年年姐要跑!」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劉總就帶著三五個保鏢衝了出來。
幾人鉗住我的胳膊。
將我按在地上。
動作十分麻利地捆住了我的雙手。
雙手被繩子緊緊纏繞住的一瞬間,我渾身都不停地戰栗,
「你們現在的行為是犯法的,世上根本沒有衝喜的說法,求求你們放開我!」
可沒有一個人理我。
我隻好看向沈晏珩,「晏珩,救救我。」
「別這麼對我,我求你了......」
沈晏珩眼底浮上一抹不忍。
但那一抹不忍,在劉總許諾事後可追加更多投資以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偏開頭不看我,聲音卻寒冷如冰,
「年年,公司需要你的付出。」
「而且隻是讓你和劉總兒子在房間裏待上一晚,你不會受到傷害的。」
我心裏怕極了,瘋狂掙紮著朝他嘶吼,
「你想要利益憑什麼讓我付出?」
「沈晏珩,如果我被捆住雙手和一個成年男人待一個房間,會發生什麼事情,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要為了錢送我去死嗎?」
最後一句話我幾乎是哭著吼出來的。
我實在太害怕了。
光是想到即將可能會發生的事,我就渾身顫栗,打心底恐懼。
不住地懇求沈晏珩救救我。
然而他不為所動,隻是眸光沉沉地望著我。
見狀,秦玉瑤挑了挑眉。
半蹲在我麵前,湊到我耳畔輕聲說,
「怎麼會讓你去死呢?」
「不就是讓你獻個身的事嗎?再說了,年年姐你那麼激動幹什麼,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侵犯了。」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你會不會像兩年前被侵犯的那晚一樣。」
「哭的難聽、絕望而又醜陋不堪。」
她直視我的眼睛,勾著唇一字一句,
「我很期待呢年年姐。」
「期待你的——現場表演!」
轟地一聲。
我好像聽到自己心底一場毫無保留的爆炸。
炸得我渾身顫栗,如同墜入地獄。
心臟就好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捏緊,讓我幾乎喘不上氣。
我整個人癱軟在地,死死盯著沈晏珩,
「你告訴她的?」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對我,沈晏珩,你告訴我為什麼?!」
最後一個字落下後。
我猛地嘔出一口血,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