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當天,懷孕五月的我被人擄走,折騰了一天一夜後被丟下懸崖。
我大出血沒了孩子,命懸一線。
未婚夫傅民澤卻當眾退婚,轉身迎娶白月光林知夏。
是傅民澤的弟弟瘋了般將我抱進醫院,請頂尖專家搶救。
他跪在病床前,說不嫌棄我的遭遇,願意娶我。
結婚三年,他寵我入骨,可無意間我聽到他和朋友陳燁的對話:
“聽說你老婆又去找老中醫開藥了,可老中醫不是早說過她身體損害太重,懷不上孩子。”“當年你為了知夏能順利嫁給大少,不惜找人糟蹋了她,這些年還偷偷給她下避孕藥,怪可憐的。”
傅嘉佑的聲音冷淡:“當年隻有許朝歌被毀了,大哥才有借口退婚,為了知夏的幸福,我必須這麼做。”
“更何況,像她這樣臟了的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我淚如雨下。
原來所謂的救贖,不過是謊言堆積出來的假象。
既然如此,我離開就是。
1
辦公室裏的議論聲像刀子狠狠刺入我的心臟。
我仿佛五雷轟頂,錯愕聽著。
屋內,陳燁的聲音帶了一絲憐憫:“許朝歌對你一往情深,你就不怕她發現真相......”
傅嘉佑神色冷峻,手指有節奏地輕叩桌麵,冷聲:
“發現又如何?當年我安排的人都借口送出國了,她現在除了依附我還能去哪兒?
陳燁皺起眉:“傅嘉佑,你不怕遭報應嗎?”
傅嘉佑冷笑:“她的孩子大出血沒了,怎麼不見老天劈死我?她每天喝的中藥都加了避孕藥,還不是乖乖喊我老公?她當著富太太,有花不完的錢,也算是彌補她了。”
陳燁重重放下茶杯,無奈道:“你到時候別後悔。”
我死死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原來我自以為的真愛救贖,到頭來隻是一場算計。
聽到走來的腳步聲,我轉身踉蹌跑出了公司。
大雨滂沱,雨水混雜著我的淚。
我看著手上的戒指,咬牙一把扯下扔進排水溝。
五年前,我在婚禮前被擄走。
綁匪不顧我懷了孩子,折辱我一天一夜,還錄下了視頻全網傳播。
未婚夫傅民澤取消婚約,當場娶了林知夏。
我從病床上爬起來要跳樓,傅嘉佑闖了進來,緊緊抱住我。
“別怕,你還有我,我娶你,我會一輩子保護你。”
他將綁匪丟去公海,刪除所有視頻為我澄清,推掉了所有工作,整日守在病床前。
可到頭來,將我寵到極致的人才是真正害我的凶手。
我渾渾噩噩走去中醫館。
老中醫見我這樣愣住:“傅太太,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藥嗎?”
我勉強扯了扯唇,直問:“那藥真的是調理懷孕的嗎?您說實話,我不會告訴說出去。”
老中醫沉默半晌,渾濁的眼裏泛起水光:
“其實這藥是避孕藥,您的身體早就不能喝了,隻是傅總有交代,我......”
聽到這確定的話,我心中隻有徹骨的寒冷。
這三年傅嘉佑每天都親自煎藥,說這是安神養身體的。
他說:“朝歌,我隻希望你健健康康,永遠陪著我。”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
傅嘉佑看到渾身淋濕的我,慌忙拿著毛巾走過來:
“你怎麼淋成這樣,下雨了就讓助理去拿就好,你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他眼中滿是溫柔深情,可我卻隻覺得像刀子,一刀刀割著我的心。
倘若不是我聽到的那些話。
我興許還會認為他是真心疼惜我。
我勉力露出一個笑容,傅嘉佑以為我在為孩子的事情傷心。
他將我摟進懷裏,輕聲安慰:“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隻要有你就好。”
“你如果實在想要孩子,我們就去福利院領養,你要養多少個都可以。”
我攥緊手,指甲用力嵌入掌心,生疼的厲害。
我迫使自己冷靜開口:
“我今天去問了醫生,他說這藥可以不用吃了,我想停藥......”
傅嘉佑身子一頓。
他隻猶豫一秒,就換上擔心的表情:
“朝歌,你主要是要調理身體,等你這幾副藥吃完,我再為你找更好的醫生。”
傅嘉佑的話不容我拒絕。
他捋順我額間淩亂的頭發,輕輕一吻:
“快去洗澡,我去給你熬藥,明天老宅有家宴。”
傅嘉佑拿走藥進了廚房。
我自嘲一笑。
前一秒他還在說隻要有我就好。
可下一秒就擔心我破壞他的計劃,要親手喂我喝藥。
我曾經引以為傲的丈夫,幸福美滿的婚姻,全都是假的!
這個滿是謊言的地方我不要了!
傅嘉佑我也不要了!
第二章
離開的念頭愈發強烈。
我回到房間,看著電腦裏那封一月前的無國界醫生組織的邀請函。
當時我為了傅嘉佑,本來不想同意。
可現在,我就沒必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直接回函同意,接著訂好了三天後的機票。
走出臥室,就見傅嘉佑端著熬好的中藥走來。
“朝歌,把藥喝了,聽話。”
我強壓下心底的澀痛,一口將藥喝幹淨。
傅嘉佑滿意笑了:“今晚我親自給你做飯。”
看著他走進廚房的背影,我衝進衛生間將藥全吐了出來。
忍著腹部的抽疼,我剛走出來,就聽見桌上傅嘉佑的手機響起叮咚聲。
我拿起來解鎖,密碼一試,是林知夏的生日。
微信上,是林知夏發來的消息:【嘉佑哥,謝謝你送的禮物。】
一張穿性感吊帶的照片裏,林知夏戴著的藍鑽項鏈異常明顯。
正是我當初相中的生日禮物。
當時傅嘉佑懊惱地說項鏈被買走了,會重新彌補我。
原來他是早就送給了林知夏。
我自嘲笑了笑,將手機放回原位。
第二天一早,我和傅嘉佑一起回老宅。
剛進客廳,一個瓷碗就被猛地砸過來,在我跟前碎裂開來。
傅母尖銳嫌惡的聲音響起:
“王媽!拿柚子葉來!某些臟東西踩過的地磚都得用消毒水刷三遍!”
我咬緊下唇,竭力壓住心底的澀痛。
傅嘉佑拉住我的手,低聲安慰:“媽就是這個脾氣,別在意。”
我沒吭聲。
結婚這幾年,傅母一直不喜歡我,當初婚禮上的事讓她對我深深厭惡。
可傅嘉佑堅決要娶我,她也無可奈何。
這時,樓上走下來兩個人。
是傅民澤和林知夏。
林知夏挺著孕肚,精致的臉上滿是即將當母親的溫柔。
傅母熱絡地上前扶著她,隨後厭惡睨看我一眼:“還是知夏懂事,不像有些人,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她的話刺耳,刺痛著我的心。
傅嘉佑輕歎一聲:“媽,朝歌已經在調理身體了。”
傅母一臉不滿,指著我:“調理?當年要不是你鬼迷心竅,這種被玩爛的破鞋也配進我們傅家?”
林知夏不懷好意看我一眼,隨後道:“媽別生氣,指不定朝歌哪天就懷上了呢?現在就讓她和嘉佑多過點二人世界。”
傅母臉色更不好看了,聲音冷下:“如果明年她肚子還沒動靜,我就讓嘉佑和你離婚!”
傅嘉佑聽到這話,歉意看我一眼。
“媽,我會和朝歌努力的。”
我心裏泛起疼。
我為什麼懷不上,他們其實比誰都清楚。
飯後,林知夏說要我陪她散散步,親昵地挽著我的手臂走出客廳。
她笑著,不經意道:
“朝歌,我想好了,如果生個男孩就叫傅逸,是個女孩就叫傅悅,你覺得呢?”
我瞳孔微顫,停住腳步。
這分明是我當初為我未出生的孩子取的名字。
那時林知夏還是我好閨蜜,我滿心歡喜和她分享這個事。
如今,她居然要連我孩子最後的東西都要搶走嗎?
“為什麼?”
林知夏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
“許朝歌,三年了你還是個廢物!”
“就算嘉佑和你結婚了,他也從來沒虧待過我,你說我們現在一起掉下去,看他是救你還是救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猛地一拽,一起掉進了人工湖。
第三章
冰冷的水灌進我的口鼻,我無力往下沉,連呼救都不能。
頭頂的光越來越暗。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被人救起來。
趴在地上用力咳嗽的時候,我看見林知夏被傅嘉佑親自救了起來。
她裹著毛巾,紅著眼看我:“朝歌,我隻是想勸你要和嘉佑好好過日子,早點生個孩子,你為什麼要推我?”
“你傷害我沒事,但我還有孩子啊。”
她哭起來,我喉頭似乎被人狠狠掐住。
還沒開口,傅母一巴掌甩在我臉上:
“你這個喪門星!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讓你踏進傅家的門檻!知夏還懷著身孕,你怎麼狠心把她拖下水的?”
她冷著眼指著我:
“你這種下三濫的貨色,也敢在傅家撒野,今天不給知夏道歉,就給我滾出傅家,永遠別再踏進一步!”
傅民澤將知夏緊緊護在懷裏,滿臉怒容瞪著我:
“許朝歌,我看你就是嫉妒知夏有孩子,你這種毒婦,活該當初被人輪!”
我渾身顫抖,冷意從骨髓往外滲。
傅嘉佑也看向我時,聲音冰冷:“朝歌,你這事確實做的不對,跟知夏道個歉。”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緩緩割在我的心上。
在眾人的逼視下,我緩緩朝林知夏彎下膝蓋,顫聲道:“對不起。”
林知夏露出令人作嘔的偽善笑容,裝模作樣地扶了我一下:
“沒事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傅母狠狠瞪著我:“許朝歌,我看今天這飯你也別吃了,滾回房間換身衣服,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我下意識望向傅嘉佑。
他卻神色擔憂地看向林知夏,生怕她出什麼事。
我的心涼透,頹然轉身,一步步踉蹌回房間。
我在臥室待了很久,直到窗外太陽落山也沒出去。
隔壁客房卻傳來動靜。
隔音效果不好,我竟聽見了傅嘉佑壓抑的喘息聲。
我透過沒關閉的門縫,看見他深情吻著林知夏:
“知夏,我好想你。”
他聲音克製卻又壓不住躁動。
過往和傅嘉佑的親密畫麵在我腦海中不斷閃現。
每次他都是匆匆了事,甚至次次都是捂住我的眼睛發泄。
我以為是他在克製自己。
到頭來,卻是傅嘉佑捂著我的眼睛,才能將我想象成心上人、
林知夏輕聲嬌吟,柔弱道:“嘉佑,我知道你愛我,但我已經嫁給民澤,這輩子隻怕沒有緣分了......”
她故意頓了頓,解開傅嘉佑的衣服:“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今天就讓我好好報答你好不好?”
傅嘉佑急切地打斷她,“知夏,你還懷著孕......”
林知夏誘惑著他:“沒關係,醫生說了可以的。”
很快,不堪入耳的動情喘息聲傳來。
我的心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
即便早就知道傅嘉佑根本不愛我,這一刻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我死死攥緊手,淚水無聲落下。
我在心裏默數著時間。
很快,我就會離開。
徹底告別這個充滿痛苦與屈辱的地方。
第四章
隔天晚上,是合作公司慈善晚宴。
以往我總是不太願意參加這些應酬,但這次,在傅嘉佑挑選領帶時,我破天荒道:
“帶我一起去吧。”
就當是我最後一次和他相處了。
傅嘉佑愣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從老宅回來後,他就隱隱覺得我有些異樣。
可我依舊表現得和往常並無二致。
他就隻當是我還在對老宅發生的事情生氣,也就沒再多問。
到了宴會,林知夏夫妻倆也在。
傅嘉佑稱自己得去應酬,我點點頭,轉身準備去一側坐著。
可突然,我的裙擺被一隻高跟鞋死死踩住。
隻聽“撕啦”一聲,禮服被撕開一道大口子。
刹那間,我身上那些因之前被折辱留下的疤痕,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眾人麵前。
周圍瞬間炸開了鍋:
“這不是傅二少他老婆嗎?她身上的疤是之前那些個綁匪弄得吧,怪嚇人的。”
“那個視頻我可看過,她被折磨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享受得很,哪像是被綁匪強迫的,說不定她就好這口。”
那些刺耳的羞辱聲像刀片,一點點將我淩遲。
我環抱著胳膊,身子止不住發顫。
林知夏出現,假惺惺安慰:“朝歌,你沒事吧?”
可緊接著,她壓低聲音嗤笑:“喜歡我送你的這份禮物嗎?”
屈辱和憤怒在我胸腔翻湧,我下意識推開她。
可還沒碰到林知夏,她卻順勢往後一倒,雙手捂住肚子大喊:“啊!我的孩子!”
傅嘉佑聽到動靜衝了過來。
他甚至跑得比傅民澤還快,著急地將林知夏扶起來:“知夏!”
林知夏蜷縮在傅嘉佑懷裏:“我想帶朝歌走,她為什麼要推我?”
傅嘉佑額前青筋暴起:“許朝歌,你又發什麼瘋!”
他刻意壓低聲音,說出的話像冰碴般刺人:
“看來是我這些年太過縱容你了,知夏懷著孕你也敢動手!”
林知夏委屈痛呼:“嘉佑,我肚子好痛。”
傅嘉佑眼中是藏不住的著急,他沒有留給我一個眼神,抱著人就匆匆離去。
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
周遭的議論聲幾乎將我吞沒:
“瞧瞧,傅家二少爺這心急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懷裏的嫂子才是他老婆呢。”
“這許朝歌平時看著柔柔弱弱,沒想到這麼蛇蠍心腸,嫂子懷著孕也下得去手。”
“大少奶奶能生孩子,她自己的肚子卻沒動靜,心裏不平衡,指不定憋了多久壞水了。”
羞辱聲一波接著一波,我的心徹底死去。
我挺直脊背,竭力不讓自己眼中淚水落下。
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個令我蒙羞的地方。
我回到家,迅速收拾完行李。
隨後,我簽好離婚協議書,將它放在客廳顯眼的位置,頭也不回地離開。
等到機場,候機時,手機鈴聲響起。
是傅嘉佑:
【知夏動了胎氣,你要是知道錯了,就立刻來醫院給她道歉!】
我毫不猶豫回複:
【我沒有做錯,我不會向她道歉!】
說完,我將手機調至靜音,塞進包裏。
順利登機後,我找到座位坐下,看著窗外逐漸變小的京市。
我眼圈微紅,心底無比釋然:
“再見,傅嘉佑。從今往後,你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