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提出要去照顧車禍住院的初戀時,丈夫正在廚房給我煮醒酒湯。
我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崩潰大哭,質問我為什麼永遠把他排在別人後麵。
沒想到,他隻是關小了灶火,沉默幾秒後說了聲“好”。
然後從抽屜裏取出文件遞給我。
直到筆尖落下,我才看清封麵上“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
他說他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甚至連結婚戒指都摘下來壓在紙上。
我渾身發抖地把協議摔在他臉上:
【宋臨川!他都截肢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現在拿離婚要挾我,你惡不惡心?】
......
紙張鋒利的邊緣劃開了宋臨川的臉頰,白皙的臉龐上滲出了些許血跡。
可他眼神如一潭死水,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彎腰撿起散落的協議書,我忽然發現他無名指上那明顯的戒痕——那枚孟新允不要的戒指,他竟然戴了整整五年。
【要挾?】他輕輕擦去紙張上的水漬,那是剛才我發怒時掀翻的醒酒湯,全灑在那份離婚協議上。
【我們離婚,你和孟新允再續前緣不好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宋臨川那張平靜到幾乎冷漠的臉,怒從心起。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和新允清清白白從來沒瞞過你。】
【清清白白?】
宋臨川抬起眼,眼神疲憊又帶著諷刺。
【去年冬天,我發著高燒在家等你回來,你陪著孟新允在醫院守到淩晨。】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想反駁,卻突然想起那天。孟新允摔了一跤,膝蓋擦破了皮,在電話裏哭著說痛得不行,我急匆匆趕過去,完全忘了宋臨川還生著病。
【情人節,你騙我說在公司加班,其實是和他一起去旅遊。】
【還有......】他苦笑了一下,【我生日那天,你半夜接到他電話,穿著睡衣就跑出去了,我在陽台上看著你鑽進他的車,一夜都沒回來。】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是因為新允喝醉了!我隻是送他回家!】
【送他回家需要一整夜?】
宋臨川靜靜地看著我。
我啞口無言。
空氣凝固了幾秒,他深吸一口氣,把玩著手中的婚戒,忽然笑了。
【連婚戒都是小一號撿孟新允不要的,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思?】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件事他怎麼會知道?
宋臨川這反常的平靜讓我有些煩躁。
【翻來覆去還是這些小事。宋臨川,你非要這麼斤斤計較嗎?】
【我每天在公司已經很累了,你不要總是沒事找事。】
【我之前是不是跟你道過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新允不比你堅強,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當然要照顧好他啊......】
【沈書儀】他突然打斷我,【我才是你丈夫,你把我當什麼?】
【算了。】宋臨川搖搖頭,【你永遠有理由,永遠都覺得是我在無理取鬧。】
我站在原地,被他這冷淡的態度噎到說不出話。
【宋臨川,我......】
他抬手打斷我,拿起外套轉身走向門口。
【協議書你慢慢看,沒問題就簽字。】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震得我心臟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