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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老公的白月光回國了,一向冷淡的他卻對我分外熱情,

我們在辦公室裏溫存,抵死纏綿,

次日我卻發現,他白月光的設計方案和我的一模一樣。

直到看到他們在我的婚房裏偷情,我終於心灰意冷,決定離婚

五年後,我重新創業打造出知名品牌,

再次回到s市,卻被一個小男孩抱住了大腿。

“媽媽!”

男孩兒看起來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整潔的校服,背著印有卡通圖案的小書包。雖然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年紀,但我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作為成年人,我不可能對一個孩子發火。何況這裏是工作室所在大廈的地庫,整棟樓都是我的客戶和合作夥伴。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阿姨沒有你這麼大的兒子。”我蹲下身,試圖和他平視,語氣盡量溫柔。

“我叫顧思年,你就是我媽媽,我在爸爸的相冊裏見過你。”小男孩倔強地盯著我,眼神裏帶著幾分審視。

“你爸爸是誰?”我強壓下內心的不安。

“顧晨啊。”男孩理所當然地說,仿佛我問了個傻問題。

我渾身一震,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大學時代,我暗戀顧晨三年。那時他是海大的校草,家境優渥,而我隻是靠獎學金勉強讀書的窮學生。

軍訓期間,我因為中暑暈倒,顧晨作為醫務室誌願者照顧了我。

他遞來冰涼的毛巾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白襯衫襯得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你沒事吧?”他溫柔地替我擦去額頭的汗水,“已經退燒了,好好休息。”

“謝...謝謝,”我緊張得結巴,“學長。”

自那之後,我的夢裏再沒了其他人。

其實他對每個人都那麼溫柔,隻有我傻傻地動了心。

暗戀是一場獨角戲。為了多看他幾眼,我加入了他所在的設計協會,參加各種校園活動。

但我始終不敢靠近,因為他有個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女友。

直到畢業後,我的設計作品獲得了導師推薦,開了一家小工作室。

然而顧晨家族破產,女友拋棄他遠走國外,他來到我的工作室應聘設計師助理。

壓抑多年的感情終於有了出口,我開始主動接近他。

一次酒會上他被人下藥,我照顧了他,卻被他拉進了房間,承受整整一晚他痛苦的欲望。

那天早上,他坐在床邊背對著我,曖昧的氣息尚且未曾散去,然而他的神色卻分外頹喪灰白,還有懊惱。

我幾乎就要開口說:“當做沒發生吧。”

他卻似是有所預料,漆黑的眸子靜靜看向我,聲音低沉帶著克製的鬱色:

“薑沐晴,結婚吧。”

我愣住了,明明昨夜才坦誠相見,親密無間,此刻我卻覺得分外陌生。

然而多年的愛戀和對一個家的渴望讓我無法拒絕。

我愣愣地點了頭,自此陷入了他冰冷的婚姻。

我知道顧晨不愛我,但既然結了婚,我以為時間會讓他慢慢接受我。

起碼做不了愛人,做親人,家人,也是好的。

我們也曾經恩愛溫存,我還懷上了一個孩子。

不過那個孩子早產,落地就沒了氣息,我昏死三天三夜,卻連孩子的一麵都來不及見到。

那之後他對我更加冷淡,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國,

他忽然又來了熱情,比起新婚還有過之而不及,

我以為那是守得雲開,殊不知是山雨欲來。

沒多久,他為了舊情人徹底背叛我,不僅偷情,還將我們工作室最重要的一套設計方案泄露給對方。

我的工作室陷入危機,甚至背負了抄襲的罵名。

“你趁我醉酒和我發生關係,讓我不得不對你負責,是你毀了我,我要讓你也被毀掉。”

顧晨隔著看守所的鐵欄,眼神複雜而陰鷙地盯著我。

那眼神至今回想起來仍讓我不寒而栗。

我看著那個和顧晨有幾分相似的小男孩,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不是你媽媽,下車,我讓助理送你回家,不然我就叫警察來。”我冷冷地威脅道。

年年被我嚇到了,大眼睛裏淚水在打轉。

但我心意已決,發消息讓助理下來接人。

見眼淚沒用,顧思年慢吞吞地打開車門,一步三回頭地被我的助理帶走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在心裏默念:你已經不是當年的薑沐晴了,已經死過一次,不能再回頭了。

我曾經叫薑沐晴。

像是個俗套故事裏的可憐女配,我的家庭有個酗酒的母親,沉迷賭博的父親,和一個滿身傷痕的我。

好不容易考上海大,我逃離了那個家,每天省吃儉用,把一塊錢掰成兩半花。

除了暗戀顧晨這樣的天之驕子,我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隻有那次醉酒,酒裏被人下了藥。我不知道為什麼顧晨會出現在我的旁邊,也來不及思考究竟是誰下的藥。

顧晨麵對我的解釋一直冷若冰霜,無論我怎麼解釋都不相信我是被陷害的。

雖然過程不堪,雖然他誤會我,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對外,顧晨永遠是那個精英男神的形象,誰見了他都會被他的才華和優雅折服,所有人都說:薑沐晴,你真是走運了。

我隻能苦笑。

私下裏的顧晨骨子裏全是少爺脾氣,一言不合就摔東西,動輒冷暴力,我的精神壓力很大。

因為愧疚,不管他怎麼羞辱我都不敢還嘴。漸漸地,他從言語諷刺升級到推搡毆打,我隻能默默承受,表麵光鮮亮麗,背地裏傷痕累累。

或許是我的順從讓他覺得無趣,有時興致來了,就會把我摁在床上。

但就連這種事也不過是他發泄的工具,等他盡興後就會厭惡地把我推開。

“賤人,你這種女人連站街的都不如。”

我覺得自己不該承受這些,但事已至此,也隻能忍著。小時候母親喝醉了也總是打我罵我,這難道是我的報應嗎?

我曾經自暴自棄的想著。

直到工作室有了起色,顧晨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了些。

那天他難得溫柔地來工作室找我,帶著一瓶紅酒,我們在狹小的辦公室纏綿了一夜。

沒過幾天警察就找上門,說我的設計圖紙抄襲了白氏,要我去配合調查。

項目泡湯了,工作室資金鏈斷裂,很快就撐不下去了。

但我手上還有翻案的證據,雖然工作室保不住了,但至少不用坐牢,隻需要背些債務。

沒想到母親聽說這事,一下子酒精中毒住院,父親終於離開了賭場,瘦得像具骷髏似的來看守所探望我。我幾天沒睡好,父親卻隻顧著歇斯底裏。

“薑沐晴!她再怎麼樣也是你親媽,我不管,你必須拿錢救她。”父親歇斯底裏地吼著,仿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沉默了,我救她?可誰來救我呢?

父親不知怎麼聯係上了顧晨,他帶著白芷若來找我。

他們說隻要我放棄上訴,乖乖認罪,就給我父母一筆錢,我也不用還債。

“賤人,你那個小作坊我一句話就能讓它消失。”白芷若輕蔑地笑著,手搭在顧晨肩上“我的男人也敢覬覦,這就是你的下場!”

“你現在隻要坐一年就能出來,已經是便宜你了,不然就你做的事,起碼三年。”顧晨摟著白芷若,冷漠地看著我。

“顧晨,我哪裏對不起你!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娶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幾乎崩潰,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

卻得不到一條回音。

我隻記得他冷漠的眼神,白芷若傲慢刺眼的笑意,幾乎是跗骨之蛆的噩夢。

我不同意放棄上訴,直到顧晨單獨來見我。

“放棄吧,你這種人不管怎麼掙紮,都隻是白家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螻蟻。如果我沒有被你算計,而是娶了白家的大小姐,顧家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能過上以前的生活。

你的孩子已經死了,是你的報應,難道你還覺得罪孽還不夠重嗎?

我是對不起你,你也對不起你自己。

既然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呢?”

我從未覺得深深愛著的,清風霽月的人,竟然是個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他竟然還敢提那件事,我辛辛苦苦給他懷的孩子,生下了就咽了氣,他卻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

他明明知道那是我一直以來的痛,還要一次次的戳著我的傷疤。

原來他的冷漠根本不僅僅是因為白芷若,

我終於意識到他,他真的很討厭我,討厭到無論什麼都是錯的。

咄咄逼人的父母,一手遮天的白家,轟然坍塌的愛情。

我知道,原來我從來沒有家。

顧晨說的對,我對不起我自己。然而我隻有我自己。

我最終還是簽了認罪書,用一年牢獄換了清靜。

心裏想,生養之恩,年少愛戀,自此清零了。

我隻有我自己,以後也隻為了自己而活。

服刑期間,母親還是死了,父親欠了一屁股賭債,被高利貸找上門來,躲債的時候心臟病發作猝死。

因為沒人處理後事,電話不得已打到了顧晨那裏。

出來後,我想著入土為安,也詢問過父親骨灰的下落,隻得到了他冷漠的“已經隨便扔掉了”的回應和“別再出現”的警告。

我孑然一身,改名宋清玉,以為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想不到這個小男孩的突然出現,一下子就打亂了我的生活。

好在來到S市之後的工作很多,我很快就忘記了顧晨和那個小男孩,全身心地投入了設計工作。

“宋總。”助理敲了敲門。

“進來吧,什麼事?”我從堆成山的設計稿裏抬起頭,希望他不要帶來新的修改需求。

“您別這麼愁眉苦臉的看著我,我也不想加班。”助理名叫陳錦年,是我同一屆的校友,從我創業之初就一直跟著我。

之前我改名換姓去了C市,意外遇到了去探親的他,於是就再次成為了工作夥伴。

“有這麼明顯嗎?”我勉強笑了笑。

“嗯,”陳錦年無奈地聳肩,“不是工作的事,上次那個小男孩又來了,趁保安不注意溜進來了,現在在隔壁會客室等著。”

“我去處理。”我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向會客室。

年年乖巧地坐在那裏,正在喝陳錦年給他的旺仔牛奶。

我一直不太理解,為什麼陳錦年一個快三十的大男人,辦公室裏總備著這些零食。

“媽媽。”年年看見我,輕聲喊道。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媽媽。”我立刻否認,“告訴我,為什麼又跑來這裏?”

“爸爸不在家,我餓了。”年年委屈地說。

“那你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呢?”我問。

“爸爸他...不讓我打擾他,他和白阿姨在一起。”年年低著頭,小手緊緊攥著校服外套。

白阿姨,白芷若?

他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為什麼年年會叫她阿姨,這麼多年了,他們竟然還沒結婚?

下一秒,我就嘲笑起自己的多管閑事,顧晨結不結婚關我什麼事!

“你餓了應該去飯店,而不是來打擾我工作。”我語氣有些冷。

“對不起...”年年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今天是我生日,可是爸爸去陪白阿姨了,我沒有零花錢,實在太餓了才來找你的。”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校服已經有些舊了,書包的帶子斷了一根,隻有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發膠是陳錦年最愛用的那個牌子。

顧晨向來注重形象,這孩子的邋遢大概是陳錦年見他可憐,幫他收拾過。

“走吧,帶你去吃蛋糕,然後送你回家。”我終究還是心軟了。

“好。”年年破涕為笑,小心翼翼地拉住了我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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