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捂著臉，看著麵前這個麵目猙獰的人，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保安立即上前將那人拉了下去。

我也扔下話筒轉身離開。

腿上的傷口還在滲血，我忍痛快步往外走。

即使林子丞在我身後叫我，我也不停下來。

但我在公司門口遇見了雲素。

她擋在我的身前說：“杏姐，你這是要去哪？子丞還在裏麵，你怎麼就能走了呢？”

我繞開她，到路上打車。

雲素卻還上前來拉扯我：“你不能走，你走了誰來善後。”

路上車來車往，一輛速度飛快的車來不及刹車，竟直直地撞上了我們。

我和雲素被瞬間撞飛。

“素素！”剛巧出來看見這個場景的林子丞睜大了眼睛。

他大步衝了過來，卻衝向了雲素的方向。

“素素，我帶你去看醫生。”他焦急地抱起了雲素，轉身離開。

而我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看著林子丞的背影漸漸遠去。

我眼眶含淚。

林子丞，我也被撞了，你看不到嗎？

我躺在地上待了許久，還是好心路人幫我叫了救護車，我才被送到了醫院。

我到達醫院的時候，林子丞正對著醫院的醫護發火：“你們有給她好好治嗎？她說她看不見了，你們聽不到嗎？”

一場車禍，竟然把雲素撞瞎了。

“林總，尊夫人需要移植眼角膜才能複明，可是這眼角膜需要有人捐獻啊。”

林子丞這麼緊張，醫院眾人都把雲素當成了他的夫人。

“那就找人啊。”

醫生為難地說：“可是林總，目前的情況是沒有人捐獻，我們沒辦法為她做手術啊。”

林子丞的目光突然放到了我身上。

“我有人選，”他指著我道，“把她的眼角膜移植給素素。”

“可是……”

“不用再廢話，我是這個女人的丈夫，我能做決定。”

醫院眾人這才知道林子丞的夫人是誰。

可是移植自己妻子的眼角膜給另外一個女人，簡直聞所未聞。

“還不快去做，不做你們這醫院就別想開了！”林子丞陰沉著臉道。

我被迫送進了手術室。

被送進手術室前，我已經心死了。

所以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我隻是最後回憶了一下多年前那個向我表白的少年林子丞，閉上了眼。

2

手術結束後，我就看不見了。

林子丞抓著我的手說：“沈杏，你不用擔心，就算你看不到了，我還是能讓你衣食無憂。”

我麵無表情地甩開他的手。

見我這樣，林子丞也不生氣，他將我攔腰抱起，抱進了車裏。

林子丞帶我回了家。

他把我抱到床上後，我聽見了雲素的聲音。

“杏姐回來了，渴了吧，我喂你喝水。”

她將杯子放到我的嘴邊，強硬地按著我喝下去。

我正值生理期，水又冰又涼，刺激得我下腹墜痛。

我伸手揮開了那杯水，水杯掉落，四分五裂。

“杏姐，你是不想喝水嗎？沒關係，家裏還有果汁，我去幫你倒。”雲素委屈道。

我冷著聲說：“不需要。”

“沈杏，你不要得寸進尺，素素好心照顧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林子丞道。

“子丞你別這樣，杏姐看不見了，心情不好很正常。”

“你不是還有工作嗎？你先去書房吧，杏姐由我來照顧。”雲素說。

林子丞看了我一眼，還是離開了。

我待在床上，許久都沒聽到聲音，以為雲素也跟著離開了，便試圖下床。

我要去衛生間。

但我終究是瞎了，看不到腳邊的障礙物，被絆了一跤，摔倒在地。

我的膝蓋被破碎的杯子碎片紮得生疼。

“沈杏，你看看你的樣子，多狼狽啊。”雲素笑了。

原來她一直都沒有離開。

“你現在又瞎又廢，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做子丞的負擔？”

“滾。”我冷靜道。

雲素走上前，冷笑，“你以為你是誰，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這個家的女主人已經變成我了嗎？”

“你在保姆間不是也聽到我和子丞歡好的動靜了嗎，你還不明白，子丞愛我不愛你嗎？”

“滾。”我麵無表情道。

我不管雲素是何反應，隻是忍痛起身，憑著記憶一步一步摸索到衛生間。

等到我從衛生間回來，林子丞突然從書房出來，將我扯到懷裏。

他將手機放在我的耳邊，給我聽語音。

“小杏，我在電視直播上看到你了，你沒事吧。”是我竹馬方勵的聲音。

我連忙抓過手機，剛想對方勵說話，手機又被林子丞搶了過去。

他低沉的聲音隱含著怒火：“你怎麼還和他有聯係？”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為什麼不能有聯係？”

“你把手機給我。”

我讓方勵買了機票，結果沒能趕上飛機。

來不及跟他解釋，又被他看到了電視直播。

方勵現在應該很擔心吧。

“不給你又怎麼樣？”林子丞說，“你已經結婚了，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邊界感？

我笑了出來。

他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論邊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