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上,林子丞要我替他的小秘書擋酒。
我喝到去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回來後還要聽林子丞護著小秘書說:
“她酒量不好,又臉皮薄,陪不了各位。”
“要喝酒,你們還是找我夫人沈杏吧。”
生意夥伴便舉著酒杯又想來灌我酒。
我伸手揮開了那杯酒,抓起皮包和外套,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勸酒的男人轉身對林子丞說:
“你看你,總護著你的小秘書,惹你夫人生氣了吧。”
“還不追上去哄哄?”
林子丞卻麵不改色:“讓她走。”
“反正她瞎鬧一通,不出三天,肯定會回來找我。”
在場的人都笑了。
誰不知道,沈杏愛林子丞,愛到可以為他去死。
“林總,等你夫人晚上回家向你認錯,你可不要不讓她進門啊。”
“天冷,要凍出病的。”他們又大笑出聲。
他們不知道,我在出包間的那一刻,就讓竹馬買好了機票。
手上的婚戒被我扔遠。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1
我叫代駕把車開回了我和林子丞的家。
等拿了行李,我就要去機場。
可打開家門,我卻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剪碎扔在了地上。
衣帽間裏塞滿了小秘書雲素的衣服。
有她的職業裝,她的外出服,還有……各種穿了和沒穿一樣的睡衣。
一疊照片散落在衣櫃裏,照片上,林子丞和雲素姿勢親密地擁在一起,表情迷醉。
我幹嘔一聲,忍著惡心關上了衣櫃。
我早該明白的,這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又怎麼會有我的東西呢?
我轉身就要出門,卻在門口遇見了摟著雲素的林子丞。
見到我,他冷笑一聲:“還是高估你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去廚房,把素素的藥煎好,再把她的衣服洗了。”
“另外,再幫她的報表做了。”
我充耳不聞。
林子丞已經帶雲素住進這個家裏一年了。
一年前,林子丞把雲素招進了公司。
她學曆低,能力弱,可林子丞卻把她提成了首席秘書。
無論上班還是下班,他們都形影不離。
有人問林子丞:“這小姑娘有什麼好,你老婆沈杏比她能幹多了,也沒見你這麼寶貝啊。”
他卻說:“素素年輕單純,沈杏怎麼能比。”
“不好好護著,我怕她吃虧。”
林子丞護雲素護到了家裏。
他帶她進家門的第一天,跟我說因為雲素剛畢業,家又在外地,無助可憐,才把她帶回家一起住。
可雲素登堂入室的第二天,林子丞就辭了家裏的保姆。
他讓我照顧雲素的衣食住行。
雲素每天都要喝美容養顏的中藥,林子丞就讓我每天都幫她煎。
一次忘了,他就將剛燒的熱水潑到了我腿上。
我的腿被燙得通紅起泡,林子丞卻還皺眉說:“沈杏,你還是在公司裏做領導的,怎麼這點事都記不住。”
到了公司,林子丞也要偏袒雲素。
我辛辛苦苦拿到的大項目,他轉頭就送給了雲素,讓她掛名。
我去問林子丞,他還說:“素素資曆淺,有個大項目打底子,對她以後的職業道路有好處。”
他絲毫沒有考慮到,當初我為了拿到這個項目,熬夜拚命到進醫院。
等我住完院回家,雲素早就搬到了主臥。
而我身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卻隻能拖著虛弱的身體,住在窄小的保姆間。
聽他們夜夜歡愛。
……
我繼續向外走。
走到向下的台階上時,林子丞冷著臉道:“沈杏,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我轉身:“我已經跟公司遞交了辭呈,現在在進行的項目,我過幾天會去交接,等這一切結束,你就不要再聯係我了。”
林子丞眯了眯眼:“你是在威脅我嗎?”
雲素也走上前來,拉著我的手道:“杏姐,你能不能等完成了那個項目再走,你知道的,項目離開你就動不了了。”
“子丞,你也幫忙勸勸吧。”雲素對著林子丞軟聲道。
“就算我離開了,項目也會好好運轉的,”我說,“你根本不用擔心。”
可是我剛說完,雲素就莫名其妙地摔落在地。
她委屈地對我說:“杏姐,就算你不願意,也不用推我吧。”
林子丞立即上前將雲素扶起,然後擰著眉對我道:“沈杏,給素素道歉。”
“我沒有推她。”我說。
可林子丞不管,他一腳踢向了我的腿,然後按著我的肩,讓我跪倒在雲素麵前。
“你不要把你公司裏那一套拿過來,我不是你的合作夥伴,也不是你的下屬,不會聽你狡辯。”
“道歉。”他冷聲道。
腿上的燙傷還在隱隱作痛,現在膝蓋又因為磕到了台階,血滲了出來。
我自嘲地笑了笑。
該道歉的人真的是我嗎?
林子丞捧著雲素,任由圈子裏的人嘲笑我的時候,有道歉嗎?
他讓雲素躺在我們那張床上,和她做最親密的事的時候,有道歉嗎?
他違背了我們婚禮時忠於對方的誓言,有道歉嗎?
他沒有。
他隻會讓我給他眼中柔弱無助的小白兔道歉。
我跪在台階上,重重地對著雲素磕了十五個頭。
頭頂的皮肉被磕破,血流不止。
“滿意了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