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早我便醒了。
我穿好衣服,很快便梳妝打扮。
今天,我要去宮裏一趟,提前學習胡國的規矩禮儀。
我邁入正堂,楚雲畔已經坐在了桌前。
早膳還沒備好,我瞅了眼,對楚雲畔行了個禮,就默不作聲地向外走。
這和從前的我完全不一樣。
即便是表露心意後被冷淡,再次見到楚雲畔,我依舊會熱切地湊上去。
楚雲畔眉毛緊擰,這變化讓他很不適應。
他出聲叫住我:“你去哪裏?我送你吧。”
楚雲畔已經好久沒主動說送我了。
我停步,怔愣了一瞬,最後抿唇拒絕:“去一個沒去過的地方見見世麵,不用麻煩小叔......小叔今日休沐,不與人出去遊玩嗎?”
楚雲畔頓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
遠處便款款走來一人。
我向來者的方向望去,是許知秋。
“阿畔!”她徑直走向楚雲畔,經過我時她驚訝一笑:“紀妹妹也在,要出去嗎?”
我沒吭聲,下一秒楚雲畔冷冽的眼神便投了過來。
“紀姝雨,之前教你的規矩......”
我斂眸,搶先喊了聲“叔母”,隨後福身行禮。
一套動作下來,楚雲畔和許知秋都愣在原地。
自從楚雲畔將許知秋帶回府後,除了被楚雲畔逼著行了一次禮,我從來沒主動給她行過禮。
最後,楚雲畔率先回過神。
他牽過許知秋的手往外走,順便喊了聲:
“馬車早就備好,你和我們一起吧。”
楚雲畔說一不二,我也沒心思和他拗著。
我沒有拒絕,跟在他們的衣角後,上了馬車。
“謝謝。”
車上,許知秋坐在楚雲畔的身側,她們聊著往年的趣事,完全忘了一側還有一個人。
我撩開車簾,望見遠處最大的酒樓天星閣。
我也記起一件往事——
那日,小洲突發惡疾,急需五百兩銀子救命錢。
彼時,他與許知秋在周大人府中赴宴。
我急匆匆地跑去尋他,他卻說自己沒有帶銀兩,讓許知秋給我。
“小雨,知秋幫了你大忙,你也該行禮道謝。”
宴會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我望著許知秋手中那隻雲緞錦紋的錢袋,這明明是他的東西。
我當時就明白了,楚雲畔這樣做,就是為了借這個契機逼我給她行禮。
我昂著頭,眼中淚光盈盈,卻看不出楚雲畔麵上的一絲動容。
想到府中危在旦夕的小洲,還有眾人的目光威逼,我最後還微微俯身,行禮道:“多謝叔母。”
當時叫得不情不願,如今卻是心甘情願。
就像接過那道聖旨開始,我的每一句小叔,也都是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