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站起來,往外走去。
門外,楚雲畔一身藏藍長袍徐徐前進。
“怎麼還沒把孩子送走?”
我看著他冷峻的眉眼,千瘡百孔的心激不起一點波瀾。
楚雲畔一直是一個冷酷薄情的人,至少全京城都怕他。
但唯獨對我,他溫和有耐心,他寵著我,嗬護著我,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也從來沒有對我垮過臉。
從小到大,他記得我所有的喜好,喜歡吃什麼,喜歡去哪兒遊玩,他都了然於心。
我性子頑皮活潑,他也願意陪我胡鬧,守著我的安全。
我理所當然地愛上了這位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叔。
及笄時,我向楚雲畔表露了心意。
他卻怒不可遏。
“紀姝雨,我是你的小叔,你剛剛的話,簡直是罔顧人倫,哪裏還有禮義廉恥!”
“我照顧你,是因為和你父親母親的關係。”
“你最好收回你的心思,否則......就滾出楚家!”
那日之後,楚雲畔就常常宿在外麵,楚家也成了隻剩我一個人的空殼,他也再沒有對我笑過。
當晚,我哭了一夜,但我並沒有就此死心,我一次次去尋他,想要用行動證明我是真心的。
直到上一月,楚雲畔將他的白月光帶了回來。
不知是炫耀還是警告,他帶著白月光許知秋經常出現在我的麵前。
牽手,擁抱,親吻......
我還是沒有放棄。還是不願離開楚雲畔,還是想再試試。
可小洲的死,徹底讓我死心。
空氣一片靜默,楚雲畔眉頭緊皺,不耐地盯著我的身後。
“紀姝雨,我在問你話?”
“那小畜生前幾日敢弄傷知秋,你怎麼還敢把他留在府裏?”
我下意識將身後的小洲死死擋住。
半月前,小洲急著給我送珍饈坊的烤鵝,一不小心便撞在了她的身上。
她摔倒在地,手擦破了皮,楚雲畔便心疼了半月。
麵對他的質問,我心中明了,那日我卑微的乞求和拜托,他一句也沒放在心上。
甚至連小洲死了,他都沒有發現。
他不在乎我的感受。
和我有關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馬上就走。”
我壓下心頭的酸澀,看著楚雲畔滿意地從我身旁離去。
不用擔心,我馬上就會離開你,去往異國他鄉。
我會離你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你。
再也不會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