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川聽到這動靜,便當即放下手頭事務,趕去柳綿綿的院子。
彼時柳綿綿正在臥房,她聽到了沈懷川過來的聲音,已經淚流滿麵。
沈懷川看到柳綿綿身下的血,瞳孔驟縮,連忙將人抱住,詢問這究竟怎麼回事。
“侯爺,我剛剛就吃了口糕點,突然就腹痛難耐,還......還流了血。”
“大夫!大夫呢?”
沈懷川見蓮雲愣在原地,讓自己手下連忙將府醫請來。
府醫很快趕到,幾針下去將柳綿綿肚子裏的孩子保住。
“啟稟侯爺,孩子保住了。”
聞言,柳綿綿低著頭,臉色一變,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命大,這樣都活下來了。
無人注意到角落的蓮雲聽到孩子保住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快消失,跪在沈懷川麵前,神情悲痛。
“侯爺,夫人吃了口糕點便這般,定是這糕點有問題!”
得知是因為糕點,大夫拿起來仔細聞了聞,臉色一變。
“啟稟侯爺,這糕點中下了落胎藥。”
“落胎藥?”
雖出了意外,但柳綿綿隻能按照原計劃繼續演下去,表情更是楚楚可憐,抱著沈懷川的力道加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沈懷川凝眉,握著柳綿綿的手,安撫著:“沒事了,大夫說沒事了。”
他擺了擺手,蓮雲領著大夫離開,並隨後將門關上。
沈懷川哄了好一會,柳綿綿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究竟是誰如此惡毒?”
“若是......對我有意見,大可以直接針對我,孩子何其無辜,為何被卷進這平白無故的風雲中,妾身隻想著能讓孩子順利降生,奈何有心之人還想著要對孩子下手......”
想到自己差點失去孩子,沈懷川的怒火便忍不住,看著桌上的糕點,隨即問道:“誰送來的?”
“蓮雲從廚房拿來的,自從懷孕後,便好這一口,府中上下都知曉。”
沈懷川叫來蓮雲,叮囑好生照顧柳綿綿,承諾定會查清楚。
他帶著那盤糕點,徑直來到廚房,隨手抓了個廚子,“這幾日的糕點是誰在安排?”
廚子戰戰兢兢,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老老實實回答:“所有菜單都會由溫夫人過目,確認無誤後才按照單子做。”
溫音榮!
他一股怒意上湧,拿著點心,便怒氣衝衝地衝到了溫音榮院中。
彼時溫音榮正在侍弄花草,聽到沈懷川如此直衝衝地趕過來,抬眼對上了他這充滿怒意的眼眸。
“侯爺這是?”
沈懷川氣急敗壞地將那盤點心放到了溫音榮麵前的桌上,盤子落在石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溫氏,你當真是胡作非為!早猜到你管家後會惹事,不曾想你竟這般惡毒!”
沈懷川的嗓音淩厲,看著麵前的溫音榮,眼中的怒意燃燒得愈發厲害。
溫音榮的神色平靜,不以為意。
“聽不懂侯爺在說什麼。”
“你拿了管家權,卻不知足,居然心思歹毒到要害死綿綿肚子裏的孩子?堂堂貴女行事這般下作,祖上積的陰德怕是要被你散盡了!”
沈懷川越說越氣,眼眶通紅。
“侯爺這話的意思是,我害了柳氏肚子裏的孩子?”
溫音榮目光瞥向那盤糕點。
“一盤糕點,空口白牙便想定我的罪,這王法是侯爺你定的不成?我看真的要請大夫看看侯爺的腦子,否則這昌平侯府也延續不了多久!”
沈懷川聽到她這麼說,眼皮一跳,神色中更顯惡毒。
“哪怕不是你,也與你脫不了幹係!你管家不過幾天,便出了這事!你難辭其咎!”
沈懷川這沒理也要強說出幾分理的模樣,還真是讓人作嘔。
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更像是要隨時動手。
沈懷川見溫音榮沒動作,直接蠻橫的拉住溫音榮,似乎不將她帶走便不罷休。
“走,去給綿綿道歉!”
溫音榮的手腕被沈懷川握得發疼,像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似的。
“你放開我!”
見沈懷川越發用力,溫音榮直接抬腳踹中他的膝蓋,沈懷川直接半跪在地上,溫音榮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冷漠:“我自己會走,不勞煩侯爺。”
說完,便徑直朝著柳綿綿院子走去。
“你這毒婦!”沈懷川暗暗記下這一筆,打算等會新賬舊賬一起算。
“妹妹這是怎麼了?”
柳綿綿早早地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立刻逼出眼淚,踉踉蹌蹌出了房門,見溫音榮出現,竟直接跪下,裝得楚楚可憐。
“姐姐,不是你對嗎?”
沈懷川連忙心疼得將柳綿綿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中。
“給綿綿道歉!”
不等溫音榮開口,柳綿綿再次哭訴。
“姐姐,你好狠的心啊!連侯爺的親骨肉都不放過?”
邊說邊止不住的顫抖,似乎傷心到了極點。
沈懷川似乎已經氣到了頂點,拿起一旁侍衛的佩劍,架在了溫音榮的脖頸上。
“道歉!”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碧雲突然拖著蓮雲出現。
“夫人,救我!”
柳綿綿見蓮雲被抓,慌了一下,隨即委屈般看向沈懷川。
沈懷川見狀,厲聲指責碧雲,讓她放了蓮雲。
碧雲並未鬆手,而是說出自己看到的實情。
“侯爺,我剛剛看到蓮雲打算拿走您帶去的糕點,我懷疑是想銷毀證據。”
溫音榮眯起眼眸,望向蓮雲,這才冷冷開口:“你是打算拿走糕點,倒打一耙?”
蓮雲被溫音榮和沈懷川齊刷刷的目光注視,連忙解釋。
“怎麼可能?我才沒有做這樣的事!侯爺,我是無辜的!”
溫音榮冷哼一聲,麵無表情看向蓮雲,眼神逼人,讓人無端生出冷意。
“你無辜?那你去我院子做什麼?”
“既不認,那便帶下去掌嘴,打到說為止。”
柳綿綿還未說話,蓮雲突然朝著溫音榮狠狠磕了個頭。
“對不起溫夫人,是柳夫人威脅我,讓我下藥栽贓給您!這一切,都是柳夫人自導自演!”
柳綿綿一臉震驚看向蓮雲,不敢相信蓮雲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她立刻拉住沈懷川衣袖,表情戚戚,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侯爺,我不知蓮雲為何要指控於我,自懷孕以來,我便事事小心,生怕孩子出一點意外。侯爺,這可是我和你第一個孩子,你信我。”
說完,又看向蓮雲,“蓮雲,如果你是受到誰的威脅,可以告訴我,我和侯爺定會為你做主。”
沈懷川不相信柳綿綿會做出這種事,聽見這話,當即認為是溫音榮收買蓮雲,演了這出戲。
大手一揮,直接讓人將蓮雲拖下去,不再聽她任何一個字。
“溫氏,沒想到你心機如此深沉,侯府容不下你,我現在便......”
話未說完,直接被溫音榮打算,她冷眸看向柳綿綿。
“妹妹既差點流產,我認識一神醫,對這方麵很是在行,連孩子哪日懷上都能診的出來,便請他來給妹妹看看,畢竟是侯府的血脈,可不能出差錯。”
柳綿綿一下子後背發涼,那晚沈懷川並不在府中,若是被診出......
“隻是......”
溫音榮話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一臉猶豫,可看向柳綿綿的眼神卻滿是玩味。
剛被打斷的沈懷川,見溫音榮支支吾吾,更是來了脾氣。
“溫音榮!你又耍什麼把戲?”
她長長得歎了口氣,一句話將所有人驚得連呼吸都忘了。
“隻是,妹妹肚子裏的孩子是侯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