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綿綿看著更是感到莫大的羞辱,剛準備繼續辱罵,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
忽的便癱坐在地上,發出哎呦哎呦的聲音。
沈劉氏進入院子。
因之前的齟齬,沈穆昭對沈劉氏不喜,是以沈劉氏借口外出祈福,直到宴會結束才回來。
誰知甫一回來便聽說接風宴上溫音榮鬧出亂子,徑直來到院中。
命婆子將柳綿綿扶起後,厲聲指責:“溫氏,鬧了一天,你眼裏可還有這個侯府半分?”
“不知婆母覺得我做錯了什麼?”
看著溫音榮這氣定神閑的模樣,沈劉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擾亂宴會,不顧侯府顏麵,又欺負柳氏,你還敢說你沒做錯?!”
溫音榮點了點頭,毫不在意。
“今日侯爺當著永寧將軍和眾賓客的麵承諾明日歸還所有嫁妝,婆母與妹妹與其在這討伐我,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把嫁妝補齊。”
“碧雲,送客。”
聽到“永寧將軍”這四個字,兩人的臉色都忍不住發白。
沈劉氏隻知溫音榮鬧事,卻不知中間還有沈穆昭的事,看向溫音榮的眼神淬了幾分惡毒。
也不知這賤人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得到沈穆昭的庇護。
沈穆昭手段向來雷霆,若是真惹怒他,被發難,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雖多了幾分恐懼,卻也不想就這樣放過。
“溫氏莫不是忘了,你如今是懷川的妻子,夫妻本是一體,你卻聯合他人對付你的夫君,妥當嗎?”
端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柳依依附和。
“姐姐怕是也忘了,平兒在侯府也是要花錢的,既然要分清錢財,不如清算一下,平兒花了多少,好用你的嫁妝來補。”
話音落下,見溫音榮低頭沉默不語,臉上漸漸染上得意。
突然,溫音榮輕笑,“平兒是侯府嫡子,他的父親是昌平侯沈懷川,父養子本就是天經地義,還是說,侯爺不認平兒,不願意養?若真如此,我便去官府,自請和離。”
一番話說得淡然,卻如平地驚雷震驚了所有人。
春.宮圖、沈平生病無醫、擅自挪用發妻嫁妝......已是丟盡顏麵。
若是再鬧到官府,弄一個昌平侯不願養育兒子,發妻忍受不了,提出和離的案子。
恐怕整個昌平侯府都會淪為京中笑柄。
“婆母,你看溫氏那囂張的模樣。”
柳綿綿看著沈劉氏臉色越來越黑,心裏止不住高興,不料卻被指責。
“行了!倒是你,懷著身孕還敢去鬧,若是傷到腹中胎兒,仔細你的皮。”
柳綿綿知道沈劉氏很看重這個孩子,當即乖巧點頭,承諾會照顧好。
沒有錯過柳綿綿一閃而過的緊張,溫音榮勾了勾嘴角,開口,“是呀妹妹,畢竟是侯爺的孩子,不似旁人,總歸是要金貴些的。”
聞言,柳綿綿扭頭看向溫音榮,正好對上她臉上那抹飽含深意的笑容。
溫音榮說完,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轉身回房,關上了門。
柳綿綿臉色瞬間慘白。
溫音榮的笑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知道些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
她失魂落魄,腳步虛浮地離開,連沈劉氏叫自己都沒聽見。
待柳綿綿等人離開後,溫音榮寫了張字條,讓碧雲送出去。
碧雲看了字條後十分震驚,見溫音榮態度堅決,悄悄離府。
回到房間,柳綿綿猶豫許久,叫來蓮雲,低聲說道:“你去查一下,關於那件事,溫氏那賤人究竟知道了什麼?”
蓮雲立刻意會是何事,忙不迭前往調查。
而得知柳綿綿不舒服的沈懷川連忙趕來,著急詢問:“怎麼了綿綿?母親說你臉色不好。”
沈懷川坐在床邊,將柳綿綿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沒一會兒,委屈的聲音響起:“沒事的,侯爺。隻是突然疼了一下,現在沒事了。妾身隻是想再去勸勸姐姐,沒想到她竟然用孩子威脅,還......還敢對婆母那般說話。”
“綿綿受苦了,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個賤人!乖,先休息。”
沈懷川抱著柳綿綿,兩人便這樣沉沉睡去。
晨光熹微,早春的清晨還透著一股涼意。
沈懷川卻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皺眉安撫好柳綿綿。
起身出門,看見溫音榮帶著下人站在院子裏。
“溫氏!大清早你又在鬧什麼?”
溫音榮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隨意行了個禮,“好心”提醒道:“侯爺答應今日還我嫁妝,我怕侯爺貴人多忘事,便來提醒。”
邊說邊拿出那張字條晃了晃。
“你!”
沈懷川指著溫音榮,你你你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出來。
半晌,才帶著一副看透以及憐憫的表情看著溫音榮開口,“溫氏,你莫不是想借這一套來引起本侯的注意,好讓本侯憐惜你吧?見本侯和綿綿溫存一夜,便忍不住一大早趕來找麻煩。”
溫音榮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沈懷川的臉皮是那麼的厚,更是對她當年眼瞎看上沈懷川而後悔。
“侯爺腦子有問題不如讓大夫開點藥,拿回嫁妝我便立刻離開,您和柳夫人想如何便如何。”
語氣平淡,生怕再給沈懷川造成一絲一毫的錯覺。
但沈懷川似乎堅定認為這不過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段,“今日隻要你承諾將所有嫁妝送於本侯,本侯日後必定像待綿綿一般待你。”
溫音榮懶得再周旋,直接戳穿:“侯爺若是還不上直說,永寧將軍府不遠,我可以現在去幫侯爺求求情,讓將軍寬恕幾日。”
而就在兩人爭論間,蓮雲悄悄進了屋,柳綿綿見狀急忙詢問:“如何?查到什麼?”
蓮雲搖搖頭,“不曾,那件事十分隱秘,溫氏剛回來不可能查到。”
見柳綿綿低著頭沉思,蓮雲低聲獻策:“若夫人不放心,大可借外麵這機會陷害溫氏,將孩子流掉。”
“如此一來,既可以除了溫氏,解除孩子的後顧之憂,還能趁機不還嫁妝,一箭三雕。”
柳綿綿眼睛一亮,當即讓蓮雲將自己扶起來,隨意披了件披風便走出房門。
“夫君,姐姐......”
溫音榮並未錯過蓮雲進入房間,看見柳綿綿出現,挑了挑眉。
沈懷川正準備教訓一下溫音榮,聽見聲音,急忙轉身將柳綿綿扶住,被柳綿綿輕輕拂開。
隻見柳綿綿徑直來到溫音榮麵前,拉住她的手,涕零如雨,“姐姐,別再和侯爺置氣了。都是妹妹的錯。我給你磕頭,隻要你能原諒我。”
“鬆手。”
溫音榮滿臉不耐煩,正準備將手收回來,柳綿綿閃過一絲得意,隨後便如遭受巨大外力一般,整個人向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