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裏孤兒院。
這是我長大的地方。
我沒想到隔了三年,這件刻意的被我忘掉的地方,以這樣一種方式再次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不過很快我就發現,四周的氣氛有點兒不對。
我問了苗苗那句話之後,房間之中除了魚缸裏邊的氧氣泵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聲音。
他們幾個人,齊刷刷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不是,你們看我幹什麼啊?我真沒想起來這件事情。”我慌亂的解釋了一句,又對著周赤山說,“在認識你之前,我根本沒聽過十三局這個名字,更不用說和十三局有什麼牽扯了。”
“你別多想,我們沒懷疑你。”周赤山對我說。
我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這時,苗苗用胳膊肘輕輕的捅了下周赤山。
“羽啊,這個......”周赤山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便秘一樣。
我看了他一眼說,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現在是第三小隊的一員,服從你的安排。
可周赤山卻上下打量著我。
那樣子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玩意兒一樣。
“不是,周隊,你看我幹啥呢?”我裏邊有點發毛。
這個時候周赤山卻點了點頭,“真像啊!如果不是知道你小子的底細,我以為我們身邊混進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什麼意思?
我一臉茫然。
“你自己看吧。”周赤山把剛才老歪提供的那些照片遞給我。
我隻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這不會是合成的吧?”我難以置信的驚呼了起來。
照片上拍攝的角度和環境都不同。
有穿著警服的,有騎著摩托的,還有開車的,還有一張,正在一個小攤子上吃麵。
那個人的那張臉,簡直和我一模一樣。
“這真不是我啊。”我慌亂的翻看著照片喊了起來。
冷不丁的我肩膀上冒出了一隻手,嚇的我渾身一個哆嗦。
轉過身去,卻發現是苗苗。
“你放心吧,知道不是你。我們調查了,他的行動軌跡和你沒有重疊的地方,那時候你剛工作,而徐淮已經工作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點了點頭,“這也太像了吧。”
“是啊,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哪怕是有一些人長得很相似,卻也不會相似到這個程度,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裏邊刻出來的一樣。”代號土地的小山子感慨了起來。
這個時候周赤山問我,“你怎麼看?”
我皺了皺眉頭,“這我真不知道怎麼看,你讓我緩緩吧。”
“那就說說幸福裏的事情吧。”周赤山想了想說道。
“我在幸福裏長大的,但是過的並不幸福。怎麼說呢,幸福裏這個名字,和這個孤兒院,一毛錢關係沒有。”
隨著提起這個名字,記憶中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經曆,再一次浮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幸福裏,最開始的院長是個老奶奶,我們叫她王奶奶,人很不錯,不過後來病死了,上麵調了一個新的院長過來......”
我點了一支煙,用力的吸了口之後,接著和他們說起幸福裏的事情。
按照規定,上邊定期的會給幸福裏發放一部分補助,一部分是錢,一部分是物資。
但是新來的那個狗東西太不是人。
他很貪。
在錢上動手腳不說,物資也被他倒賣了不少。
可他這還不滿足,居然和一些企業啊什麼的簽訂了合同。
派孤兒院裏邊的一些孩子去參見企業的一些活動,比如說歡迎儀式啊,或者什麼的。
給外邊的說法是,讓孩子們和外界的社會接觸,避免他們成長的過程中自卑,另外就是讓跟多的人看到孤兒這個群體,也能給幸福裏拉來一部分的愛心捐贈。
可事實上呢?
他私底下和那些企業簽訂了合同,安排出去的孩子,都是有演出費用的,這些費用全部進入了他自己的口袋中。
後來有孩子出去無意中說出去之後,引來了外界的一些猜測和報道。
這家夥直接安排了人開始用軍事化的方式管理整個孤兒院,對孩子們非打即罵。
為了多賺點兒錢,他直接把這些孩子當作了撈錢的工具,各種找借口不讓孩子去上學,其實不過是為了避免耽誤他賺錢的速度罷了。
這家夥也知道這樣下去時間長了不行,很容易引發外界的報道。
所以他就安排了一些孩子去重點學校,這樣孩子們考上大學之後,更多的人都會關注幸福裏的光環。
而我,算是比較幸運的那個。
被選中成為了本地重點學校的學生,他交給我和那些被選中的孩子的唯一的任務,就是學習。
而且必須要成績好。
一旦成績不好,就會被殘酷對待。
輕則毆打,重則關小黑屋。
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之下,我們雖然考上了大學,但是那段記憶,卻永遠成為了我心靈上的禁區。
不堪回首。
“在我大學最後一年,孤兒院中發生了一場大火,有兩個孩子不小心被燒死了。而外界介入之後,那家夥的事情也被發現爆料了出來。”
“他被判了刑。幸福裏孤兒院剩下的孩子也被轉移到了別的孤兒院,幸福裏就這樣消失在了那一場大火中。”
我說完之後,他們幾個看著我都有一點兒不忍。
苗苗更是眼睛都紅了。
“都過去了,小陳,你別難過了。”
說著她居然伸出手抱了我一下。
而我在和她接觸的那一刻,不由的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