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全家一起旅行。
媽媽和弟弟一起坐飛機頭等艙,而我坐58小時硬座。
結果我遇到了男人霸座,把我打到搶救失效死亡。
再次睜開眼睛,我回到訂車票這一天。
1
“梁梨梨,剛好你以前沒坐過硬座,剛好體驗一下。”
上一世,我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為從來沒有吃過的苦而感到期待。
媽媽伸手:
“你看媽媽,為了賺錢,手都劃破了。”
傷口分明是她做美甲的時候不小心滑出來的。
我輕笑:
“媽,不用省這個錢,也給我買一張飛機票吧。”
媽媽一聽就不樂意,嘴巴一歪:
“你這丫頭片子,就喜歡浪費錢。聽媽的話,趕緊買張硬座的票,不然就搶不到了。”
上一世的我一臉天真:
“要不媽媽,我們全家都別坐飛機了,這樣更省錢。”
媽媽急切地打斷:
“你見不得我好是不是?居然要我去做低檔的火車?”
我點頭:
“行。給你買一張機票,我和弟弟一起坐58小時硬座。”
媽媽急得跳腳,揪我的耳朵:
“你弟弟年紀那麼小,居然讓他跟你一起受罪。”
我有些委屈:
“買票花的是我的工資啊,不省著點,我這個月吃什麼喝什麼?”
媽媽極力反對:
“我一個人坐飛機太孤單了,必須要你弟弟陪著我。”
我心裏一陣酸楚:
“好啊,你想讓弟弟也坐飛機,那就用你自己的錢給他買飛機票好了。”
我不再理媽媽,進了自己的房間。
上一世,直到出發前一天,我都以為弟弟要跟我一起去坐58小時的硬座。
出發打車的時候,我一看微信,卻發現隻剩下0.88元。
我心裏一驚,顧不上司機的催促,查詢賬單發現,不知道誰用我的微信,訂了兩張飛機頭等艙的票,直接花掉了我一個月的工資。
我扭頭去質問媽媽,媽媽卻催促我:
“讓你打個車,怎麼那麼慢?”
“我手機裏還剩0.88元,怎麼打車?你怎麼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訂飛機票呢,而且還定的是頭等艙。”
媽媽有些心虛,但又快速地反客為主,反過來指責我:
“你媽媽我活了一輩子!沒有坐過頭等艙,好不容易有機會坐了,你還眼紅,是吧?”
司機不耐煩地按喇叭:
“快點上車,你們還走不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耽誤行程,於是咽下了這口氣,上了車。
到了火車站,媽媽把她的兩個大行李箱和一個大背包扔給我:
“你訂的是火車,就在這裏下車吧。我們到前麵的機場去。”
我愣愣的看著呼嘯而去的車子,咬了咬牙,費勁巴拉地順著人群上了火車。
東西實在太多太大,火車上又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我走得很慢。
費了好大的勁,我還是找不到自己的座位。
就在這時,手機叮咚一聲,是媽媽發來的消息。
照片裏,是一個寬敞舒適的座位,媽媽和弟弟坐在那:
“頭等艙真的太舒服了。空姐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他們喝著空姐送過來的牛奶,慢悠悠地等待著飛機起飛,而我還在苦苦地尋找屬於自己的座位。
轉了一圈,我上前去問:
“你好,叔叔,這裏好像是我的座位,你應該是坐錯了。”
2
男人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皮膚黝黑,塊頭很大。
他抬起一雙眼眸,透著幾分凶光。
我瞬間被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一想到,還有58個小時要熬過去,我不能沒有位置坐,所以隻能鼓起勇氣。
對方冷哼一聲,上下打量我,嘴裏嘀咕著:
“原來是個瘦弱的小姑娘啊。”
我能清晰地聽到他語氣裏的輕蔑。
他別開頭,絲毫沒有理會我的意思,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我深吸一口氣:
“不要坐別人的座位,這是我的位置,快點起來。”
不知挑動了男人哪根筋,他刷的站起來,啪的給了我一巴掌。
我手裏本就拿著東西,一個重心不穩,砰的一下摔在地上。
我隻能去找乘務員。
乘務員嘴上應著待會兒會過來看看,可是我站在走道裏等來等去,沒有等到乘務員過來處理。
因為我站在自己的座位旁邊太久,又惹得男人不耐煩,他叼著煙:
“滾一邊去,別在這裏礙我的眼。我告訴你,老子就坐在這裏了,你能怎麼樣?”
他再次將我推倒在地。
我徹底壓不住內心的火氣,衝他大喊:
“你沒素質,你搶了我的座位!”
這句話徹底惹怒了他,他騎在我的身上,猛扇巴掌。
我被打得天旋地轉,腦子嗡嗡作響。
他將我拎起來:
“說我沒素質?那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沒素質。”
他拽住我的頭發,猛地將我整張臉,埋進他的腋窩。
一股惡臭湧滿整個鼻腔,我幾乎吐出來。
我慌張地掙紮,他卻使勁按著我的後腦勺,哈哈大笑:
“讓你嘗一下男人的味道。”
周圍沒有一個人製止,都不想多一事。
我咬住他的胳膊。
他痛得大叫,猛地將我往後甩。
我不知道磕到了什麼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大聲呼喊乘務員。
乘務員不耐煩地過來:
“幹什麼!幹什麼?”
看到我躺在血泊中,他才愣了一下,快速拿起對講機。
等我被送到醫院,一切都已經遲了。
搶救無效死亡。
此刻。
媽媽又讓我給他和弟弟訂一張飛機票。
我笑著點點頭:
“好啊,我給你們一人訂一張頭等艙。”
媽媽瞬間喜上心頭:
“哎呀,梨梨,你果然是懂事了。”
她欣喜過後,又小心翼翼地問我:
“那你給自己定的是飛機票嗎?”
我搖搖頭:
“頭等艙的機票太貴了,給你們訂完票後,我也沒多少錢了,我給自己訂一張硬座就好。”
媽媽聽後,鬆了一口氣。
接著一臉心疼:
“哎呀,讓你坐58個小時的硬座,簡直太委屈你了,媽媽心疼死了。”
我輕笑了一聲,假裝低頭在手機上操作著買頭等艙機票。
“行了,一切就緒,就等出發了。”
媽媽拿出一盤牛肉:
“我的好女兒,來嘗嘗媽媽專門為你做的。”
牛肉稀稀散散的,一眼就知道這是她和弟弟吃剩下的。
要不是我今天給她訂了頭等艙機票。
她連這些剩下的,都不肯拿出來。
“你下個月什麼時候發工資啊?媽媽想買一件大衣,要足足4千塊呢。”
我這個月的工資剛給她買機票。
她已經盤算著我下個月的工資該怎麼花了。
3
房間裏傳來弟弟打遊戲的聲音。
媽媽衝進臥室:
“好兒子。你姐訂了頭等艙的機票,我們去新疆玩。”
弟弟頭都不抬:
“梁梨梨,你別坐頭等艙了,省下來的錢,給我充遊戲皮膚。”
媽媽欣慰地一笑:
“我兒子也太聰明了,你姐姐確實沒有買,她是硬座。”
我冷冷地看著媽媽和弟弟,想起上一世我搶救無效死亡。
醫院用我的手機,給媽媽打電話:
“是梁梨梨的母親嗎?......過來領她的屍體吧。”
媽媽搖了搖頭:
“梁梨梨,你在惡作劇?就因為我坐的是飛機,你坐的是硬座,所以就嫉妒媽媽,想跟媽媽耍手段嗎?”
醫生見媽媽不肯相信,於是給媽媽發去了死亡證明和我的遺體照。
媽媽愣了一下,接著,眼角滑落幾滴眼淚:
“梁桂林,梁梨梨死了,真的死了。”
弟弟擰了擰眉:
“別哭了,晦氣。”
媽媽擦掉淚水:
“氣死我了,養這麼大,才拿了一個月的工資,就死了,老天爺怎麼這麼耍我?”
她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哽咽:
“太虧了,太虧了,太虧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捶胸頓足。
弟弟也掉了幾滴眼淚: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省吃儉用,給我充遊戲了。梁梨梨,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呀?”
媽媽擦了擦弟弟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
“兒子,我們過兩天再回去吧,畢竟好不容易來新疆一趟,不好好旅遊一下,就回去,太可惜了。”
弟弟讚同:
“那就等我們旅遊完,再去醫院領姐姐的屍體吧。”
足足過去一個星期,醫院的人一直在催促,讓媽媽趕緊把我的屍體領走。
與此同時,媽媽正在湖邊自拍,卻被醫生的電話打斷,破壞了美麗的心情。
她氣急敗壞地衝著電話大吼:
“不領了,不領了!一個破屍體那麼著急幹什麼?能不能等我回去再說?”
醫生也是沒見過這樣的家長,不可置信地反問:
“你說什麼?你居然在外麵旅遊,你女兒死得這麼淒慘,你還有心情在外麵旅遊?”
一旁的弟弟搶過電話,理直氣壯地衝著醫生喊道: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沒有資格插嘴。屍體多放你們那裏兩天,又怎麼了?反正都已經死了,早領走或者晚領走,不都一樣的嗎?”
說完啪的一下掛斷電話,還把醫生的拉黑了。
醫生氣得要死,再也不管我的屍體。
我的屍體隻能晾在負一樓的停屍房。
還沒有任何防腐措施,很快就傳出了腐爛的臭味。
此刻,到了火車站,媽媽像上一世一樣,正準備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扔給我,我卻砰的一下關上車門,頭也不回走向火車站。
媽媽暗罵了一句:
“賤貨!不幫我拿行李就跑!”
我下了出租車,並沒有像上一世那樣進火車站,因為我訂的並不是火車票,而是飛機票,我又重新打了一輛車:
“師傅,送我去機場。”
4
沒一會兒,我到達機場。
媽媽給我打電話,透著氣急敗壞:
“梁梨梨,這個工作人員非說我沒有買飛機票,不給我打印登機牌,氣死我了。你趕緊替我罵死他,把付款記錄甩在他臉上。”
我應付:
“好,你等一下。”
過了一會兒,媽媽又打電話過來:
“你快點給我發付費訂單的截圖啊!”
我表現出慌亂:
“媽,我剛剛看了一下付費訂單,我好像不小心忘了給你和弟弟買飛機票。”
媽媽氣得跳腳:
“蠢貨!你趕緊現在買兩張飛機票。”
我十分為難:
“今天的飛機票全都賣光了,沒有了。”
弟弟咒罵:
“腦子裏是灌水了嗎?比豬都蠢。”
我不氣不惱,給他們出主意:
“要不這樣吧,我剛剛看了一下火車還有票。”
媽媽不顧機場有很多人,放開大嗓子大聲吼叫:
“你讓我58小時硬座去新疆嗎?你也太惡毒了吧!”
我無奈:
“沒有別的辦法了,媽。你就忍一下吧。”
媽媽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行吧,我們現在去火車站找你。”
又過了二十分鐘,媽媽的電話打來了:
“我們已經上了火車,你在哪坐呢?
我的座位上怎麼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臉的絡腮胡,長得有點嚇人呢?”
我一臉無辜:
“我在火車上上廁所呢。那個男人霸座了,你讓他起來,就說是你的位置。”
媽媽點點頭:
“我分分鐘讓他站起來,把座位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