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後,我幾乎守著那個空房子度過了整個孕期。
無論是數不清的孕檢,還是孕中期時候的抑鬱情緒,都是我獨自一個人熬過的。
明明從很久以前開始,宋哲就不再回家了,更別說給我做飯。
那麼宋哲對外宣稱的給老婆做飯,既然不是我,還能有誰?
還沒到揭穿秘密的時候,我笑著附和了校長幾句,便收拾好行李離開。
我開車帶著女兒回了家。
可到了家門口,那輸了千百遍的門鎖密碼卻怎麼也輸不對了。
一開始,我和宋哲的家並沒有設置密碼鎖。
五年前,為了省錢做科研,我們住著三百塊一個月的城中村。
有天我熬夜做完試驗後從科研室回家,卻在深夜被人強製撬開了門鎖。
所幸宋哲及時出現報警,才沒有釀成大禍。
那一次過後,宋哲說什麼都不願意我熬夜做科研。
他在滿是黴菌斑點的一室一廳裏,抱著我發誓以後一定要讓我住上大房子,用最安全的密碼鎖。
可就在日子越過越好的今天,我們一起挑選的防賊密碼鎖,卻用來把我防在了門外。
就在我想離開的時候,大門從裏往外地推開。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情趣內衣半搭不搭地掛在女人的肩上,朦朧的紗布披肩掩蓋不住皮膚上的紅痕。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師母啊......”
“師母有什麼事嗎?宋老師昨晚累壞了,還在床上躺著,有緊急的事情和我說,我來傳達就好。”
周南欣邊說邊挺了挺自己的孕肚,將披肩往下扯了幾分,大片的曖昧映入我的眼簾,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氣得發瘋,可現在,我無視周南欣的挑釁,徑直走進房間。
“我進來拿完我的東西就走。”
說著,我推著嬰兒車經過她往房子裏走去。
可就在我來到自己的房間時,卻發現肉眼可見之處一樣我的東西都沒有。
床頭擺著的,牆上貼著的,全都是宋哲和周南欣的合照。
照片記錄了他們在冰島看極光、在海裏追海豚、在山頂日出前接吻......
宋哲和她做了一切情侶之間會做但是卻沒和我做過的事情。
比起心疼,我更多覺得自己可笑。
五年的時間裏,我許過五次生日願望,都是同一個——
【希望宋哲今年能花多點時間陪我。】
宋哲總是笑著答應我明年一定會擠出時間來多陪陪我,卻一年又一年的食言。
到了今天我才終於知道。
原來他不是沒時間,隻是忙著陪他的女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