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薇薇已經去世啦!”
我大聲嘶吼著,任憑眼淚肆意流淌。
可沈澤俢卻嗤笑一聲,原本鬆動的心也強硬起來。
“孟舒,你為了爭風吃醋,還拿親生女兒的生命開玩笑!你這樣的人,怎麼配當媽媽?”
我根本沒說謊,可此時此刻無論我怎麼解釋,沈澤俢都不會信了。
畢竟在他心裏,我一向都是虛偽的,而林清妙母女則事事有苦衷,無論做什麼都會被沈澤俢心疼。
得到平安扣後,林清妙便纏著沈澤俢離開了。
我一個人無助地蜷縮在牆角,哭著昏睡過去。
夢裏,女兒死時的慘狀曆曆在目。
她是被生生疼死的!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都緊緊攥住我的衣角,小聲問我:
“媽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爸爸怎麼這麼討厭我?”
一聲聲稚嫩的詢問幾乎要將我的心碾碎。
不是薇薇的錯,都是媽媽太沒用了。
原本薇薇剛出生時,沈澤俢也是盡職盡責當過爸爸的。
可自從他的小青梅林清妙離婚,帶著女兒回國後,一切就都變了。
曾經沈澤俢心裏那個偏向我和女兒的天秤不知何時慢慢換了方向。
他換掉了原本的頭像,變成了一家三口的卡通簡筆畫。
可畫上的另外兩個人明顯不是我和女兒。
薇薇當初還以為爸爸是記錯了,懵懂地問我:
“為什麼畫上的薇薇是長頭發?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的短發?”
想起林樂樂那一頭和林清妙如出一轍的黑長發,我心痛萬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兒。
漸漸地,薇薇也察覺出來沈澤俢的冷淡。
過生日前一周,她鼓足了勇氣,像小時候一樣扯了扯沈澤俢的衣角,小聲詢問:
“爸爸,下周一是我的生日,你可以回家陪我和媽媽嗎?”
沈澤俢像是如夢初醒般才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
得到承諾的薇薇笑得很高興,提前一周就選好了生日那天要穿什麼衣服。
可那天晚上,我親手做了一桌子菜,和薇薇一起等到深夜。
沈澤俢也沒有回來。
我背著薇薇偷偷給他打了電話,可接電話的卻是林清妙。
“澤俢哥正陪樂樂玩遊戲呢,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吧!”
這語氣簡直如同她才是沈澤俢的妻子。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頭就看到了低著頭的薇薇。
她穿著精心準備的公主裙,小小的身子靠在牆上,密長的睫毛掩蓋起眼裏的失落。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懂事地安慰我:
“媽媽,沒關係的,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那一瞬間,淚水奪眶而出。
可這場生日終究沒能好好過下去,在薇薇要吹滅蠟燭許願的前一秒。
沈澤俢便回來了,他二話不說就拉住薇薇的手,語氣焦急道:
“樂樂心臟病突發,急需用血!你的血型和她一樣!”
薇薇的手腕被抓得通紅,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爸爸,你還沒祝薇薇生日快樂......”
可這話還沒來得及落進沈澤俢耳朵裏,便被黑夜的冷風吹散了。
抽血時,我想進去陪女兒。
可沈澤俢卻擋住了我,語氣冷漠道:
“你在電話裏羞辱清妙,這是對你的懲罰。”
看著他身後眼眶泛紅可嘴角勾起的林清妙,我的心臟像是被錘子狠狠劈成了兩半,疼到難以呼吸。
那一夜,任憑我怎麼哭求,都沒能見到女兒一麵。
直到第二天,才看見雙眼緊閉,臉色發白的薇薇。
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