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抱著高熱驚厥的兒子在醫院治病時,看到了老公女同事發的朋友圈。
【感謝方洋哥百忙之中還幫我搬家。】
打去視頻電話,他穿著浴袍躺在女同事床上,語氣不耐。
“兒子不就是點小感冒,徐夢剛進公司人生地不熟的,我幫幫忙怎麼了?”
電話隨即掛斷,再也無法接通。
我顫抖著手簽下一張張病危通知書,盯著急救室的大門流幹了眼淚。
他是討好型人格,贏得了所有人的喜歡,唯獨把情緒垃圾留給了我。
我默默回了三個字:“離婚吧。”
“你不要再鬧了行不行,忙了一天工作又幫忙搬家我已經很累了!”
方洋打來電話,聲音是壓製不住的煩躁和疲憊。
“你快來醫院吧,你知不知道兒子他——”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找他幫忙的人很多,我們的通話經常被新的來電頂掉。
特別是最近一年他升了主管,我們已經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我瘋狂地撥著號碼,一遍又一遍,直到急救室的大門打開,護士將兒子推了出來。
“大夫,晨晨他怎麼樣了,一定沒事了對不對?”
我撲上前抓住大夫的衣襟,仿佛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大夫拍著我的手,欲言又止,過了很久才開口:
“命是保住了。但送來的太晚,病毒攻擊大腦引發腦膜炎,就算醒過來,恐怕也不能正常生活了。”
腦膜炎?
不能正常生活?
我險些摔倒,隻能死死抓著病床的扶手。
“您的意思是......晨晨他......”
“他會變成低能兒,以後多多複健,還有希望可以自理。”
回到病房後,望著昏迷的兒子,我的心仿佛被千萬根針刺一樣痛。
兒子感冒這三天,我沒睡過一個整覺。
每天晚上我都定了七八個鬧鈴起來摸他的體溫,燒得高了就趕緊給他吃退燒藥。
之前也看過大夫,說是隻要別燒壞腦子,按時吃藥就不會有問題。
可昨天我實在吃不消。
跟方洋交代好讓他守著就睡了過去。
沒想到醒來時他沒在家,再摸兒子的額頭,簡直燙得不像話。
“方洋,你真覺得是個人就比我們重要嗎?”
發去最後一行留言後,我給媽媽打去電話。
“淺淺,出什麼事了嗎?”
還沒等我說話,媽媽已經從我急促的呼吸中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
“媽媽,晨晨他出事了......我們在醫院......他......”
我哽咽著說不出話,媽媽急忙說:“別著急,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等兒子醒來時,媽媽已經到了。
可四歲的兒子嗯嗯啊啊的,竟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
他眼神渙散,嘴角時不時地抽動,扯得我的心也跟著一起疼。
“方洋呢!出了這麼大事他去哪了?”
媽媽掏出手機要給他打電話,又被我攔住。
朋友圈裏看得清楚。
他還在徐夢家裏,穿著那身粉色卡通浴袍,幫她調試洗碗機。
徐夢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碰觸著他脖子上的皮膚。
【哪有方哥這麼好的男人,求嫁!】
方洋還在下麵回了個害羞的表情。
他有時間看手機,卻沒有時間回複我的信息和電話。
難道他真以為我會無理取鬧到拿兒子的生命開玩笑嗎?
“我們回您那兒吧,方洋他......不配當丈夫,更不配當爸爸!”
媽媽沒有再多問,叫了輛車帶我們回到南城家中。
我急忙聯係附近的康複醫院,給兒子安排複健。
沒想到去醫院谘詢的路上,我又碰到了方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