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霍司禮認識十年。
分分合合數次都是我先低頭。
直到我親眼見證他向那個女孩求婚後,
我才知這麼些年對他誠摯的愛,一文不值。
之前他向我提出了七次分手,我都沒同意。
可這一次,是第八次,不過提出分手的是我。
在昏暗的路燈下霍司禮一步步走向我:
“念念,我知道錯了。求你給我個機會,我真的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我退後一步,淡漠的看著他。
“可我不想,因為,你不配了。”
1
雲城不常下雨。
但今年入春以後已經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雨。
霍司禮一身醉意歸來後,進屋便伸手想脫下我的衣服。
我才做過闌尾手術,腹部還在隱隱作痛。
這一次,我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這在以往絕對不可能,我不管如何都會迎合他。
霍司禮一怔,帶著些許不快地開口:“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我點了點頭,拉過被子蓋住大病初愈的身子。
記得他在出差前,告訴過他我住院了。
可現在他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黑夜中,被拒絕的霍司禮走到窗台邊,指尖燃出星點。
然後他掏出手機。
黑夜中傳出他的輕笑。
我不解地望向他問道:“有什麼開心的事嗎?”
他暗滅手機,起身拿起外套,在黑夜中碾滅煙頭:
“我們分手吧。”
我突然從床上坐起來:“為什麼?”
這已經是第七次他提出分手了。
每次都是我先道歉服軟。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在想脫我衣服的人,下一刻就可以說分手。
他穿上外套,隻吐出了三個字:“有點煩。”
然後關上門消失在黑夜中。
窗外雷聲陣陣。
一場暴雨傾瀉而下。
可依然沒阻止住霍司禮離開的步子。
2
外麵還是陰天。
我雙手捧著咖啡汲取熱度。
閨蜜宋媛擰著眉頭勸我:“要我說,這次不然就算了,分分合合多少次,每次都是你低頭去找他,卑微換不來愛情!”
我看著咖啡裏起起伏伏的泡沫,陷入回憶。
我與霍司禮認識十年,在一起了六年。
霍爺爺總勸我們要早早點結婚,好讓他早點抱重孫。
可霍司禮都以我們戀愛時間過短來拒絕。
父親母親常年在國外,我在霍家的時間比在我家的時間都長。
所以我和他在一起,是願意嫁給他的。
可每次說到這樣的話題,他總說。
蘇念,我希望婚姻不是你的束縛,而我們最好的關係便是,我愛你,但你是自由的。
我相信他愛我,所以每次分手後我都主動找他和好。
他抱著我說,念念,我愛你,謝謝你相信我。
之後我們默契的不再提結婚的事。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今天,分手的話題又在此被重新提起。
宋媛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模樣,用手指輕點著我的額頭道:
“蘇念!大學時,你是係花,也是教授曾經誇過最有前途的學生,可你看看你現在都變成什麼樣了?!你清醒點好嗎?要是霍司禮愛你!早就跟你結婚了!”
我抬頭:“後天是霍司禮的生日,我想......”
“蘇念念!”宋媛大聲喊我,隨後沉沉的歎了口氣:“這次,就算了吧,念念,霍司禮他不適合你。”
“可我們在一起六年了,霍爺爺也說明年就讓我們結......”
宋媛見我還在掙紮,直接一句話澆滅了我所有的希望。
“齊笙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我如遭雷擊。
齊笙。
那個曾讓霍司禮在大學城跪了一天的女人。
那個曾讓霍司禮不惜與霍家決裂的女人。
那個站在我麵前曾說,霍司禮是她不要了送給我的女人......
“她小提琴巡回演出,昨天晚上就回來了。”
人來人往中,霍司禮那句我們分手吧不停在耳邊徘徊。
原來,他說分手。
並不是毫無理由。
3
新聞裏,齊笙一身白色衣裙,閃光燈下她說:“這次回雲城演出,是我的榮幸,但或許,也會是我的歸途。”
記者繼續問:“那您會留在雲城嗎?”
齊笙看向屏幕,含情脈脈:“為了他,也許會。”
“請問是否好事將近......”
她眼睛裏盛滿笑意,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我突然胃裏翻滾,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幹嘔起來。
鏡子裏的我憔悴無比。
也是。
自從霍司禮說分手到現在,我沒吃過一口飯,也沒睡過一次覺。
我忽然覺得,這次不管怎麼低頭,也許霍司禮都不會再和我和好了。
我起身走近臥室開始收拾行李。
看著所有的行李都不足以裝滿一個箱子,我在黑夜中笑出聲來。
冰箱裏還有昨天在市場買的排骨。
因為他最喜歡我做的菠蘿小排。
我將箱子放到玄關,打開冰箱準備給霍司禮做最後一頓飯。
打算好好的告個別。
自此以後,就算了吧。
4
進門後的霍司禮看見我後,似乎有些驚訝:“你......還沒走?”
我放下最後一盤菜,將圍裙取下看著他:“就這麼急切嗎?”
他一愣,隨後拉了椅子坐下,看著桌上的菜:“畢竟已經分手了,再住一起不合適。”
我冷笑:“之前你在我身上賣力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抬頭:“念念,要不......我們先暫時分手,因為我現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我本來打算和你結婚的,但現在齊笙回來了......我不知道......”
“你不用糾結了,霍司禮,你記住,這次分手是我說的。”
我走到玄關處去拉行李。
他起身按住我的手:“念念,濱江路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你先住那裏,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我看他。
然後笑道:“好。”
霍司禮重重的舒了口氣。
可還未來得及再開口,門外齊笙就打開了門。
她的眼睛在我身上巡視後,目光放在霍司禮安附在我手背上的手,隨後一笑:“好久不見。”
霍司禮慌忙的拿開了手,從齊笙手裏接過行李:“我說接你,你非不讓。”
齊笙像個女主人一樣換了拖鞋看著我:“記者太多,怕影響你。”
隨後將手搭在霍司禮的肩膀上,撒嬌的問:“想我了嗎?”
霍司禮躲閃,將齊笙的手擒在手裏看著我:“念念,乖。”
我拉著行李看向齊笙:“祝你們百年好合。”
霍司禮。
我永遠不會再乖了。
5
我曾畢業於最優秀的翻譯學院。
遞出的工作消息很快得到了回複,一個月內簽證辦理完畢,我就要飛往歐洲。
離開他家後我並沒有去他安排的地方。
而是直接定了一個月的酒店來熟知以後的工作環境。
電視裏播放著齊笙的八卦。
說是因為看見齊笙坐著專車從雲城最好的別墅出來,盡管戴了口罩和帽子,但她隨身帶的小提琴透露了身份。
記者將別墅大門口圍的水泄不通,都隻為找到齊笙的秘密情人。
可是網絡上清一色都是齊笙的演出,連一個關於她的八卦新聞都沒有。
我知道霍司禮的本事,攔不住那些狗仔,但是網絡上的新聞還是有本事封鎖掉的。
齊笙站在會場說自己的表演在三日後霍氏大樓的十九層。
霍家大樓十九層要三個月提前預定才能有資格,而能拋開規矩定下十九樓的,隻有霍司禮本人。
我關掉電視。
實在是不想看關於他們的新聞。
卻沒想到霍司禮竟然還有臉打來電話。
“蘇念念,你什麼意思?你沒去我給你安排的地方?!”
“你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我找人去接你!”
“我說了你不要任性好嗎?!我隻是需要時間考慮清楚我們的關係!我......”
我直接按掉電話,把他的電話拉黑。
需要考慮的是我,不是他。
6
表演前夕,網上爆出一個大瓜。
說是齊笙被人金屋藏嬌了。
她頻繁出入別墅,每次出現都捂得嚴嚴實實。
便有狗仔大膽猜測,她做了別人的金絲雀,並且有很大的可能是第三者。
報道一出,齊笙所有的社交賬號紛紛湧入大量的黑粉,怒罵她破壞別人的家庭。
而本來定好的巡回演出被推後了三日。
她站在發布會上哭哭啼啼:“我真的沒有,請各位網民相信我......”
視頻裏,霍司禮緊皺的眉毛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可記者們的問題尖銳至極:“既不是三兒,那為什麼頻繁出入雲城別墅,據我所知,您坐的專車是本地車,並且很難買到,請問車主又是什麼人?”
一句句逼得齊笙眼淚不停的往下掉,咬著下唇不願意開口。
記者們的閃光燈劈裏啪啦的照個不停。
霍司禮在這樣的環境下站在了記者麵前:“齊笙不是第三者,她住的別墅是我的。”
記者將話筒遞給霍司禮:“您就是齊笙小姐說的那個他嗎?”
齊笙望向霍司禮,小聲問:“這樣霍爺爺會不會怪你?”
如今這樣的情況,霍司禮如果不下場,齊笙的職業生涯就要被毀了。
可就算是這樣,齊笙竟然還在為自己著想,霍司禮這麼想著,隨後再次麵對記者:“是的,我與齊笙小姐是男女朋友關係,並且我打算跟齊笙小姐求婚。”
隨後他當著眾人的麵前跪了下來。
那枚戒指在閃光燈下刺的我眼睛疼。
終究不是他不想結婚,而是他想結婚的對象不是我。
7
經過霍司禮的求婚。
齊笙名聲大噪,演出也獲得成功。
而與此同時,霍司禮敲響了我酒店的門。
我看著霍司禮,詢問的話還沒問出口。
他便抓起我的領子質問:“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隨後將我往後推搡。
胳膊撞在玄關處的大理石上,疼得我呼出聲:“霍司禮!你有病吧?!”
他將一大疊資料甩在我的臉上,鋒利的A4紙險些劃傷我的臉。
“你敢做就不敢承認嗎?!”
我撿起地上的紙看著上麵的東西。
齊笙所有的黑粉言論皆出自我筆記本的IP。
可我的筆記本早就在幾天前丟失了。
對於眼前的證據我沒法解釋,也不想解釋。
“你有什麼不滿你直接對我說就好了!你毀掉齊笙的職業生涯對你有什麼好處?就是因為你嫉妒她就可以這麼肆意妄為嗎??!”
我嫉妒她?
嫉妒她分數線夠不上本科才去藝術院校學小提琴嗎?
我一個係花和教授都推薦的學霸怎麼會嫉妒她?
如果不是因為霍司禮喜歡她。
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名字。
“念念,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看來我跟你分手是對的。”
我笑出聲:“霍司禮,你是不是忘了,是我提的分手,是我甩的你!”
門外齊笙看著一地狼藉,便伸手去拽霍司禮:“行了,這事也過去了,她也是因為嫉妒失了心智,我都不怪她了,你也別怪她了。”
我將手裏的證據直接摔在了齊笙的臉上:“綠茶我見多了,我告訴你,這樣的手段都不夠我看的!”
霍司禮將齊笙護在身後:“人齊笙也是好心提醒你!你別......”
我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臉上:“閉嘴!帶著你的未婚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