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升選擇妹妹後,我的第九十九次攻略宣告失敗,被係統降下懲罰。
心臟被電流貫穿,我蹲在地上,承受著萬箭穿心的痛苦。卻聽見傅雲升說:
“謝琪,你耍心機的樣子,真讓人討厭。”
我絕望抬頭,卻見他正動作輕柔地給妹妹指尖貼上創口貼。
百世輪回,我早已心力交瘁,求係統幫我更換攻略對象。
勉強托著行李走到門口,男人揶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開個價,這次想要多少?。”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傅雲升的舔狗。
賭我不超過三天,就會灰溜溜滾回到他身邊。
可當我真音信全無時,傅雲升卻瘋了。
再見麵,他如同行屍走肉。
而我卻和新的攻略,在婚禮現場交換戒指。
1
拖著行李箱走出正門的時候,傅雲升突然喚人攔下了我的腳步。
“謝琪,把我母親留給你的東西留下。”
我緩緩摸上脖頸,這條項鏈是我輪回百次得到的唯一真心。
看我不舍,傅雲升陰沉地臉一把奪過。
項鏈在脖子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我疼得皺眉,可男人卻嗤笑一聲。
“裝什麼可憐?這些年你耍的手段還不夠多嗎?”
“去給姝兒帶上。”
他將項鏈隨手扔給身後的謝姝,後者得意地衝我揚起下巴。
忽然想起第九十八次輪回時,我因不願將東西讓給謝姝,被傅雲升命人打到住院。
我垂眸蓋住泛紅的雙眼,親手取過沾血的項鏈,戴在謝姝的脖子上。
傅雲升有些詫異,難得地對我露出了幾分好臉色。
“謝琪,要是你一直這麼乖,我會考慮以後每天陪你五分鐘。”
我微不可查地扯出一抹苦笑。
不知怎的,謝姝剛帶上項鏈,就吵嚷著脖子發癢。
傅雲升看到她上麵泛起的紅疹,立刻心疼地安慰女人,喚來了家庭醫生。
我看著他因為謝姝的一點點小事就著急地忙上忙下的模樣,嘴角的苦澀更甚。
第九十七次輪回的時候,我因為流產下體止不住地流血,奄奄一息。
那時的他,卻忙著陪謝姝過周年。
聽到我流產的消息,也隻是厭惡地對管家開口。
“真是個廢物女人,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住!”
“讓她吃點止血藥後起來打掃衛生,千萬不要讓小姝聞到血腥味,她暈血。”
我苦笑著搖頭,轉過身正要再次離開,卻被男人拉住了手腕。
“你把小姝害成這樣還想跑?”
他麵色陰鷙,看著我的眼神像在審問罪大惡極的犯人。
“說!你究竟對項鏈動了什麼手腳?!”
他掐地是那樣的用力,一瞬間隻覺手腕都要近乎斷了。
可我卻早已習慣。
畢竟從前的每次輪回,每次謝姝出現什麼意外,他都會認定是我使的壞。
她吃了過敏的東西,是我沒有提醒。
她運動過度身體酸疼,是我沒有勸阻。
連她走路摔倒,都是因為我沒有及時跪著撿起她腳前的那粒小石子。
我伸手重重地在自己臉上甩下幾個巴掌。
紅腫的臉頰痛到心尖,可我卻淡然開口。
“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豬狗不如,你們滿意了嗎?”
傅雲升瞳孔微震,臉色也沒了剛剛的陰狠。
他微微咬牙,“謝琪,你又做出這幅委屈的模樣給誰看?”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家庭醫生就趕了過來。
傅雲升一秒將我拋下,急切地和醫生一起查探起謝姝的傷。
我默默無語,拿著行李趁機走向大門。
門外,身著高定西裝的俊朗男人捧著鮮花和鑽戒等著我。
一看到我,他嘴角瞬間洋溢出笑容。
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可還沒等別墅莊園的門打開,我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幾個仆人打暈架了回去。
2
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澆了下來。
我猝然驚醒,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手術台上。
冰涼的手術刀抵在我的腹部,冷得發顫。
“傅總,您真的打算將謝琪小姐的一個腎給謝姝小姐嗎?”
“謝姝小姐是有紅斑狼瘡,可目前情況還沒差到一定要換腎的程度。”
“謝琪本就身體不好,萬一出現意外......”
傅雲升的聲音冷峻而堅決。
“別廢話,小姝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謝琪她隻有一個腎也能活!”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第九十六次輪回。
那一次,我因為換腎手術感染命懸一線,可男人卻始終陪在謝姝身邊。
扯了扯嘴角,我閉上眼。
男人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忽然反常地安慰起我。
“別害怕,我給你安排了最好的醫生。”
給我?
那我可真是要感謝他的慈悲。
見我不回應,男人的眼神又陡然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手術中的醫生忽然驚慌地開口。
“傅總,謝琪小姐的身體實在太弱了,如果真的摘掉一個腎的話,她很可能活不了多久。”
傅雲升抿抿唇,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摘!”
“可是......”
做了半麻的我對著醫生搖搖頭。
“摘吧。”
我偏過頭躲開男人探究的眼神。
“摘了腎,我就徹底和這裏沒有關係了。”
輪回糾纏百世,我和他是時候結束了。
傅雲升瞬間變了臉,可看到手術的份上,終究再沒說一句話。
手術結束,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腹部的傷口已經被細心縫合,隻剩一條猙獰的傷疤。
傅雲升早已沒了蹤影。
想也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正溫柔地陪伴著謝姝。
我的安危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可就在我嘗試著走下病床的時候,他卻突然如鬼魅般出現在床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複雜。
“謝琪,你這次倒是聽話。”
我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
他拿出一個藥盒,麵無表情地放在我的床頭。
“這是我托人開的止痛藥,效果很好,你要是痛了就吃。”
我沒有拒絕,打開吃了一粒,身上的痛感果真下去了一些。
他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可下一秒卻又蕩然無存。
因為他聽到我說,“把我手機給我。”
他皺了皺眉,似乎對我的態度感到不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讓管家送來了手機。
拿到手機,我看到他沒有想走的意思,壓下心頭的厭惡,開口提醒。
“我需要休息,沒什麼事情的話,讓我靜養吧。”
男人的臉色沉了下來,一股莫名的悶堵和慌亂占據了他的內心。
“謝琪,我扔下小姝來陪你,你竟然還敢趕我?”
我麵無表情,“不需要,有這閑心,你不如陪在那個女人身邊。”
被我噎了一句,男人的臉色愈發暗了下來。
可這時,門後卻傳來女人嬌滴滴的呼喊。
“雲升哥哥,你在哪裏呀?我身上好痛,需要雲升哥哥吹吹......”
一聽到謝姝的聲音,傅雲升的神情頓時如雲開雨霽。
他看著我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朝謝姝的房間小跑而去。
我打開了手機,上麵是數不清的未接來電。
接通電話,那頭瞬間響起了一個焦慮的男聲。
“小琪,你沒事吧?你等著,我帶人衝進來救你!”
他的擔憂襯得傅雲升更加冷漠。
我自嘲地笑笑,安撫他道:
“時序,我沒事,很快我就能出來了。”
3
接下來的幾天,我再沒有看到過傅雲升。
可朋友圈裏他與謝姝的恩愛卻從未停歇。
隻因謝姝的一句想去看海,他便包下了整架飛機,帶著她和一群醫護人員飛去了馬爾代夫。
一條消息傳來,裏麵赫然是謝姝發的她與傅雲升的親密照。
照片裏,她一身清涼的比基尼,姿態誘惑地跨坐在男人的身上。
傅雲升則眼神火熱地看著她。
我合上手機,眼神平靜無波。
腹部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輕輕按著紗布,感受著身體裏缺失的那部分。
護士推著治療車進來,看到我獨自一人,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我配合地掀開病號服,露出那道猙獰的傷口。
護士動作輕柔,卻還是讓我疼得冷汗直冒。
“您......沒有家屬陪護嗎?”
護士小心翼翼地問。
我搖搖頭,嘴角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我不需要。”
在他愛上另一個女人以後,我便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傅雲升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手臂上,領帶鬆散地掛在脖子上。
仔細看去,脖子上還有吻痕。
他看到護士正在給我換藥,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你先出去。”
他對護士命令道。
護士猶豫地看了我一眼,我輕輕點頭示意沒關係。
等病房裏隻剩我們兩人,傅雲升大步走到床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
“恢複得怎麼樣?”
他的語氣生硬,像是在完成一項不得不做的任務。
“托您的福,還活著。”
我平靜地回答。
他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
“謝琪,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嗎?”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那傅總希望我怎麼說話?感恩戴德地謝謝您摘了我的腎?”
動作間我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地眉心直顫,可嘴角卻仍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難得傅總度假回來還能想起我,真是感謝。”
傅雲升的拳頭攥緊又鬆開,最後煩躁地鬆了鬆領帶。
“小姝現在狀態很好。”
他頓了頓,“醫生說......你的腎和她匹配度很高。”
我輕笑出聲。
“所以呢?需要我再捐一個嗎?”
傅雲升被我激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謝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任由他抓著,眼神空洞。
一次次失敗帶來的苦楚早已擊穿了我的內心。
我對這個男人......死心了。
傅雲升像是被我的眼神燙到一般猛地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病房裏陷入詭異的沉默。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扔在病床上。
“簽了它。”
我拿起文件,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傅氏集團5%的股份,作為......補償。”
他別過臉,聲音有些不自然。
“簽了這份文件,我和小姝就不欠你什麼了。”
我盯著那份文件看了很久,突然笑出了聲。
他將所有的愛都給了謝姝,隻餘下這些錢施舍給我。
“傅總真是大方。”我將文件放回床頭,“不過我不需要。”
傅雲升不可置信地轉頭看我。
“你知道這值多少錢嗎?”
我點點頭。
“我自然知道,可再多的錢,也買不回我的腎,更買不回......”
買不回我那些輪回中一次次破碎的心。
後半句我沒說出口,隻是疲憊地閉上眼睛。
“傅總請回吧,我想休息了。”
傅雲升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
他咬著牙,陰鷙地看向我。
“謝琪,你別不識好歹!”
他一把抓起那份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的注意?”
“我告訴你,無論你用什麼花招也好,輪回多少次也好,我都不可能愛上你!”
我瞳孔一震,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他都知道......
我這輪回的百世,真是個笑話!
“你個瘋女人!笑什麼!”
他被我的笑聲激怒,揚起巴掌打在我的臉上。
傷口因他的動作撕裂開,鮮血染紅了紗布。
我嘴角的笑意更大,眼底的嘲諷更濃。
“誰說我還要繼續輪回攻略你了?”
傅雲升錯愕了一秒,隨機立刻化作輕蔑。
“不攻略我?”
他冷笑一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那你還能攻略誰?商時序那個廢物嗎?”
“你說對了。”
我擦掉嘴角的血跡,平靜地看向窗外。
那裏,男人笑得溫暖,一手捧著鮮花,一手拿著戒指盒。
“小琪,我來接你了。”